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尧转身,见是许久不见的段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男人来这种地方还能干什么?”段灏摸着自已的鼻子皱着眉头说。
清尧冷笑了一声,忘了段灏和云姐是老相识了。
不想搭理他,转身便要走。
“唉,别走,你这几天在这边还习惯吗?”段灏拦在了清尧身前。
“挺习惯的。”清尧抬头与他对视,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呵呵,接了几个客人啦?”段灏伸手想去揽清尧的肩膀。
清尧躲开,“每天都有接客,几个倒没数过。”
“看来你功夫不错,怎么样,今天陪陪小爷我吧。”段灏很满意清尧的变化,大概这种公子哥最喜欢的便是拉良家妇女下水,接下来是不是该劝失足妇女从良了。
“呵呵,我看还是算了,我很忙的。”清尧盯着段灏,在他的敏感部位着重看了一眼,带着三分讥笑说道。
段灏有些震惊,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他。
“你什么意思?”段灏拉住清尧的手臂,势必要问个清楚。
“我说我很忙,很难理解吗?”清尧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你很忙吗?我想你今天一整天都接不了别的客人了。”段灏拉着清尧便要去厢房。
“你疯啦?”清尧顿时有些慌了,朝着元东方向喊道:“元东,救我!”
元东闻声匆忙赶来,拉住了清尧另一只手臂,对段灏说道:“段公子,你走错地方了,清尧是在二楼雅间内接客的。”
段浪盯着清尧,有些惊讶,“你做了艺伎?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想把我卖做娼女,好让我自甘堕落是吗?”清尧抽回两只手,没好气地说。
段灏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不屑,“呵呵,你以为艺伎就不用卖身了?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我卖不卖身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能你有才艺会暂时吸引别人的目光,但是你要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时间一长没有男女之事做为纽带,他们就对你没兴趣了,会去找其他更容易得到的女人。”段灏说的头头是道。
“你好像很喜欢给别人洗脑,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好好,随你,真是冥顽不灵,等你生存不下去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段灏见清尧油盐不进,也不再过多纠缠,找了张案几坐下,饮酒看台上的美女跳舞。
清尧也找了个离他远的地方站着,二人便不再有交集。
此后几天,段灏没有再来水云阁。
说来也奇怪,如果真按段灏说的,清尧的客人只会越来越少,但是清尧却每天都能接到客人,打赏也颇为丰厚。
很多姑娘愿意主动与清尧交好,只愿清尧能在客人面前美言几句,好让其他姐妹也能接上客。
“清尧,有客人找。”云姐笑盈盈的朝着清尧走来。
对于清尧,云姐自是很满意的。不作妖,不挑拨离间搞事情,对于单纯给她制造收益,却从不惹麻烦的人,云姐是最喜欢的。
清尧跟着云姐进了雅间,雅间内隔着屏风,清尧站在屏风一侧,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对面坐着两名青年男子。
云姐绕过去夸赞客人眼光好,与客人客套一番便离开了,留下清尧一人站在屏风后面。
“两位客官,小女名叫清尧,是一名女乐,客官今天想听什么曲子?”清尧率先打破了沉默。
“随便弹吧。”其中一名男子开口道。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带着些许疏离,与平时的客人很不一样。仿佛既不是为了看美女也不是为了赏琴音。
“是。”清尧应了一声。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想过多交流,清尧便不再打扰,专心弹琴,十指撩拨,悠扬的琴声从指尖飘扬开来。
琴声清脆悦耳,清尧只看到屏风那头两名男子在交流着什么,却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其实清尧比较喜欢这样的客人,不用花心思去猜测客人的心思,不用给自已戴上面具假意奉承,这样时间还过得快一点。
“铮~”的一声琴弦断了,琴音戛然而止。
许是年久失修,许是力道不对,清尧也是第一次碰上。
“我去换一根新的弦。”清尧起身,准备去换弦。
“站着别动!”屏风那头的男子厉声说道。
清尧被吓的一动不敢动,以为自已做错了什么惹的人家不高兴了。
今天这客人什么脾气,凶巴巴的,就算我哪里做错了也不该这么跟我说话吧。
刚想问明缘由,却见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持剑踢倒了屏风,向两名男子刺去。
两名男子反应迅速,一掌掀翻了案几,拔剑对抗。其中一名男子剑法尤为高深,对面人多势众他也丝毫不乱,出剑宛若蛟龙转眼击毙了几名黑衣人。
清尧抱着个大花瓶躲在角落,感叹今天真是倒霉催的,哪里不好打非要在这里打,可别牵连到无辜才行啊。
眼见两拨人正打得火热,清尧也在一点点向外挪去,伺机逃走。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这人总是想什么什么不来,不想什么偏偏就要来,一名黑衣人注意到了角落里小鸡仔般的清尧,突然剑尖一转,就朝清尧劈来。
“啊!”清尧吓的尖叫起来,将怀里的花瓶朝黑衣人一扔,撒丫子就跑。
黑衣人闪身躲开花瓶,横劈一剑,清尧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完了完了......
