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日就吃它们,很好吃的,你要尝尝吗?”
灵甲伸长灵活的脖子,薅着瑞玉沙连根拔起,用大脑袋拱到祝余面前。
“谢谢,我们能带走一朵吗?我们来盾山就是为了寻找瑞玉沙。”
“瑞玉沙?是这种花吗?可以的。”
灵甲在地上跺了跺脚,一道水流出现在空中绕了几圈,在花丛中包裹住一朵,旋转中凝结成冰球。
瑞玉沙在透光的冰球中散发着蓝色的光芒,莹莹光点还未消散就被冻结,使得整个球波光粼粼。
水流拖着冰球递给祝余,灵甲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看着那片瑞玉沙,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怀念,“以前盾山漫山遍野都是花,流光溢彩,躺在上面睡觉每次都可以做个美梦。
渐渐的,盾山上热闹起来,我们一族并不适应跟人类一起生活,于是我们隐藏在山林中。
后来不知怎的,天上下起了大雨,好多好多天,看不到太阳,花儿都枯萎了。
我的族人在洪水中被淹死了,人类的家也被冲垮了,我用自已的能力救了好多小人儿,他们为我立雕像,画壁画,尊我为什么神兽。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醒了又醒,睡了又睡,漫长的岁月里,我见证了盾山的衰亡,然后再次兴起,又衰亡,然后现在兴起。
我感觉到,这是机会,造物主给世间万物的机会。”
灵甲眼神透露出疲惫,此刻它更像一个成熟的老者。
“机会?”
几人都听进去了。
什么的机会?生存还是死亡?
“给万物重生的机会,落日攻心,红雾铸身。
还会有什么呢?”
灵甲笑了笑,苦苦的。
“花越来越少了,从漫山遍野,到只有洞穴中这一小片,红雾来前它的光芒已经完全消散了。
花是盾山的核心,没有花,盾山就没了。
花不能生存在高温环境中,我怕它彻底消亡,用身体堵住洞口。
还好红雾来了,花活了,这是盾山的根基,盾山也活了。”
干草垛上躺着的许馨手指动了动,喉咙里突出一口淤血,“咳咳,咳咳咳。”
“她醒了!”
“许馨?许馨,你感觉怎么样?”
祝余小心扶着许馨坐起来,喂了口水。
许馨却着急忙慌地摸了摸身上,在找什么东西。
“丢了,丢了!”
“什么丢了?”
“监控器,许安装在我身上的。”
之前他们的行动都在许安的监视下,应当是在雪崩的时候弄掉了。
许馨这下彻底放了下心来,赶路的时候本来她没必要走在前面带路,但如果在走其他人身后那么正得许安的意。
许安不是个好人,她那个父亲许建成也不是,末世以来她每天活的心惊胆战,那两个疯子,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
许馨正好与灵甲对视,“好久不见,大乌龟。”
“你好啊,小女娃。”
“你们认识?”
祝余见两个熟络的打起招呼,一看就是之前认识。
许馨接过祝余手中的水杯,低下头,闭了闭眼,循循道:“从一开始我们出发许安就监视着我们,他想通过我找到更多瑞玉沙。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之前的事情确实不是我说的那样。”
“之前确实不是意外发现了瑞玉沙,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迷惑许安。
要是告诉他真相,他绝对会不顾一切将这里的瑞玉沙全部带着做研究的。”
上一次许馨跟着科考队来盾山也跟这次祝余他们一样遇到了雪崩。
并没有什么营地跟怪物。
科考队还没来得及在山上扎营,就碰上了雪崩,大部分人都在雪下被冻死了,凑巧活下来的许馨被灵甲发现带回了洞穴。
“当时我见到这么神奇的东西过于兴奋,以至于根本没意识到带瑞玉沙回基地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科考队全军覆没了,我养好伤下山的时候,碰上了等候在山下准备接应的队伍,他们正要离开。
许安看到瑞玉沙之后当即决定杀掉队伍中我父亲的人,独吞瑞玉沙。
我知道,这花的存在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
于是我跟许安做了交易,他保密花的事情,我把大部分的花都给他。”
祝余挑眉,“你还留了个心眼。”
“是,我不能保证许安会不会父亲一样,所以山上的事情就半真半假告诉他。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谎言自然瞒不过他,所以他才会监视我们。
之前我怕许安发现,所以没敢跟你们说实话。”
许馨盯着面前的火堆,握着水瓶的手紧了紧,“抱歉,之前那样对你们。我也是迫于基地的压力,如果我不帮他们做事,他们就不会让我接触研究了。”
“你也是形势所逼,没事儿。”
广白在祝余身边坐下,问许馨道:“听基地里的老人说,基地刚建成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许馨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要说出口了:“基地刚建成,当时的领导人不是我爸,偶然一次,他发现红雾可能不仅仅让人中毒那么简单,还会让人的身体发生变化。
他心就变了,他想要借助红雾改变人类的身体,想建立一个人类不会生病,不会受伤的新人类的世界。
为此他不惜用人做研究,那些惨不忍睹的实验不堪回首。
其实早些年,母亲因为癌症去世,他精神就不正常了,末世的刺激让他彻底变了。
他的做法很快就引起了众怒,于是他又设计杀死了那些反对他想法的同僚,自已成为了基地的一把手,哥哥看不下去就跟他抗争。”
“那地下实验所呢?是怎么回事儿?”
“我只知道里面保存着父亲之前的实验数据,许安只说是研究净化水的。”
广白勾起嘴角笑了笑,“研究净化水大可以光明正大在基地的研究所中,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在地下建一个?”
“许安我看不透,他比我大上许多,小时候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知道学习读书。
后来遇到季姐才好了很多。
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他会不会跟父亲一样,变成一个偏执的怪物?”许馨自嘲,像是在问其他人,又像是在问自已。
万一,许安跟父亲一样呢。她不敢赌,末世后,她的家看似完整,却已经支离破碎,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