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山风实是不忍萍儿受累,遂将封有逆生珠的竹筒丢给了夏弢,而后者也未曾食言,将方池三人推至旁山风眼前。
“方兄,你们且在屋内休息,此间之事交于我便好。”
“小兄弟小心,此人是炼剑堂副堂主夏弢,这炼剑堂是庸国第一铸剑门派,即便是国君也对其礼让三分。”
方林似乎比方池知晓的多一些。
“放心便是!”
旁山风将屋门关好,转头冷冷的看着这夏弢,此时后者看着竹筒,甚是惊讶,这竹筒内的珠子,是他与堂主于十年前亲手所封,自然知道这珠子的厉害,凡生灵靠近此珠两丈内,便会受到珠子散发的无形波动袭扰,致使气血逆行,七窍流血而亡。
而现在,他却发现眼前这少年明明拿着这珠子,却未收到半点波及,真是不可思议。
“这冰……,炎炎夏日,怎会有如此厚冰?莫非是……”
夏弢抬头猛看旁山风,以他数十年的见识,稍微加以思索,他便明白了。
这一刻,他有些欣喜若狂:“天助我也!天助我庸国!想不到困扰老夫数十年的难题,今日竟有了完美解决之法。”
“小兄弟,老夫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夏弢第一次离开榻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旁山风跟前说道。
突然的变故令旁山风有些费解,但夏弢此人,阴狠卑鄙,他才耻于与之为伍。
“没兴趣!”
旁山风厌恶的表情溢于言表,这令夏弢极为不悦。
“小子,不识好歹,整个庸国想拜入老夫门下之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今日是你的造化,你莫要白白浪费!”
此时夏弢已有了强掳之念,在他看来,只要把旁山风擒住,不愁他不为自己所用,除此之外,还能夺得他身上的灵剑。
“卑鄙小人,你也配为我师?”
此话将夏弢彻底激怒:“擒住他,莫伤了他性命!”
鄾成闻言,心知不妙,他有心交好这莫离公子,此时却言微人轻,无能为力,只希望莫离能够在这炼剑堂副堂主剑下脱身,只是这样的机会是何其渺茫,因为这夏弢可是庸国驭剑术排在第三的存在。
一声令下,二十几个持剑汉子,纷纷向旁山风扑来。
自从旁山风跟徐山学了剑法后,他便勤加苦练,而徐山所学剑术不知是灵剑门哪一代的门主所得,名叫《青萍剑术》,以身法飘忽灵动,浮动间如春风拂萍,摇曳不定,此剑法在灵剑门一直处于闲置状态,而像隋定隋震二人,一直注重铸剑术与驭剑术,对此剑法却不甚重视。
徐山因为天生口哑,在被隋震收留后,驭剑方面缺乏天赋,却无意间对这剑术有了很强的兴趣,便学了起来,这一学却有了不小的造诣。
如今旁山风修习此剑法虽只有一年多,但有徐山的精心指点,也稍有小成。
那粗眉大汉一声大喝,飞身率先一剑刺来,这一剑直刺旁山风右肩,想废了他右臂。
只见旁山风微微侧身,用墨湮剑剑鞘架住大汉剑刃,随即一脚踢中其腹部,那人吃痛之余,反手撩剑,却被旁山风右手一转,用那大汉的长剑划伤了其右腕,顺手卸掉了其手中之剑。
这一个照面,旁山风表现得很是镇定,已经足以令夏弢和鄾成惊愕。
粗眉大汉的惨呼只是震慑了一瞬,因炼剑堂的弟子绝非用手,立刻便有三五个炼剑堂弟子杀向旁山风,只是这些人的剑不及旁山风的墨湮剑锋利,此刻在旁山风极快的剑招下,不仅被削断了剑,还被伤了手指,手臂等。
“废物!”
