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岁月匆匆,转眼已是三年。莫小七坐在竹楼的楼顶上,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翻读。
楼下,红叶院长与阿离对坐着。红叶院长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给阿离上课。红叶院长念一句,阿离跟着念一句,然后便拿起笔书写这句话,她这是和莫小七学的,莫小七常说这样记得快。等阿离写完,红叶院长就开始讲解这句话的意思。小姑娘认真地听着,只是时不时地往楼顶上看两眼。与三年前相比,小姑娘个头高了许多,整个人也灵动了许多。
楼顶上的莫小七很快翻完了整本书,向后一躺,把书枕在脑后,静静地望着天空发呆,渐渐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阿离瞧见莫小七这般模样,对红叶院长说:“莫小七又在偷懒睡觉。”
红叶院长抬头看了看莫小七,摇了摇头说道:“他那不是睡觉,他是在发呆。”
阿离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发呆?院长他在发什么呆?”
红叶院长听了,撇撇嘴说道:“这还不容猜,看他那个傻样,指不定是在想宗门里哪个小姑娘。”
阿离疑惑地问道:“院长你怎么知道他是在想小姑娘?”
红叶院长说:“那还不简单,你见过哪个男的想另一个男的会那样傻笑?”
阿离听了抿了抿嘴角,起身走上阁楼,蹬着梯子露出一个脑袋,对着莫小七说道:“你在想哪个小姑娘?”
莫小七回头看了阿离一眼,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小姑娘?”
阿离听莫小七这么说,也不回答,直接下了楼。她来到红叶院长面前说道:“刚才莫小七说他只是觉得读书无聊,想休息一下。”
红叶院长听完顿时冷哼一声,抬头对莫小七喊道:“你小子在地上不能看书是吧?非得上楼顶,你就不能有个读书人的样子?”
莫小七听到红叶院长的话,赶紧翻身下楼,来到红叶院长跟前,嬉皮笑脸地说:“院长,你不常跟我说读书要细细品味嘛,刚才我就是在回味书中的内容。”
红叶院长听了,山羊胡子一撅,说道:“少耍嘴皮子!品味是吧?你坐那儿好好给我品味去。”莫小七吐了吐舌头,老实地在桌前坐好。阿离瞧见莫小七吃瘪的样子,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
三人重新坐好。莫小七随手翻了几页手中的书,对着红叶院长抱怨道:“院长,自从你教阿离读书以后,好久没给我讲过书了。”
红叶院长听莫小七这么说,翻了翻眼皮,说道:“阿离能和你比吗?一本书我能给阿离讲三个月。你倒好,两天就啃完一本书,你要累死我老头子啊。这三年来,我肚子里那点墨水都倒给你了。你还让我给你讲什么?你想看书啊,我屋子里墙角有个书柜,自已去看。”
莫小七无奈地起身走进竹屋,来到墙角,果然发现了一个书柜。他打开书柜,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只见书柜里边厚厚的一摞书,上面全是尘土。
他拿起一本,走出屋子,用手拍了拍书上的灰尘,对着红叶院长说道:“院长,这书上面怎么这么多尘土?”
红叶院长干咳了一声,说道:“那些书都放了二三十年了,尘土多一点有什么奇怪的?几十年没看的书,都是一些山野怪谈,还有一些奇山异兽等。”
莫小七一听就来了兴趣,“院长没想到你对此类书也感兴趣。”红叶院长手捻山羊胡,似是在回忆:“我年轻时读完《侠客行》时,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到头来侠客没当成,却成了一个酸儒。哎!”感叹了一声,背着手走进竹屋内。
莫小七摇头失笑。他拿着书走到桌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觉鼻子一凉,用手一摸,湿湿的。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天阴了下来,开始下雨了。莫小七和阿离赶忙把书桌搬到房檐下。
雨越下越大,阿离看着这大雨,喃喃地说道:“完喽,院长从来不做饭,这下要饿肚子喽。”
莫小七听了,安慰道:“不会的。”说完,他快速找来一些干木枝,生起了火,从怀里摸出三块灵薯,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阿离蹲在莫小七身旁,双手托腮,看着莫小七问道:“你还会烤红薯?”
莫小七点了点头,手上动作不停。
“好吃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随着莫小七不停地翻转,灵薯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阿离用鼻子嗅了嗅,眼睛直直地看着灵薯,不停地吞咽口水。
香味飘进屋内,红叶院长闻着香味,只觉神清气爽,不由得走出屋子,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这时,莫小七正好把灵薯烤熟,他扒开火堆,拿出一块最大的灵薯,双手递给红叶院长,说道:“院长,你先尝一尝。”
红叶院长见此心头一暖,看了看其余两块灵薯,见个头要比莫小七递给他的小上许多,不由得佯怒道:“胡闹,阿离正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让她饿着?”说完,他把这块最大的灵薯塞到阿离手里,自已则拿了一块小的,走进屋内。
阿离才不管这些,拿起灵薯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哈气,嘴里还嘟囔着:“好吃,好吃。”没一会儿一大块灵薯便被她吃进了肚子。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然后歪头看向另一块灵薯。
莫小七刚拿起这块灵薯,剥了皮,准备吃,见阿离扭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中的灵薯。莫小七看了看手中的灵薯,又看了看阿离的模样,总觉得如果自已把这块灵薯吃了,心里总有一种罪恶感。于是他把手中的灵薯递给阿离:“这块也给你吧。”
阿离开心地接过灵薯,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咀嚼着,似乎很珍惜这最后一块灵薯。阿离坐在莫小七身边,一边吃着灵薯,一边欣赏着雨景,心里只觉得这场雨来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