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家娃娃病好了没啊？”
“早好了，本来都快不行了，结果吃了女菩萨给的药，马上就好了，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
“听说那女菩萨是皇帝派下来的，叫什么......清尧。”
“唉，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叫清尧，那可真是位妙手仁心的女菩萨啊。”
听到别人的议论，林聿澈瞥了一眼清尧，眉眼一弯，“女菩萨，你能不能发发善心也救救我？”
清尧嫌弃道：“一边玩去。”
“要怪就怪这狗皇帝，简直不把我们当人，又是加重赋税，又是修地铺路的，合着收的不是他的钱，活不是他在干。”
“唉，皇帝一句话，百姓累成狗。”
“要不怎么说，瘟疫是皇帝带来的呢？你说六国没合并前，哪来这么严重的病啊？”
“是的是的......”
“没错没错......”
清尧发现百姓对嬴政的怨气越来越深了，可是明明瘟疫已经消失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佝偻着背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杂乱不堪如同杂草一般野蛮生长，连同他脸上的胡须一起，遮盖住了他原本的样貌，让人猜不出他的年纪。
可是他的嗅觉极其灵敏，闻着味儿便过来了，他看到客人桌上的美酒不禁两眼放光。
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凑了过去，“大爷恭喜发财，赏口酒喝吧。”
“滚一边去！”
他害怕的缩了缩脑袋，但脸上的笑容不减，又走到下一桌，“大爷恭喜发财，赏口酒喝吧。”
“滚！别来烦爷！”
“嘿嘿，大爷，你赏我口酒，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有关城东那口井的......”
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姗姗来迟的两个店小二架着走了。
“没人想听你的秘密，回你的狗窝里去吧。”
清尧听到“井”这个字就像触发了关键词，她灵机一动，朝着男子大声说道：“这里有酒，请你喝！”
男子闻言，连忙甩开两个店小二，乐呵呵的跑了过来，“有人请我喝酒咯！”
店小二无奈的走了过来，“唉，客官，他脑子不太好，整天疯疯癫癫的，到处讨酒喝，你无需理会他。”
清尧摆摆手，“没事，一坛酒而已，你们去忙吧。”
店小二见状，也不再为难，便离开了。
在男子往清尧旁边坐下的那一刻起，林聿澈已经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这种人他平日里是最不屑一顾的，若不是清尧在，他也只会让他滚远点。
更别说和他坐同一桌喝酒吃饭了。
不知道清尧又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她爱心泛滥，突然想给一个疯汉送爱心，送温暖？
清尧对疯汉说：“这里的酒管够，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姑娘，你真是人美心善，真是个大善人啊。”
疯汉略显浮夸的夸赞了几句后，就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
清尧顺势问道：“你刚刚说的城东的水井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水井啊？......嗯......”
男子哼哼唧唧又饮下一口，沉迷于美酒的酒香，完全没有心思去回答清尧的问题。
林聿澈厌恶的看着男子，“你叫他来做什么？不过图你口酒喝罢了，还真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吗？”
清尧沉住气，将酒碗拿远了一些。
“哎，我的酒，我的酒。”
男子急的伸出双臂去拿酒，却怎么也够不着。
“你要喝可以，不过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清尧严肃的说。
男子这才老实的坐好，委屈巴巴的看着清尧，“你快问撒。”
“你刚刚说城东的水井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那个啊，我告诉你的这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男子凑了过去，悄悄地说：“那天晚上，我看到有人在城东的水井边，将一包毒药倒进了井里，结果第二天，瘟疫就爆发了。”
男子说的十分肯定，好像真有其事一般。
清尧皱眉，“晚上有宵禁，你在外面做什么？”
“嘿嘿，宵禁禁的是你们，又不是禁的我......”
疯汉说完，急切的接过酒碗，又大喝了两口。
旁边的人忍不住嘲笑他，“你可别听他吹牛，他天天在外面与那些野猫野狗抢地方睡觉，就是看他疯疯癫癫，反正管也管不住也不伤人，官府才随他去的。”
清尧闻言，又问：“你可看清了投毒之人的长相？”
疯汉的双眼变得迷茫起来，他连连摇头，“那倒没有，我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清尧陷入了沉默。
线索好像戛然而止了。
光凭一个黑影怎么找到那个人呢？
更何况，目前所知的一切都是从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口里说出来的，就是具体有没有这个所谓的投毒者都不可知。
林聿澈见状，开口问道：“那那人是男是女你知道吗？”
疯汉却仿佛没听到一般，陶醉的半眯着眼睛，还不停的咂咂嘴念叨着：“嗯～好酒啊好酒。”
“呵。”
林聿澈不屑的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清尧的眼中掩不住的失落，她开始怀疑自已，竟然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看他的样子多半脑子不正常。
疯汉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小心翼翼的问清尧：“这些菜你们还吃吗？”
清尧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不吃了，你想吃的话就吃吧。”
她猜林聿澈一定吃不下了。
“哎呀，你们真是大好人啊，菩萨保佑你们，这么好的菜可别浪费了......”
疯汉也不客气，一把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揽到自已面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的满嘴都是油花，衣服上也沾满了食物的残渣。
他一边吃一边还把可以带走的干货倒进衣服里，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周围的食客们见了纷纷摇头。
清尧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你别急，慢慢吃。”
疯汉抬头看了看清尧，嘴里塞满了食物，嘟囔着说了些什么，但清尧并没有听清。
她叫来店小二付过了菜钱。
然后扯了扯林聿澈的衣袖，轻声说：“我们走吧。”
林聿澈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难得清尧今天有空陪他吃饭，却被这个疯汉子给破坏了，简直晦气。
清尧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快，便跟他去了别处重新点了一桌菜补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