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失去意识,肩膀彻底露在外面,黑色胸衣也暴露无遗,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饶是平常有点小聪明在身上,此刻何漫漫也傻了眼,毕竟太过年轻涉世未深,按大家闺秀培养出来的女孩,做不到临危不乱的处理这样的腌臢事。
何漫漫一时慌乱,几乎快要哭出来了,面红耳赤地冲她大喊大叫:“潇潇!潇潇你醒醒......”
见李潇完全没有一点反应,何漫漫也不惧对方人多势众,眼含怒火看向吴总:“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法?”
吴总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了下后脑勺,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振振有词:“我们你情我愿,关法律什么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已,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故意伤人,我可以告你!”
说完把染上血迹的纸巾拿到何漫漫面前,伸手想去捏何漫漫的下颌。
“臭流氓!”何漫漫手脚并用地去踢打吴总,一边左躲右闪避开吴总的手。
夜场里不乏喝多酒寻衅滋事的宾客,这样的场面时有发生见怪不怪,服务生第一时间用对讲机通知保安。
在自已场子里出事,闹出去影响不好,陆青山和保安同时出现在包厢,服务生将包厢的灯开得亮亮堂堂。
吴总气焰嚣张,坐在沙发上淡定地看着陆青山一行人,语气蛮横霸道:“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吴总的两个助理也目中无人,色厉内荏的帮腔道:“快点出去!你们不要打扰吴总的雅兴!”
陆青山用眼尾扫了一眼吴总,不屑搭理他,只清了声嗓子,身穿黑西装的几位保安立马上前把两个狗腿子拉开,并抓肩肘押把他们控制起来。
陆青山走到何漫漫身边,一脸关切地问:“这群垃圾有没有伤到你?”
嫌那两个人摸过她的肩膀,何漫漫皱着眉头,伸手左右拍了拍肩膀:“没有,你快点救我朋友好不好?”
陆青山示意保安去搀扶李潇,又转头说:“何小姐想怎么泄愤都可以,只要不把他们打死,我都可以给你兜底。”
见有人帮忙,何漫漫突然有了底气,狐假虎威起来,抬脚冲两个狗腿子猛踢几脚,仍觉得不解气,又从桌子上抄起烟灰缸想要砸人。
突然被人从身后攥住她的手。
听到电话里何漫漫和门童的对话,沈誉君担心何漫漫在鱼龙混杂的夜场出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陆青山帮忙,又吩咐司机送他到羽殇。
沈誉君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进门就看到何漫漫小脸气得通红,张牙舞爪地想要砸人,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拉住她的手,将烟灰缸从她手里拿走。
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关系亲近的朋友,可他居然帮着坏人,何漫漫侧过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惊愕又气愤,欲张口理论。
沈誉君看出她的情绪,没有半点被误解的恼意,将烟灰缸递给保安,拉起她的手温和从容地说:“何小姐,别冲动,千万不要脏了手。”
何漫漫逐渐冷静下来,只是气并没有全消,有点不解沈誉君话中的深意,忿忿不平地使劲推开沈誉君。
那双好看的眼睛几乎要喷火。
沈誉君缓步走到她面前,两人脚尖相抵,他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嗓音醇厚温柔,不慌不忙地说:“相信我,交给手下人去办。”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安抚又像是承诺。
听到这话,何漫漫秒懂他的意思,面色也柔和很多,抬眸望向他深沉幽邃的眼睛,四目相接的一刹那,心弦仿佛发出一声泛音。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在心底如涟漪扩散,何漫漫急遽地缩回手,慌乱的连连后退,惊惶失措朝李潇跑去。
保安已经将李潇的衣服拉到肩上,并给她披了件西装外套,她面色潮红,依然没有醒来,有点神智不清地抬手脱衣服。
旁边的保安拿来一瓶冰镇矿泉水,朝着李潇脸上泼。
“你们干什么?”何漫漫显然不懂这是什么操作,急切地护在李潇面前挡住保安。
说话间还向沈誉君投去一个询问和求助的眼神,在这里她最熟悉的人,除去神智不清的李潇,只有沈誉君一人,所以她下意识地看向他。
沈誉君耳朵泛起浅红,抬手抵在唇边,显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免去尴尬。
常年混迹夜场的行家里手,一看李潇的神色就能猜出来她吃了什么,保安拿着泼了一半的矿泉水,立马张口说:“她这是被下了迷情药......”
陆青山清了一下嗓子,示意保安闭嘴。
保安很有眼力劲儿的噤了声。
原以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网上乱传博眼球,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何漫漫红着脸低下头,老老实实地靠边站在墙根处。
洗手间发出几声惨叫,吓得何漫漫以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她紧贴在墙壁上,浑身发抖仓惶地左顾右盼。
包厢里少了几个人,地上的两个狗腿子也不知道去向。
沈誉君走到她身边,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只是温柔的垂眸看向她:“没事,不怕,我在这里……”
他又一次闻见那股淡香,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天然淡雅毫无人工调配的痕迹。
眼前是一个高大清隽的身影,如一堵坚固的墙体隔开喧嚣混乱,空间逐渐逼仄,却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这一次何漫漫没有推开他,缓缓闭起眼睛,想到李潇差点被人糟蹋的那一幕,她不可自抑地发起抖。
“你们干嘛?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
肥头大耳的吴总站起身欲理论,被两个保安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陆青山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谁给你的胆子,跑到我的地盘闹事?”
吴总不服气:“我是顾客!来这里纯属是看得起你……”
按住他的保安,不小心冲着他圆滚滚的肚子打了几拳。
一阵杀猪声传来。
很快警察便来到会所,在吴总几人的随身物品中翻出几只类似试管的瓶子,紧接着便将为非作歹的三人带走,两个狗腿子眉眼耷拉着,手腕晃晃悠悠也耷拉着。警察说要带服务生和保安一起去问询,陆青山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保安和服务员,欣然答应,嘱咐员工要好好配合警察的工作。
李潇的领导苟总从沙发上爬起来,迷迷瞪瞪地瞅了一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是谁……”
没有人搭理他。
为安全起见,陆青山派车将李潇被送进医院。
何漫漫受到惊吓没办法开车,准备坐会所的车一同前往医院,沈誉君霸道又不容商量地拉她坐上自已的车,也跟着驱车前往医院。
李潇躺在病床上一直没有醒,何漫漫守在李潇身边,心疼地替李潇擦脸擦手,刚忙完一会儿,还没有来得及坐下。
苟总酒意醒了个七七八八,推门来到病房,挠着后脑勺说:“怎么还没有醒?”
何漫漫心里憋着火,想到得罪苟总会对李潇不利,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空气略显凝重,两人尴尬地站在病房,再找不到话说。
病房门猛然被人推开,一个打扮时尚的男孩子冲进来,神色慌乱地说:“潇潇姐在哪里?她怎么样了?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