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陆则钦鄙夷的看向他父亲,幸好江星染没事,否则他不会原谅他的。
“你知道你还在这里?你是想践踏我和你母亲的脸面吗?”
“那要问你自已了?你对付不了江昊,就派人刺杀他的儿女,你的手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胡说八道,你以为那帮黑衣人是我派来的?你太幼稚了,钦儿,朝堂上的权利斗争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敢保证你没有这样想吗?”
“怎么?我堂堂大理国的丞相,就这点手段吗?”
陆则钦不再说话,他知道,桃林和后面袭击江星染的黑衣人身份存疑,即便真是他父亲派人来做下的,他也不会承认的。
他不需要管别的,只要守在江星染身边,保护好她就行了。
“江氏女已经成婚,即便和离,我和你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娶她的。”
“我和她的婚事,不需要你们同意!”
“好,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你母亲呢?她如今病了,你也不回去看看她?”
有那么一瞬间,陆则钦的头低了下去。
他烦透了陆家的虚伪和狡诈,可唯有母亲,是他唯一的羁绊。
“她病了自有御医来诊治,我回不回去,于她的病也没有益处。”
“你是她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如今她病了,就得你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你就不怕伤她的心吗?”
“少道德绑架我,你要是真为了我母亲好,大可以放手让她出门,她自然会来找我的。只怕你舍不得放手,因为你只要一放手,母亲就再也不会回去!”
陆丞相气紫了脸:“好好好,在你眼中,我这个当父亲的就是这么不堪。”长袖一甩,愤然离去。
直到陆丞相的背影消失在树丛深处,陆则钦才慢慢转身往回走。
表面上看,大理国繁荣富庶,百姓安居乐业。但在地势上却无防守之险要关隘,北面一直遭受着巨荣的威胁,南面常常被海牧骚扰,西边的大羌时常举兵侵犯,劫掳边疆百姓,东边的卫海海盗更是肆无忌惮,时常抢劫。
大理国就像是一个富裕之家,邻居们却是又穷又凶狠。
没有一定的武力,大理随时国破家亡。
在这种时候,先帝病逝,新皇登基,但新皇根基不稳。
此时,朝中大臣不齐心治理国家,扫除四方威胁,反而结党营私,朝堂上党派林立,互相倾轧。
真是蠢透了!
陆则钦不想在父亲的安排下当一个无用的文官,加入到党派斗争中。
他心忧的是天下。
他也曾想去边疆效力,可边疆武职也分派系。他烦透了这些人......
江星染回到陶家时,陶婵娟正在教训陶疏桐。
陶疏桐躺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陶氏心疼的不得了:“星染,你劝劝婵娟,疏桐是她的亲妹妹,一家人应该和和美美才是。”
自打天云庵回来,陶婵娟就没歇息的时候,不是挑吃捡穿,就是打鸡骂狗。仿佛她身体里的暴戾全都被激发了出来似的。
“婆婆,大姑姐在云城受了太多苦了,你也不要太苛责她。”
陶氏当然心疼自已的大女儿,可小女儿天天被骂,她也心疼。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能让大姑姐开心起来?”江星染微笑,她要开始挖坑了。
“什么主意?”陶氏眼里划过一丝算计,她当然不想要江星染付出那些不值钱的陪伴,她想要的是江星染拿钱抚慰陶婵娟。
江星染的嫁妆虽然被打劫走了,但江家老宅还是有钱的。江星染经常跑回娘家去,焉得不拿些东西来?
她的脑海浮现出江家的古董花瓶,陶思城说了,他看见江星染有好些古董,说是要拿一个给她当生辰礼物。
江家的钱早晚都是陶家的,早拿晚拿,有什么区别吗?
“二叔现在无心经营小酒馆,这房租还没到期呢,不如让大姑姐去经营。她有了事情做,自然就不会天天和小姑姐过不去了。”
陶氏有些失望,就这?
她还以为江星染说要带陶婵娟去江家老宅游玩呢!
“你说的对,不过,酒馆的生意不好,婵娟的心情可能更差呢!你也知道,那酒馆小,又偏僻,上门的客人不多。要是花些钱把门口收拾收拾,我看生意可能会好一些。”
陶氏直勾勾的看向江星染,仿佛一条贪吃蛇。
“这样吧,我出一百两,让大姑姐去装饰一下,您看如何?”
才一百两?
陶氏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她不让大女儿出家门,就是怕大女儿婚姻失败,被重光县的人嘲讽。
但一直待家里不出门,也不是个事儿。
既然江星染提出来了,正好拿她做保镖。
陶氏点头:“那你就陪着婵娟去,只是别累着了。赚钱是小,主要锻炼的是管家的能力,日后婵娟嫁到婆家去,可是做当家主母的。若是有人敢欺负她,你这个当大嫂的可能护着她。”
言外之意,钱不够了你添上,反正你是冤大头。能赚钱是最好不过了,赚不到你添上。还要帮着陶婵娟,免得外面那起人嘲讽她。
江星染都要拍巴掌,陶氏真是精明到家了。
“婆婆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姑姐的。”
陶婵娟在家憋闷,正好趁这个机会出门。那个酒馆已经花了本钱,她去了不论赚多赚少,那钱都能进到她的口袋,岂不美滋滋?
到了小酒馆门口,陶婵娟却不高兴了。
“大嫂,就这么个小酒馆啊?”
江星染笑道:“这酒馆虽然小,花费可不少呢,当初二叔可是拿了婆婆一万两,才把这个酒馆做成了。”
陶婵娟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她这几天回来光顾着骂陶疏桐了,竟然不知道陶千里拿了她娘一万两!
陶千里凭什么拿一万两?
陶婵娟的心剧痛,仿佛这一万两本来是她的,她娘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给了陶千里。
她展眼看那小酒馆,忽然就觉得,这是个宝窟了。
管妈妈经营着小酒馆,陶千里不在,没有酒肉朋友来打秋风,生意反而好了起来。她乐得清闲自在,一边从里头捞钱。
不亦乐乎。
忽然抬头一看,陶婵娟来了。
管妈妈顿觉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