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边总算有了点人手,我心里也有了底,尽管这个灰千里能力有限,但是暗中那个还不知名的“常家妹妹”,显然手段要厉害许多。
听我说要去潘家老宅,寻找钟林,钟老爷子也有点不放心,便让郑宜开车送我过去。
于是我便坐郑宜的车,一路催促,终于在十多分钟后,便赶到了潘家老宅所在的巷子:兴仁里180号。
这个兴仁里其实半条街都是商铺,但到了潘家老宅这边,就都变成了居民区,而且住在这里的人很少,大白天都很难见到人影,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就更加不见人了。
车进了巷子,我远远望去,只见在前方昏黄的路灯下,潘家老宅门口空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不由心里一沉,暗想钟林怎么不见了,是因为天黑,自己先走了,还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低声对郑宜说:“郑医生,你有没有钟林的电话,麻烦问一下他去哪了。”
手机是个好东西,可惜我从山里出来,到现在都还没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手机。
乔师傅倒是有一部手机,诺基亚的3310,山里信号很差,也没见他怎么用过,我倒是偶尔会用来玩贪吃蛇,还有打飞机。
郑宜没有犹豫,便拿出一款很漂亮的黑色手机,还能旋转翻盖的,按了几下之后便放在了脸颊旁。
我侧脸看她,焦急地听着里面的嘟嘟声,然而过了好半天,对面也没人接电话。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再拨打了几遍,但依然还是没人接。
“怎么不接电话啊……”
低声自语着,或许是因为有些紧张,她轻轻地咬着嘴唇,脸上也微微有点发红。
呃……这个角度、姿势、神情……
我没来由地有点害臊,长这么大唯一跟女人接触还是和青儿,而且还是在一具棺材里,现在这车里是封闭的,郑宜长得又挺好看的,身上还散发着一阵阵的幽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胡思乱想,不能胡思乱想,你可别生气啊……”
我下意识地低低念叨了两句,郑宜纳闷地瞥了我一眼,开口说:“我没生气啊,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那个……你要不再问问钟老爷子,钟林有没有回家?”
我赶忙岔开话题,郑宜奇怪地看了看我,便再次拨了一个号码。
随后,她简单问了几句,便挂断电话,对我说:“我问了钟家的管家,他说钟林没回去。”
这就糟了。
我抬头看了看潘家老宅,又看了看外面的夜空,一个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郑医生,你在车里等我,我要进去办点事……哦不对,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送我过来。”
说完后,我便下了车,走到潘家老宅门口,想要伸手敲门,但犹豫了一下之后,选择了直接推门而入。
吱嘎一声轻响,打破了潘家老宅的寂静,我探头往里看了看,只见这里的一切都和白天时候一样,萧索冷清,满眼荒凉。
但白天的时候好歹还有阳光,现在这院子里一片漆黑,半点光亮都没有,更显得幽暗阴森,凄凉诡异。
其实以我对钟林的了解来看,他是绝对没胆子进入潘家老宅的,他早就知道潘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现在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潘海根的老婆吊着一口气,也是半个死人了。
这种情况下,打死他也不敢进去,再说他也没有进入潘家老宅的理由。
但钟林现在又联系不上,我也只能冒险进来一探究竟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前院,四处看了看,仍然没有什么动静,院子里挂着一股股的旋风,很轻柔的卷起地上落叶,再拂过我的脸颊。
像是冥冥中有一只手,围绕着我的左右,在不停地缓缓抚摸。
我身上有点发冷,喊了一声灰千里,低声对他说:“你去前面几间屋子里,看看钟林在不在,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回来告诉我。”
灰千里应了一声,嗖地就跑进了院子前方,那几间屋子之中。
我没有贸然行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暗想有人帮忙办事就是方便,昨天没有干掉灰千里还真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我得快一点,刚才灰千里说,再过一个小时左右,那个玄真观的许安然就会来到白城。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第一站恐怕就要来潘家,探查究竟。
因为他在杨百合身上遮蔽的一层天机,算是已经被我破了,他必然要来这里查看。
我心里想着,一边往周围查看,防止突然出现不测。
大约三分钟左右,灰千里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大神,里面没人,钟林好像不在这。”
“里面没人?不可能吧,活人死人都没有吗?”我皱眉问道。
他挠了挠头,恍然大悟似地说:“啊,那我误会了,活人是没有,但是有死人,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有死人,在哪呢?”
“就在那边。”
灰千里伸手往一侧指去,我随即抬头,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阵冷风忽然吹过,卷起满地落地灰尘,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等这冷风过去,我定睛再看……
只见在那边的回廊下,站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半边脸颊藏在阴暗中,只露出一侧眼睛,阴森森地看着我。
“小先生,你来了。”
这赫然正是潘家的老婆婆,此刻她死死盯着我,说出的话也是阴森诡异,语调缓慢,说不出的骇人!
“你说的死人就是他?”
我压低声音问道,灰千里点头,说:“对啊,大神你一定要注意,这个不是一般的死人,这是中了玄真观独门秘法,现在这个老太太是阴阳颠倒,白天是活人,晚上是死人,而且嗜血而生,你看她的嘴角就知道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再仔细一看,只见站在阴暗中的老婆婆,嘴角果然有着一抹血痕。
看起来,血迹尚新,还没有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