夏弢喝骂一声,往榻椅左侧一拍,顿时一道青光极速飞出。
旁山风一脚将一人踢飞,神魂突然发出一阵战栗,猛一转头就见一道青光射来,顿时一惊,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鲤鱼倒翻,堪堪躲过了那道青光。
这一下,把一侧观战的鄾成吓的不轻,他生怕与他有恩的小兄弟折在眼前,紧张的满手溢汗,好在旁山风躲过了这一剑。
只是不等旁山风站稳,那道青光去而复返,又从背后刺来,这危急之际,旁山风只有横剑阻挡。
当那青光刺中墨湮剑剑身时,旁山风只感一道巨力传遍自己周身,整个人都被那巨大力道带飞出去。
身子悬空中之际,他犹如承受千钧之力,危急关头,他只好竭力将墨湮剑剑身稍微一引,引那青光从自己肩头划过,带走一片血光。
旁山风狠狠摔在地上后,喉咙一甜,嘴角缓缓流出血来。
他扭头看向自己右肩,两寸长的伤口,深约一指,正不断渗血。
此刻旁山风心中充满了惊诧,方才用墨湮剑硬挡那青光,剑身传来的巨力,几乎让他呼吸都困难,这足以说明眼前之人神魂的雄厚,也说明那把剑的不凡之处。
想比之下,他始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顿时对这夏弢没了一丝轻敌之念。
只有深厚的魂念,也只有灵剑才能发出如此威力,若不是最后关头,他卸掉了那青光的力道,后果不堪设想。
旁山风扭头,此刻那夏弢面前正悬浮着一把青色短剑,起起伏伏。
“好一把灵剑!”
“算你小子有些见识,识相的,速速随老夫前去,老夫可不伤你。”
旁山风爬将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眼睛在墨湮剑上扫了一下,剑身上赫然有一黄豆大小的凹痕,幸亏这把墨湮剑材质惊人,换作一般铜剑,此刻自己怕是已被那青光透体而死了。
他暗吸口气,猛得把墨湮剑拄在地上,卸下背篓,缓缓拿出一个麻布包裹。
“我说过,休想!”
旁山风露出一股决然之色,缓缓说道。
“主人,你可算想起我了,此人你要千万小心,那把剑属于灵剑上品,而且此人神魂浑厚非常,魂念与剑已然丝丝入扣,驭剑方面的天赋也颇为了得。”
旁山风眉头紧皱,暗自问道:“你可是怕了?”
“主人莫要说笑,豹爷自打出世后,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既如此,那就让我领教领教他的驭剑术!”
只见旁山风缓缓地解下剑身上的麻布,眉心蓦然涌出一丝丝金色烟尘,包裹住冰瀑剑,立时,一股白色寒气自他脚下开始蔓延。
旁山风神魂散发后,他们清晰的看到夏弢眼前的青色灵剑,被一股粗壮的魂念包裹着,那正是夏弢的魂念。
那些炼剑堂弟子看到地上的寒霜不断扩散,纷纷向后退却。
“咦?灵剑!”夏弢眼神微跳,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少年竟能随手拿出一柄灵剑!
此刻他首先想到这少年是哪个铸剑大宗里的后辈,这让他有了不少的忌惮。
需知,一个铸剑大宗能够铸出灵剑,光这铸剑师的身份便足以令各大诸侯不远万里前来延请,更不用说这样的铸剑宗门背后的底蕴,而所谓底蕴一般就是灵剑。
此刻虽说他夏弢也是灵剑在手,但若自己一个失手杀了眼前的少年,惹他背后的长辈迁怒之下找到庸国,查到炼剑堂,不问青红地大杀四方,那将是整个庸国的灾难,更不用说少年背后牵扯的诸侯国,一个不小心,就可引发灭国之战。
一般情况下,若非有深仇大恨或者有灭国之仇,两个灵剑驭剑师是不会大打出手的。
很多时候,云上之剑,震慑效果往往大于实际效果。
此刻的夏弢已然有了投鼠忌器之念,毕竟自己此行目的已得,而这少年明显是有宗门的,他若还继续强求未免有些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