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为什么会喜欢上林千愉呢?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则奕其实也在想这两个问题。
他的眼前闪过的画面有很多画面。
——
对她。
一开始,是气愤,但、或许又夹杂着那么点好奇吧。
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已大打出手,看着娇娇弱弱的,但那拳头一点不开玩笑的砸下来,更夸张的是,还把自已弄进了警局里。
江则奕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这么狼狈,拜她所赐。
当时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一门心思就想着,再让他找到,非让她好看不可!
可是江则奕让人了翻了好几个月,都没能把她再翻出来时,他是有些生气的,但生气的同时,也有那么几分再也遇不到这么有意思的野猫的遗憾吧。
——
再后来
回国之后,在海城那个地下停车场,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居然还是在打架。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为了保护自已的妹妹,跟一群体格相差悬殊的男人拼命。
眼看那个拳头要砸到她脑袋上的时候,他紧张了一下。
在医院里,江则奕不知道自已哪句话又惹到她了,她活像个刺猬似的,真是句句带刺,半步也不让人靠近,那个时候,他当然是生气的。
但当无意间推开了那扇门,看到护士正在给她上药,她后背全是青紫和擦痕的时候,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揪了一下。
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莫名奇妙,明明自已才和这个脾气古怪的女孩才见了两次。
当时他没多想,只归结为,自已爱屋及乌,谁让她是自已妹妹最好的朋友呢。
明明自已想的是要跟她握手言和,和睦相处的。
但偏偏这个死丫头的嘴巴坏,脾气臭,每次见面自已都忍不住跟她掐起来。
那个时候他便想着,她不识好歹,她让自已不痛快,自已也得找找她麻烦,不能单他一个人憋屈。
所以在她很多翻译的场合里,他总爱过去惹她生气一下。
然后扬长而去。
本以为,她会跟自已妹妹告状。
但好像一直也没有。
只是她越来越无视自已,这一点,让他更加不爽。
他也愈加逗她生气。
事情是什么时候又发生了变化呢?
江则奕脑海里闪过她眼眶发红的模样。
——
那一次,在缙云的酒局里。
自已照常呲她,但底下那些没眼力见的乱插手,他去开了个短会的间歇,她被灌了好几杯烈酒。
按照他那段时间跟她的接触,她酒量很好,只是那天不知怎么了。
她竟哭了。
她第一次对上他的时候没说话。
只是踉跄的出了门。
那时他脸上的戏谑笑意僵了一下。
下意识跟了上去。
看着美人垂泪那副委屈又倔强的模样,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但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已犯贱。
心想自已不就是想让她难受么?
那他何必不是滋味?
但没曾想,她突然又对他动手了。
当时他三分愧疚,三分想让她发泄。
于是没躲。
但过了一会,她似乎是打累了,忽然掩面蹲了下来。
但林千愉这个人吧,哭也无声,只是泪水源源不断的从指尖溢出。
也就是这一瞬,他觉得自已混蛋了。
当时的江则奕怔了怔,一向沉稳的人,眼底难得出现了一丝慌乱。
他蹲下去,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但被她一下耸开了,并且她让他滚远点。
也就是这次之后,他决定不再与她为难了。
自已是男的,让让她又不会少块肉。
——
但她似乎是越来越忙了,可能是要忙毕业的事了,她接的翻译很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很少再见到她。
他知道她在学校,但他什么立场什么理由过去找人?
想想也觉得奇怪。
直到那一次
自已周末无聊去半山赛车,在那个流浪猫狗收容所里。
江则奕似乎又认识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对着那些猫猫狗狗,原来她也有不浑身是刺的时候。
那一次的握手言和之后,他想找她的时候,终于有了听起来不奇怪的理由。
朋友嘛。
找朋友吃个饭,送她回去,这多正常。
——
他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已不正常的呢?
江则奕心底咯噔了一下。
那天也是个周末。
他知道没什么意外的话,林千愉会在那里等公交去郊外照看那些小猫小狗。
江则奕美其名曰自已已经是那里的股东了,要跟过去看看。
她说随便。
原本江则奕发誓,自已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坐公交的。
但她说请便。
于是他只能陪着她一块等。
那天有阳光暖暖的,风有些大。
她轻阖双目,将发丝撩起固定在耳后。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的侧脸被树荫闪烁的光斑洒得白皙透亮,清丽柔美得耀眼。
就像静谧夜晚里那株悄然绽放的洁白花朵。
安静低调,但让人挪不开眼。
那一刻,江则奕知道,自已真的不对劲了。
……
他这个人就一点好。
就是他从来不骗自已。
动心了就去追。
但面对她,他总是有许多束手无策的时候。
既担心太松了,她那根筋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担心,跟太紧了,会把她吓跑。
那现在呢?
江则奕看着微信对话框里,那条一个小时之前发出去的约饭申请。
那边只简短道,还在开组会,晚点说。
晚点是什么时候?
江则奕息屏又解锁,息屏又解锁。
反复好几次之后,忍不了了。
捞起外套出门。
一旁的张铭眼观鼻,鼻观心。
他想起自已最近看的一种题材的小说,十分符合现在自家老板的情况。
追妻路漫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