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奕摊了摊手,“当时我跟你解释了,也道歉了,都是误会。”
“误会?你喝瞎了,我可没醉。”林千愉轻嗤道。
“当时我…”
江则奕话还没说完,病床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三人齐刷刷的回头,战火暂时告了一段落。
只见江曦月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曦月!”
林千愉距离最近,她很快俯身去看江曦月。
江曦月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千千——”
刚一开口,她就剧烈的咳了起来。
“先喝点水。”林千愉扶她坐了起来。
江曦月喝了小半杯水之后,意识慢慢清醒了过来,她率先看到的是林千愉脸上清晰可怖的巴掌痕,随即想起了夜店发生的事。
那些人本意是要掳走她,但千千报了警,然后帮忙拖住了那些人,那个很厉害的寸头和千千纠缠打斗了很久…
见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已,林千愉以为她耳朵出问题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听得清看得见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
江曦月突然红了眼眶,“对不起,千千对不起。”
看来是能听到的,林千愉松了一口气,笑骂她,“关你什么事,你扇的?”
江曦月话里都带了哽咽的颤音,“是我,我不该拖着你去喝酒,原本你在酒店里待着好好的,要不是我过来找你,就不会…”
“你脑子被药懵了?”
林千愉打断了她的话,“这事儿怎么能这么算?就像被色狼盯上了难道要怪衣服,被人打了你要怪自已不该走那条道?”
“这是什么鬼道理,这事儿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的是那些垃圾。”
闻言,原本一直盯着自已妹妹的江则奕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林千愉。
这是今晚从她嘴里听过最长的一句话。
“那也是我把你往垃圾场里拽的。”江曦月眼下这叫一个后悔。
林千愉被她这比喻给整笑了,“行,那就算是误入了一回垃圾场,那脏的的是那些垃圾,又不是咱。”
语罢,林千愉又揶揄了一句,“什么都往自已身上揽,还嫌自已不够重?别到时候减不下来了。”
江曦月破涕为笑,“你才重!我不用减。”
原本被悲伤笼罩的气息一下被林千愉撕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空气开始慢慢流通了起来。
“行了,鼻涕擦一擦,丑死了。”林千愉边说边给她塞了几张纸巾。
江曦月擦完之后抬头,这才好了一秒,一抬头看到林千愉肿的老高的脸和上面的巴掌印,她的心情瞬间又跌入了谷底。
见她又有‘卷土重来’之势,林千愉先发制人。
“打住。”
同时在她眼前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不许掉眼泪,我不爱看人哭。”林千愉‘警告’她。
江曦月已经涌到眼眶的眼泪愣是在里面打了个转,“谁说我要哭了,我妈说了,女人流血不流泪。”
“我怎么不记得咱妈这么教过你?”
正当江曦月想要低头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近视加上眼泪糊住了眼珠子,视线模糊,江曦月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那个穿白衣服的不是医生。
江曦月朝声源眯了眯眼睛聚焦,再加上那个人主动走近了几步,她这才彻底看清楚那人的脸。
下一秒,江曦月原本已经收住了的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同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哥?!”
江则奕看着眼前六年没见的小丫头,眼眶也有些发酸,上前一步把人揽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出息样儿。”
林千愉看着那边抱作一团的兄妹俩,往旁边站了站。
一旁的张铭有眼力见的出门往医生办公室去。
“没事了啊,那几个人我会让法务起诉他们,让他们把牢底坐穿。”江则奕给她扯了张纸巾,并安慰着。
江曦月脑袋埋他肩膀上哭了一会,确认和消化了自已亲哥终于从遥远的美利坚回来的事实之后,她开始臭骂了起来:
“你个臭老江!”
“现在才知道回来!”
“美国的水这么好喝?粮这么好吃?姑娘这么好看吗?!”
“乐不思蜀,见色忘亲,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江曦月每说一句就重重给他一拳头。
江则奕低头看了眼她手上还缠着的纱布,开口道,“差不多了啊江四眼儿,再多我还手了。”
“你敢!”
江曦月又梆梆给了他两拳。
等到江曦月情绪发泄完了,反起手背抹了眼泪,这才想起来介绍人。
“千千,这是我哥。”
说完,她又看向江则奕。
“哥,这是我好朋友林千愉。”
江则奕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千愉,想看她作何反应,但不料她神色淡淡,不对,严格来说,是完全没正眼瞧他,于是他便要开口,“我们——”
“刚见过了。”林千愉打断了他的话。
但她不想多说,于是和江曦月说,“你在这好好养几天,我先回去了。”
江曦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急忙点头,“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出院了再找你。”
“我们得学校见了,我明早的飞机去渝都。”
林千愉边说边俯身在一旁的椅子上拎起自已的包。
“这么急?”
“刚在梵林那,肖导打电话就派的这活儿。”林千愉解释道。
原本她是想着跟自已导师那请个假,晚一两天再过去的,但她亲哥在这照看着,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那你这脸?”江曦月有些担心。
林千愉挎上自已包,随口道,“不影响,我戴口罩。”
“让医生给你看一下再走。” 江曦月说。
“已经看过了,药在我包里了。” 林千愉拍了拍自已的包。
江曦月这才点了点头,“那你快回去吧,还能睡几小时。”
她说完又扭头看向江则奕,“哥你帮我送千愉回酒店,太晚了不安全。”
她边说还边推了推江则奕的胳膊,催促道,“快走吧,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