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入宝鞘,那回荡在周天的鸣吟之声才彻底的停止。
只见他缓缓的扫视了一下周遭,最后目光落在了有名氏的身上,确切的说是落在了他右手种的剑身上。
姬无惧没有看有名氏!
但是有名氏却看清了这个震慑全场的年轻人。
有名氏是知道姬无惧的,他是从坊间传闻知道,只是时至今日他才见到了姬无惧的本人。
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两岁的男子,长发飘飘,头戴白玉清明簪,手掣飞蟒啸月剑,腰间挂一尾咬珠鱼佩,一身白袍显得君子之气十足。尤其是眉宇间带着一种自信,这种气概是有名氏自己从未有过的。
在所有人都将沉不住气
的时候,姬无惧带着北方口音柔声细语的说:“诸位朋友,万请稍安勿躁,在下有一言相劝。”
甘年抢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他妈像个孺妇一般,软语一片。”
甘年没有将姬无惧放在眼里,整个随国人几乎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对于甘年的羞辱,姬无惧没有在意,就像他过去多少年来一样,不去在意别人的嘲弄和侮辱。
姬无惧只是嘴角轻轻地扬了一下。
“今日是司马府之赏剑大会,各位今日为了一件小物事,竟相伤了和气,这不但是不给司马大师面子,而且也是不给城主大人面子。在下听说城主大人为了赏渡鸢剑可是心痒了许多年呐。连城主都对渡鸢剑爱慕已久,难道各位今日难得来到此地就是为了一把所谓的重剑?”
说到这里,姬无惧很知趣的保持了沉默,不再说话,然而,场中之人,却议论纷纷起来。
最后还是陶池打破了现状,只见他一边面带微笑一边捋着胡子问:“不知姬公子可有什么良策,令我等在争夺重剑时既觉得公平,又不失今日一览渡鸢剑之大好时机。”
姬无惧看到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边向前跨出三大步,朗声对大家说:“既然大家的目的都相同,在下的的建议是竞价。而这竞价,第一需要以现场各位身上所带财货为准,也就是说不准赊欠,必须现场清讫。不论各位身上的财货带多带少,这都是各位的造化,怪不得人,因为今日恰巧也没有人知道,会有这么一把重剑,也没有人知道,会有这么一场争执。另外需要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作为主持才好。在下以为这主持最好的人选便是司马钟云大师。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姬无惧推选司马钟云做主持,场中之人纷纷点头附议,到了最后,各大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说今日之主持非司马钟云不可。
而司马钟云看大家如此盛情难却,便先说了几句台面话,只见他话锋一转,说自己年迈,想由他的女儿司马鹂代为主持这重剑竞拍一事。
司马钟云这话一说,头脑灵活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派自己的女儿上台主持,第一可以避免他司马钟云出场,不然就有人说堂堂东市相剑大师,竟为了小小剑胚而生觊觎之心,到那时他司马钟云的脸面就掉光了。
其二,派自己女儿出场,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就不好以大欺小,影响竞拍结果了。
再者,司马鹂年轻单纯,对于秉公办事是再好不过的了。
就这样,在司马鹂的主持下,一场特殊的竞拍开始了。
首先开价的竟然是枫林氏,正是有名氏的朋友,他开价一百钱。
这是一个很低的价,他压根没有这么多财物,但作为有名氏的朋友,他只好冒险开了个头,希望有名氏能够有一个高的回报。索性在场的很多人并未觉得一百百钱有多高。
随着枫林氏开了头,陆陆续续的有人开价,从一百钱到两百钱,再到五百钱,六百钱,八百钱,九百钱。
“本库人出一千钱,这把重剑本库人势在必得。”甘年轻狂的说。
“本御人出价一千二百钱,这点钱在下还是出得起的。”陶池悠闲的说。
“既然人人都可以出价,那么在下出价一千五百钱。”
姬无惧一边说,一边看着有名氏。
“我出两千钱!”
司马鹰清脆的声音传出。
一下子加价五百钱。
这可是大手笔,现场所有人立马兴奋起来了。但这不禁令人怀疑,这小子有带那么多钱吗?
然而很多人看到司马钟云跟城主大人在有说有笑,便知道司马鹰肯定是有两千钱的。
“我,我出两千一百钱!”
甘年有点吃不消了,两千钱可不是小数目一笔,这可是他一年的俸禄啊。
“我出两千三百钱,如果还有比这个高的,那我就放弃这把重剑。”姬无惧轻描淡写的说。
“我出两千三百五十钱!我就不信有人今日能带比我多的钱来参加赏剑大会!”陶池气吁吁的说。
“我出两千五百钱!”
依旧是清脆的声音,但人们已经记住了这个声音,尽管它只出现了一次。
甘年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司马鹰,而且先是看到了司马鹂跟司马鹰吐舌头,挤眼睛,而后突然看到了司马鹰身边的一个女娃子,在司马鹰耳边吹什么风。
而甘年并未有何觉得不对,只是甘年身边的家宰突然发现了什么,在甘年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这随意的几句,却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得甘年目瞪口呆。
原来,他的家宰告诉他,甘春死前,去了一家酒肆,而正好有人在门外看到了甘春跟司马鹰身边的女娃的争执。
直觉告诉他自己儿子的死跟这个女娃脱不了干系。
而如今,这个女娃竟还唆使司马鹰跟自己做对,自己绝对要找她算账。
为了一口气,甘年豁出去了:“两千七百钱!”
“两千七百钱,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司马鹂冲着司马鹰问,她想知道她的哥哥接下来会怎么样。
虽然她年纪不大,但她也知道,接近三千钱,是多大的数目,虽然自己的父亲不闻不问,但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决计没有这么多财货的,而且她也很好奇,为什么她的哥哥会如此不计后果的出价?难道他真的想要这把劳什子的重剑?或者出价的注意是她父亲司马钟云的意思?
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