陈暄话音刚落,五六个臣子站了出来。
其他人震惊的看着这些人,恨铁不成钢:“糊涂啊!与虎谋皮,对你们有何好处?”
陈暄盯着上面那把座椅,缓缓走上主位坐下,看着下方嚷嚷着绝不同流合污的一部分人。
“既然各位不想与我站在一边,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位大人要么,把命留下,要么,乖乖回家养老。”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穿透人群。
“这还轮不到你做主呢,就等不及了?”
陈暄错愕的往门口看去,就见原本病卧在床的皇帝与声音的主人并肩走入大殿内。
他霎时慌了神,季司澜这会儿,不应该一病不起了吗?
几乎是瞬间,他就猜到自已这是中计了。
但事已至此,他早就没有回头之路可走了。
夏韵疏见他愣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上前一脚将陈暄从皇位上踹下来。
殿中安静一片。
季司澜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从前,疏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这一面。
陈暄被踹下座位,心中恼怒,抽剑刺向季司澜。
却被夏韵疏拦下,心中震惊不已,他掌握的资料里。
当朝皇后,生于书香世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从没听说过这人有如此身手。
夏韵疏侧头对季司澜低声道:“那日说的保护你,是认真的。”
说完目光转向陈暄,视线冰冷,剑尖划着地面缓缓向前。
陈暄不自觉后退一步,一介妇人,为何周身气势却如此不凡。
提剑迎了上去,面对夏韵疏的凌厉攻势,他连皇帝的衣角都无法触及。
镇南将军眉头紧锁,带头攻向季司澜,但依然被夏韵疏拦下。
在众多人的围攻之下,夏韵疏的身影如同在狂风巨浪中穿梭的游鱼,游刃有余。
还能分心刺激他们:“陈暄,就这你还敢肖想这个位置?”
季司澜身手一般,不过依旧游刃有余的对付着周围几个虾兵蟹将。
禁军赶来,将季司澜护着,将殿里的镇南将军的亲兵悉数制服——杀的杀,伤的伤。
缩在角落里的众大臣瑟瑟发抖,看着他们皇后娘娘利落的身手。
都在心里思忖着,若是事情摆平了,回去一定要好好叮嘱叮嘱家里的女儿。
不要惹了这位煞神。
夏韵疏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依旧漫不经心的吊着这些人。
没过一会儿,陈暄的身上渗出许多血,好不狼狈。
陈暄依旧在苦苦支撑,京城外还有镇南军,待军队进城,这天下就会易主。
夏韵疏招式伶俐,但每次都不伤及要害,流的血确是实打实的。
血珠自剑尖滑落,没了耐心,挥动长剑,温热的鲜血溅到她白皙的脸颊上。
夏韵疏面不改色的将陈暄父子的手脚筋一一挑断。
挽了个剑花,收起长剑,意有所指道:“不该是你的,永远不会属于你。”
因为剧痛,陈暄喘着粗气,听到夏韵疏的话,以为她说的是指皇位。
下一瞬,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已身体里剥离。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见眼前的女人低下身子,不大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脑子里那个系统,我替你保管了,不用谢。”
陈暄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她怎么会知道系统,她是什么人,为何会有这般身手,为什么系统从来没有提及,还有,京城外安排好的军队为何没有动静?
但这些疑问,没有人为他解答了。
季司澜看着疏疏与那人低语,这一幕格外刺眼,黑着脸下令:“把这些乱臣贼子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禁军得令,活着的人押去大牢,死了的人运出宫。
季司澜上前牵住她的手,取出帕子,轻轻的将她脸上的血迹擦掉。
“还好有疏疏保护我。”
禁军:?
夏韵疏反握住他的手,视线下移,就见他腰间的香囊已经坏了。
伸手想把残破的香囊拽下来,却被阻止,她有些疑惑。
季司澜死死揪着那只剩一半布料的香囊,语气有些不自然。
“这时你送我的。”
夏韵疏白了他一眼:“重新给你做。”
季司澜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咳咳,皇上,下官打扰了,这些叛贼,该如何处置。”
夏父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个人,在周围的人的催促下,站了出来。
被打断,季司澜一秒真经,冷厉的视线扫过那些支持陈暄的人。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怎么?忘了朕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了?受朕提拔,却想把碗踹翻,众爱卿,好自为之。”
跪在地上的人,身体皆是抖着,想要求情,但想到当初这位登上皇位后,昔日手足只剩睿王,官员大换血。
忽然间,连求情的勇气都没有了,眼里只剩死寂。
一切尘埃落定。
季司澜和夏韵疏站在大殿中央,地上的影子在晨光中拉的格外的长。
镇南将军反叛,却没有伤到皇帝一丝一毫,这场荒唐的的政变将被载入史册。
季司澜让苏峪宣布了北边的真实战况,同时收回镇南军虎符。
便让他们散了。
牵着妻子的手,慢慢走回未央宫。
“疏疏。”
“嗯?”
季司澜踌躇片刻:“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当然。”夏韵疏毫不犹豫的回答传入他的耳中。
他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也想,跟疏疏像普通夫妻那样,不用理会尘世喧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有他们彼此,没有别人。
腊月二十九,天气晴朗,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这片土地上。
京城里洋溢着浓浓的年味,百姓家户户忙碌,挂灯笼、贴春联、备年货,处处都是喜庆的装扮和欢声笑语。
皇宫内,亦是如此,经历了昨日的宫变,此刻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到处都是忙碌着为新年做准备的身影。
今年可以如愿过一个好年,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季郇还远在北边。
“流霞,去请睿王妃来一同用个早膳。”
“是。”
苏峪刚到央宫大门口,便与流霞撞了个正着。
“流霞姑娘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