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雨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捂着脑袋,还有点晕血,视线落到了路遥手中的犁上:“是你打的我?”
“我现在可以打你。”路遥青筋一跳,握紧了犁柄。
这人怎么分不清好赖呢!
瞧着路遥瞪着她的眼色委实不大好,蓝心雨挤出了个奉承的笑容,经历了一晚上的跌宕起伏,她这颗心脏经不住再弹跳了:“那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呀?”
路遥低头看了一下表,此时凌晨一点。
看样子,她今晚计划没办法按时完成了。
面对蓝心雨的要求,路遥摇了摇头:“不能。谁跟你说今晚结束了?”
“什么意思?”蓝心雨眨了眨眼睛,脸上的淤血和化妆膏把她的眼睛糊得已经在尽最大的力度睁开了。
通过她眼睛的夹缝,她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了路遥的身后...
“!!!”
蓝心雨再次颤抖了起来,手抖着指向路遥侧肩的方向:“有...有鬼!”
路遥也察觉到了变化,顺着蓝心雨的指尖,转身向后看去。
一个头发半白,身着朴素,看起来像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站在她的面前,冲两人招了招手,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人,鬼?
路遥一愣,她刚刚做了心理准备,但看这女人的面貌,却有些不太确定了:“蓝主播,她看起来有点不像是鬼啊。”
“那...那两个呢?”蓝心雨又是一指。
只见先前路遥拼好的两个碗前面,蹲着两个小孩,身体虚虚实实,正在用手抓着碗里的米往嘴里送,感观性的告知她们,是鬼。
而就在这时,仿佛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
其中一个小孩单手捏着三支香,面目狰狞,脸上的皮骨脱落,转过了头来,顺道当着两人的面,将香送进了嘴里。
“啊!”蓝心雨一声大叫,终于彻底晕倒了过去。
路遥:“......”
妇人:“......”
小孩:“......”
是鬼没跑了!
路遥立即警惕的看向眼前的妇人,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终于妇人张开了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道尴尬的歉意:“不好意思,我两个儿子太调皮了,吓到你们了。”
“没事没事。”路遥说着却没有放松警惕。
虽然她从妇人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但经历多了,路遥不得不谨慎。
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人,可是她对鬼魂一点也不奇怪,甚至把俩小鬼哥当活着的孩子看待,委实不大正常。
思索了一会,路遥便问道:“您一直住在这?”
“嗯,我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果然是那个疯子母亲。
路遥上下打量着她,便看到她一脸柔和时不时看着自已疯狂吃米的俩个小鬼哥。难道是疯了看到了俩小鬼哥,并以为自已的孩子太调皮?
斟酌着,路遥又问到:“您在这里多久了?”
“工作了十年了吧。”
“那这学校都搬了,您没跟着走啊?”
路遥跟妇人唠起了家常,直播间里的留言再次起飞。
【666,猿某人在线跟鬼唠嗑!@鬼话连篇,快来看啊,有人在这跟鬼聊上了。】
【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肯定是鬼啦,这地方都荒废了,她一个住这,怎么可能?】
【我怎么觉得是人,一点鬼的样子都没有。】
的确,女人身上不仅皮肤,还有表情,穿着都像个活生生的人。
路遥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做多纠结,只听妇人说道:“唉,我孩子在这,我哪也不去。”
可你孩子都死了...
算,有些时候看破不说破。
路遥换了种说法:“那你怎么不带着他们一起走?”搞得这里闹鬼,天天晚上搁这打球。
“他们走不了。”
妇人说着,视线落到了乒乓球桌上。
这让路遥想起了刚刚的断指,所以,小鬼哥们的魂魄是被困在了乒乓球桌子里,才会让她拆了乒乓球桌。
想到这里,路遥明了道:“不好意思,我实在力气不够,剩下的砸不动了。”
“没事没事。”妇人客气了一声,向她表示了谢意,“他们已经自由了一半了。”
“那可以跟我说说,他们怎么会被困在里面的吗?”
听到路遥的提问,妇人毫不犹豫的说起了过往。
原来当年附近别墅区修建时,两个小鬼哥...不对,那时候还是活人,跑到附近施工区玩耍,刚好出了施工安全事故被砸死,找到的时候已经残缺不全。
但那时候别墅赶工,根本不想浪费时间慢慢搜寻他们的人体组织碎片,于是拿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买通了学校安抚了家长,继续开工。
那些碎片便就残留在了泥瓦内。
可好巧不巧,别墅烂尾停工,学校里兴建体育设施,就从别墅直接运来了建筑材料。
残缺的碎片被混入了搅拌机,在修建乒乓球桌时,便将混有残骸的水泥灌注了进去...
“哦,原来是因为这样才夜夜有打乒乓球的声音,我还以为他们是得你熏陶喜欢打乒乓球呢。”
“喜欢,他们都喜欢,再过几年,等他们练练,我还想让他们参加市锦标赛呢。”
哎哟,俩小鬼哥参加市锦标赛,到时候空有声音看不到人。
要真有那么一天,她倒想去看看,坐首席嘉宾位观看的路明晟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路遥知道妇人的想法终归是疯癫后的言论,她大概已经分不清自已的孩子是生还是死了。
第二个故事,终究是个悲伤的故事,计划着未来却没有未来。
路遥收起了手中的犁,脑海中系统关于任务的提示,故事二也完成了,她准备去做第三个故事。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路遥说着看了一眼漆黑的教学楼。
学校里宿舍和操场她都走过了,现在就剩下这最后一个。
妇人注意到路遥落到教学楼的视线,立即提醒了一句:“你准备去教学楼?你最好不好去了。”
“嗯,为什么?”
“那里面有个男疯子,自从校区搬走后,我在这里五年都不敢踏足那个地方。”
“男疯子?”女校有男人?那无疑是老师了。
对了,路遥突然想到这妇人在学校里多年,应该了解不少事,急忙问到:“那你能跟我说说这男疯子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