清尧被刺伤向后倒去,突然腰间一道力量将她抱起,身后正是那个剑法高深的男子,他一脚踢翻再次袭来的黑衣人,抱起清尧就往窗外一扔。
清尧反应不及,人已经在半空中做起了抛物线运动。
就在她快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却落在了一个柔软的怀里,那人正是刚刚在楼上的另一名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逃了出来,他朝清尧微微一笑。
很快扔下清尧的人也跳了下来,两人迅速翻身上马。清尧晕头转向的又被一把拉上马,两人马鞭一挥,策马疾驰而去。
马儿疾驰之快转眼便来到了郊外,见身后没有追兵追上来,这才放慢了速度。
见形势没那么危急了,清尧适才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雍城。”身后男子答。
清尧回头看了看,见他面目俊雅,一袭青衫,腰悬长剑,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这男人样貌俊美,俗话说相由心生,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清尧见此也胆大了一些。
“可以在这里放我下来吗?雍城你们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去不去不是你能决定的。”身后的男人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什么口气?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难不成真是要绑架我?
“咳咳。”清尧佯装镇定,“不是我能决定的是你能决定的吗?”
另一男子见两人刚聊两句就有点剑拔弩张的气势,急忙插话:“姑娘,你别听他的,你刚刚因为我们两人受了伤,我们是要带你回去治伤,在下陈少峰,我兄弟叫白彦武,我们绝不会加害于你。”
你们不会加害于我,可是追杀你们的人会啊,这叫间接伤害。
“那就找个医馆把我放下来吧,医药费你们出。”
“你这个样子去医馆很容易引人注目,到时候杀手追过来怎么办?”陈少峰为难地说。
“我一介女流,卖艺为生,何必要杀我?”
“你跟我们一起逃走,他们说不定以为你是我们的同党,要是被他们抓到可不得杀了你,你还是先跟我们回去避一避风头吧。”
“怎么看我也是被你们劫持的吧,哪里像是跟你们一起逃走的?”
白彦武突然插话道:“如果不是我出手救你,你早被他们砍死了,我需要劫持你吗?”
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也不会被砍啊,清尧腹诽。思前想后就是不想去雍城,凭什么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已哄骗走,尤其是那个段灏,现在又来个白彦武,陈少峰,凭什么自已要去哪里回回都需要别人来做决定。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去,放我下来!”
陈少峰有些抓狂,这女人怎么都说不通呢,“你能不能看看情况再说话,这里离咸阳有一段距离了,你又受了伤,怎么回去?”
清尧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正对上他修长的脖子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白彦武倒是气定神闲,目光平和的看向前方,丝毫不受清尧的影响。
他越淡定清尧越生气。
“哼!”
清尧趴下侧身从马上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臂鲜血直流,疼的哇哇叫。
白彦武拉动缰绳,马匹随即停下,他皱眉看向清尧。
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
陈少峰用缰绳引导马来回踱步,“看看你又流血了,这荒郊野岭,即便没有杀手,野狼也会闻着味过来的,你就不怕被野狼吃了吗?”
清尧没功夫理他,从裙摆处扯下一长条布,用牙咬住一头,另一只手将布条在伤口处缠绕几圈,打了个结这才勉强止住了流血。
做完这一切,清尧提着沾满泥巴和杂草的长裙往回走。
最大的危险就是你们两个,什么野狼野狗,我就不信靠我自已走不回去。
突然清尧感觉后脖颈处一阵酸疼,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白彦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清尧的身后,举在半空的手说明正是他击晕了清尧。
他扛起昏迷不醒的清尧放在马背上,淡淡的说道:“这样就不会吵闹了。”
“还是你行动果决,这女人油盐不进,白费我这么多口舌。”陈少峰骑马在前面开道说。
夕阳无限好,二人策马带着一个昏迷的女人朝着雍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