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尧敲了两声没人回应,难道他又出去了?刚刚不是说累了吗,还是说睡着了?
轻推一下门,只是虚掩着的,清尧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大哥,你在吗?”清尧轻声问道。
屋内有些雾气缭绕,有些闷热。只见有一赤身裸体的俊美男子,站在浴盆里,正从上往下浇着洗澡水。细细的水流从头顶淌过脖颈处的喉结,流到白皙紧致的胸肌、腹肌,再到修长有力的腿部肌肉......
清尧看的目不转睛,这个白彦武不止长相俊美,身材也这么好,真是让人看的血脉喷张啊......
白彦武微微睁眼,看到杵在一旁垂涎欲滴的清尧,慌忙扯块布遮住了隐私部位,皱眉道,“你看够了没有?”
清尧发觉自已有些失礼了,慌忙转过身去,“我刚刚喊你了你没回应我,我不知道你在洗澡,要是知道我是万万不会进来的。”
“你找我什么事?”身后依旧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力量。
“你是秦墨第一高手,我崇拜你的威名,想拜你为师。”按陈少峰说的,先夸夸他。
“就为了这点事需要在我洗澡的时候跑来跟我说?”
嗯?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吗?
“我不是什么第一高手,你另请高明吧。”身后不再传来水声,白彦武的声音冷静的不带一丝感情。
被我看光了你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转过去?
清尧沉住气,又说道:“墨子兼爱天下百姓,不畏强权,虽天下人吾往矣,墨子舍身取义的精神令人敬佩。白大哥身为墨者,传承着墨家思想,在我心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这彩虹屁拍的我就不信你不心动。
清尧侃侃而谈之际,白彦武已经穿上了衣服。
“陈少峰跟你说了这么多?”白彦武站在清尧身后问道。
历史书上学的不行吗?
“墨家思想在我家乡也很受推崇。”
“你转过来吧。”
清尧转身,见白彦武身穿一身青色长衫,正坐在榻上。
“你的家乡在哪里?”白彦武问道。
“额,在江苏。”清尧顿了顿说,“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没有听过你说的这个地方。”
“天下之大,其实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被发现,我的家乡在南方,离咸阳比较远了。”
白彦武迟疑片刻,说道:“既然你认同墨家思想,我便教你剑法,你身处烟花柳巷,龙蛇混杂,学会剑法也可做防身用。”
“徒儿拜见师父。”清尧单膝跪下,行拱手礼。
“明天开始教你,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师父先歇着吧,徒儿明天再来。”清尧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白彦武的脸上,他浅浅一笑,躺卧在榻上。
接下来几天,清尧便跟着白彦武习剑。清尧本身记忆力好,很快便记住了要诀。墨子剑法讲究以柔克刚,以守为攻,招式千变万化,遇强则强。
陈少峰闲着没事便主动当起清尧的陪练,几个回合下来竟有些招架不住。单论力量清尧定不是陈少峰的对手,但是在灵活度上清尧明显更有优势。
开阔的庭院里,陈少峰侧身闪过直刺眉心的木剑,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心道,这丫头进步神速,我好歹也是她师叔,可不能被她看扁了。
陈少峰收剑说道:“今天先到这儿吧,你学的很快,但我看出你有些剑法还很生疏,还需勤加练习才行。”
清尧尽管已经汗如雨下,竟还有些意犹未尽,能与剑客你来我往打上几个回合,真是爽快。
“嗯。”清尧明亮的眼睛闪了闪,答道。
白彦武抱剑而立,遥遥望着清尧与陈少峰二人,眉头紧锁,似有心事。
思考许久,白彦武走到清尧面前说:“清尧,你已学会墨子剑法,我们送你回水云阁。”
“我看她剑法还不够熟练,不如多待几日。”陈少峰说道。
白彦武摇了摇头,“刚刚收到消息,官府查到是我杀了周成,现在正到处追捕我,我们需要尽快出城,她跟着我们不安全。”
陈少峰面色凝重的看着白彦武。清尧猜到这个周成可能就是前几天白彦武出去做的任务,只是不知这个周成是什么来路,能派出这么多官兵来搜捕。
清尧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决定听从白彦武的安排。
雍城城门口,聚集了大量官兵,正挨个儿盘问进出的人口。
百姓听闻城内发生了命案,雍城郡守周成惨遭杀害身首异处,只是这头颅至今下落不明。一时间人心惶惶,也有人拍手称快,这周成素日里喜欢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爱好使用酷刑逼人招供,手底下产生了不少冤魂。有人说是哪位大侠看不过去为民除害,也有人说是周成暴戾与朝中官员发生冲突,才被人暗中除去。
清尧与陈少峰各骑一匹黑马,身后挂着一辆马车,来到城门口。
一路走来才知道外面对于周成的死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清尧感叹这白彦武所到之处皆是血雨腥风。不过为民除害倒是符合墨家行侠仗义的主张,只是不知道是谁看不惯周成,派出任务要杀了他。
“停下!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往何处?”两名官兵长戟交叉拦住了去路。
清尧愁容满面的对官兵说道:“两位官爷,民女清尧,这位是我哥哥,家父感染了麻风,我们正欲带他前往咸阳寻求名医医治。”
陈少峰对着官兵也颇为礼貌的点头示意。
官兵将信将疑的用长戟撩开布帘,一阵腐烂味从马车内传出,只见车内坐着一名佝偻着背的老者,面色土灰, 脸上布满了红点。
官兵嫌恶的合上布帘,躲开一丈远,挥手道:“快走快走!”
