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瞧瞧他,说几句话便罢了,咱们这般近,我叫他多去瞧瞧你。”
王婆子松了口。
张寡妇得了王婆子的首肯,喜不自禁,袁氏看得那般紧,长贵已有半大个月没找自已了,她也想得很。
王婆子知道两人有分寸,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做些什么,她儿媳才出去,怎么也得多些时间才回,便放张氏去了。
今日的鸡蛋还没捡,王婆子扭头去了后院,等捡完鸡蛋她再来门口望风。
只是王婆子不知道,她前脚刚走, 后脚袁芳就回来了。
袁芳倒不是发现了张寡妇的不对,只是突然尿急,便转回来了。
自她肚子越来越大,这种情况便常有发生,根本憋不住尿。
农户人家,屎尿都是一项重要的资源。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东西自家要留着做肥呢,哪里能给旁人家,袁芳就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她这大肚子不好墩身,王长贵特地给她打了个净桶,这还是袁芳在侯府看来的。
坐在上面如厕即可,又方便又干净,于她也安全些。
因此,袁芳便往自已房间疾步而去。
门一推,就见自已那补觉的夫君搂抱着张寡妇,两个人在那亲的难舍难分。
袁芳顿时气血上涌,肚子闷痛。
而那两人见了她,情动的脸顿时煞白煞白,他们青天白日地就敢做这种事,竟然也晓得害怕!
“奸夫淫妇,我定要告知我娘,把你沉塘!”
袁芳气得呼吸艰难,指着张氏发了火,肚子猛地抽痛起来,紧接着胯下一湿,羊水破了!
“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袁芳捂着肚子,就要往地上倒,王长贵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扶住,那可是他的儿子。
王婆子也是赶了过来,瞧见这场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完了完了,她儿子和张氏偷情的事被发现了!
“娘,芳娘要生了!”
“你快把她抱进去,我来接生!”
王长贵白着一张脸,把袁芳抱了进去,他儿子可不能出事啊。
……
王家人聚的很快,王婆子不敢通知接生婆,怕袁芳把王长贵的事秃噜出去,到时候她儿子就没了,因此亲自在房间里守着。
“哥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就这么急色,青天白日的……”
“可不是,嫂子肚子的孩子要有个好歹,袁家还不得撕了咱家。”
“哥和寡妇偷情,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浸猪笼的,爹你想想办法,可让嫂子别生哥的气。”
“嫂子知道了,我的差事咋办?”
王老头拿着一根烟枪,苦大仇深的抽着,皱着一张脸,听着一家人七嘴八舌地说。
“老大媳妇是个什么态度?”
王长贵脸还唰白,嗫嚅着:
“很生气,开口就骂奸夫淫妇,说要把张氏沉塘。”
王老头眉头皱地更深,儿媳妇这态度,怕是不好办。
张氏沉了塘,长贵还能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娶个有背景的媳妇,坏就坏在这,好的时候万事都好,若是有一点不顺心,就完蛋。毕竟她娘家背景硬,要是真记恨了,他们家肯定抵挡不住。
这般想着,王老头嫌恶地瞪了一旁畏畏缩缩的张寡妇,要不是这马叉虫货大白天的就想男人,哪里会被儿媳妇发现?
袁芳躺在床上又恨又怕,王家娶了她后,得了不少好处。
王长贵的弟弟,如今在侯府的一个铺子里当小二,就是靠了她的门路。还有王家接的几个小生意,也都是外人瞧自已弟弟是大公子的小厮,故意找上门让利的,钱不多,却也让王家的日子更上一层。
要不王长贵有现在这般舒坦,大白天能在房里补觉?
她对王家可谓是尽心尽力,哪知道自已怀着孩子,王长贵就跟张寡妇好上了,她怎能不气。
现在想来,自她进门起,张寡妇就与王家人很是亲厚,怕不是在那之前就有一腿。
“芳娘,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再说了,他与张寡妇只是玩玩,绝不会让她进门的。”
王婆子瞧着儿媳痛的紧咬嘴唇,一边教她呼吸,一边瞧她神色。
“你怀胎十月,长贵日日照顾你,便很是辛劳了,男子大丈夫,总不能一直憋着。”
说了两句,王婆子便理直气壮起来,要怪还是怪袁芳,她要是能套住长贵的心,长贵不就不会往外找嘛?还不是她自已没张寡妇有本事?
袁芳瞪大了眼,这还能怪到自已身上来?
“又不是我让王长贵去偷人的!”
等爹娘来了,她一定要跟爹娘告状。
看袁芳一开口就是这么呛人的话,王婆子也是气恼起来。
“芳娘,长贵可是你的夫君,偷人这种话可不好说。”
听王婆子还要让她打断牙齿和血吞,替他们遮掩过去,袁芳心中呕血。
她自嫁进王家,就被王家一家子捧着,又有一个那么出息的弟弟,早没了在侯府时的警惕心,直接大骂出口。
“他敢偷还不敢认?我绝不会放过张氏,我要生了,赶紧把我爹娘叫过来!”
王婆子见她说到爹娘,心中一突,儿媳妇本就在家里作威作福,她做媳妇的时候,可没过过这等好日子。
若是亲家知道这事,他们王家还不彻底被袁家捏在手里,任他家搓圆捏扁?
那怎么能行?她自已,她儿子还要不要抬头了?!
王婆子心中不忿,说了句自已去打水,便把袁芳晾在了房间里。
虽然袁芳破了水,但女子初次生产,哪个不要生四、五个时辰的,还早着呢。
王婆子一到外头就发了脾气,抓着张寡妇就是几巴掌,直把张寡妇的脸扇的通红。
“都是你这贱货,大白天就想男人。等不了一时半刻,我不是让你瞧了长贵就走吗?”
“娘!不关张氏的事,她才来,芳娘就回来了!”
看张寡妇被打,王长贵心疼得紧,连忙护道。
王婆子被儿子反驳,气了个倒仰,恨铁不成钢地骂。
“不怪她难道怪我?!芳娘已是气狠了,一定要收拾张氏,她要叫她爹娘来。若是这事被袁家知道了,咱们王家就是袁家案板上的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