“谢谢官爷。”清尧和陈少峰挥起马鞭,带着马车驶出了雍城。
白彦武从车内探出身子,此刻他在清尧亚洲邪术的加持下已变成了一个染病的老者。他用湿毛巾抹去脸上的妆容,才现出真容,他又将一块腐烂的肉一脚踢出车外。
“清尧,你这易容术不错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陈少峰笑道。
“哪里哪里。”清尧不好意思的说道。
白彦武撩起帘子,躺在马车内小憩,沿途风光无限,他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
到达水云阁的时候已是下午,清尧一人下马,与白彦武陈少峰二人告别。
清尧转身。
“等一下,收你做了徒弟也没给你拜师礼。”白彦武取下腰间配剑递给清尧,“这把鱼肠剑跟随我多年,是把不错的兵器,送给你。”
清尧双手接过剑,这是一把轻巧的短剑,剑鞘上的划痕证明它经历过不少战斗。
“谢谢师父。”清尧捧着剑说道。
白彦武翻身上马,与陈少峰二人驾车离去。
清尧收起宝剑,朝着水云阁走去。
“娘,你放开我!”大门里传来璃珠的哭喊声。
“好闺女,乖,跟娘回家......”一位瘦削的中年妇女拉扯着璃珠往外走。
听她们说话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璃珠的娘亲。
“娘,求你放了我,我不要嫁给张屠户!”此时的璃珠哭的梨花带雨,发型也乱了,华丽的衣裙被拉扯的变了型。
“闺女,你不嫁你哥怎么娶媳妇,张屠户人老实又能干给了你爹不少彩礼,算娘求你了,你就帮你哥这一回吧。”中年妇女语气中带着哭腔,仿佛一个因为操心儿女而心力交瘁的好母亲。
眼见璃珠就要被拉上马车,她余光瞥到清尧,竟哭着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唉,我生平最讨厌扶弟魔扶哥魔,今天被我遇见算你倒霉。
清尧一把拉住璃珠,露出满是红点的胳膊,另一只手不断挠着脖子,问道:“璃珠,你到哪里去啊?”
璃珠的娘对着清尧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道:“唉,我这不孝的女儿,当家的给她找了个好人家,她偏不肯回去偏要在这水云阁当什么艺伎,艺伎也是妓,我这个当娘的只想她安安分分的找个人嫁了,不要再在外面漂泊了。”
清尧点了点头,“你说的极是。”转头对璃珠说:“璃珠,你快跟你娘回去吧,这水云阁真不是好人待的地方,你看我刚来就染上了麻风这该死的病,咳咳咳!”
清尧转头朝璃珠她娘拼命咳嗽起来,口水飞溅,璃珠她娘吓得赶紧甩开璃珠,躲进了马车,只露出个脑袋看向外面。
“清尧,你没事吧?”璃珠扶着清尧,关切地问道。
“咳咳咳,没事,璃珠,听你娘的准没错,你跟你娘回去,顺便去医馆检查一下,听说这麻风病传染的厉害,好几个姐妹都中招了,我们天天在一起你也要当心啊。”清尧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唉呀,怎么这么晦气,快走快走!”璃珠她娘催促车夫快走。
车夫也吓得恨不得早点离开,听璃珠娘这么说,立马挥舞马鞭,一溜烟跑没影了。
只剩清尧和璃珠二人留在原地,清尧擦去手臂上的红点,笑着朝璃珠双手一摊,璃珠也笑了起来,刚刚的阴霾总算烟消云散。
只是下一次如果她娘再过来,她绝不会就此妥协。
两人一同进了水云阁,云姐远远见到清尧回来了,提着裙子小碎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清尧,“清尧,你这些天去哪了啊?别人都在传你被贼人掳走了,凶多吉少,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了。”
云姐的胸脯实在太大了,压的自已有些喘不过气,清尧推开云姐,讪讪说道:“我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没事就好,那天那么多杀手冲进房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跳窗逃走的,他们抓不到我。”
“还好你机灵,刀剑无眼,不然就真成了刀下冤魂了,那帮杀千刀的哪里不去偏偏来我水云阁闹事,我这些砸坏的家具花瓶也没人来赔钱。”云姐想到这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停抚着胸口,又看向一旁头发散乱的璃珠,打趣道:“璃珠,平日里你最会打扮,今天这是什么新造型吗?”
璃珠拨开脸上的乱发,低声说:“不是的,我......我等会儿再去梳理一遍。”
“快去吧,客人都等着你呢。”说完,云姐便摇着扇子走了,边走还边说:“那帮畜生,害我损失了不少钱,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