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三位长老汇聚一堂,得知云为杉死了,他们表情有些意外,但心里却没有什么波动。
毕竟只是一个刺客而已,作为被潜伏侵害的家族,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但是对于杀害云为杉的人,却让他们唯一担心不已,那样防不胜防的手段,对众人的危险太大。
而地牢里,被毒药蚕食多日的宫子羽,在得知心爱之人死去,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匆匆从后山赶了过来。
看到幽暗牢房里,无人敢靠近的尸体,他心脏忽地停止了一瞬,双腿像是灌铅一般沉重。
鼻尖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他不禁感到窒息,巨大的悲痛席卷了他的内心。
眼眶干涩到疼痛,泪水一滴一滴划过脸庞,他突然用力拍打着胸口,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颤抖着走上前,想要将心爱拥入怀中,可是却被一旁侍卫死死拦着。
宫子羽愤怒的抓着侍卫,嗓音低沉沙哑道:“我好好的人进来,为什么现在死了?你们是怎么看管的,到底是谁杀了她?”
侍卫努力踮着脚,颤颤巍巍道:“我们都被迷晕了,早上醒来才发现她死了,现在还没找到凶手?”
宫子羽眼神哀寂而迷茫,他把侍卫甩开一边,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怒喊道:“去查,都给我滚去查。”
看不得他这副模样,金繁在旁边提醒道:“执刃,长老们在议事厅等着,我们先过去吧!”
“将阿云的尸身收敛好,我们去执刃殿。”宫子羽闭了闭双眼,一脸沉痛的朝外面大步走去。
见状,金繁跟侍卫吩咐着,让他们收拾好云为杉的尸体,将其送去羽宫。
随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紧跟在宫子羽身后。
刚刚走出弥漫着腐臭气息的地牢,宫子羽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皱起,突然喷出了一口深色鲜血。
那血水溅落在地上,仿佛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让人触目惊心。
金繁知道第二关内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执刃,情绪不可起伏过大。”
“我没事。”宫子羽声音干涩道,随意用手帕一擦,神色晦暗不明。
他静静地伫立着,目光投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暗沉的色调仿佛是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内心的阴霾和失落。
厚重的云层堆积在一起,如同一座巨大而压抑的山峰。
“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还是说前半生太过肆意,所以后半生要惩罚我痛苦一生。”
“成年之际,父兄离我而去,而后姨娘背叛家族,含冤而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兄长武功被废,长期遭受虐待,如今阿云也离开了我。”
他声音含着痛苦和茫然,像是在质问自已,又像是在问金繁。
“这是成长的代价吗?”
金繁沉默看他,想了想提醒道:“执刃,雾姬夫人和云姑娘是无锋,你可以痛心、难过,但是不该怜悯她们。”
“无锋并不是谁都能获得阶级,能走到魑阶、魅阶,都是人群里厮杀出来的。”
“位阶越高,杀的人也就越多,他们的存在,象征着许多家庭破碎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只是,只是……。”宫子羽哽咽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金繁无声的叹息,只是什么呢?只是她们是你所爱之人罢了。
所以,可以假装不知道她们曾经做过的事,不知道她们杀了很多人,不知道她们来宫门另有目的。
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公子,你现在是执刃,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你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你要为宫门上下负责,而不是沉溺在虚假的儿女情长中。”金繁语重心长的说着。
宫子羽沉沉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做好执刃的。”
两人赶到议事厅,他四下环视一圈,关禁闭的宫紫商出来了,宫唤羽也出现在大厅中,只有宫尚角和宫远徵还未到。
正要询问为何没来,侍卫便来禀报,说是宫尚角发现金丝琪身份异常,在抓捕她的过程中,两人在徵宫打了起来。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皱起眉,随后讨论了几句,宫紫商提议去徵宫看看。
他们赶到徵宫时,却发现打斗已经停止,从现场的情形来看,只能看出打的很激烈。
得知宫尚角受伤,金丝琪众目睽睽下逃离,众人心中忍不住怀疑起来。
他们有了个猜测,但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前,没人开口说出来。
知道金丝琪没被抓到,宫唤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低垂下双眸,眼底的深意让人无法琢磨。
看向徵宫的侍卫,他装模作样问道:“尚角弟弟情况怎么样。”
“回唤羽公子,角公子受了一刀,如今徵公子正在医治。”侍卫态度恭敬回答着。
一行人在门外焦急的等着,不一会宫远徵打开门,看向眼神担忧的他们,语气缓和道:“哥哥让你们进来,他有话要说。”
众人走进房间,看着脸上失了血色的宫尚角,纷纷担心的问候着。
得知他的伤势没有大碍之后,几人看了看对方,神色犹豫的看着宫尚角。
最后还是宫唤羽开口问道:“尚角弟弟,我们听说金姑娘有异,你可是知道她是何身份。”
宫远徵在床边稳稳坐下,轻轻地将宫尚角轻轻扶起,让他坐起身来。
后者咳嗽了几声,略显苍白的脸庞,露出懊悔至极的神情。
“知道,我的人传信回来,说金姑娘和那个南疆人,关系非同一般。”
“但她是否精通蛊术,这点尚且不知,在打斗中也并未见她使出这样的手段。”
宫子羽的心被猛然攥紧,额角青筋突起,他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是真的不知,还是你在蓄意隐瞒?”他强压着心中汹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质问道:“以你的武功实力,缜密周全的性子,若不是你有意为之,金丝琪怎么可能逃走。”
话音未落,房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氛,听到他这污蔑的话语,宫远徵顿时怒发冲冠,
他气冲冲地看向宫子羽,怒吼道:“你竟敢怀疑我哥,你那双眼睛难道是装饰?我哥奋力阻止过了,所以才受了如此重伤,你不关心也就罢了,竟还视而不见。”
“就算琪儿身份有常,也总好过你认贼作母,选仇敌为妻,无论你如何为其隐瞒,也掩盖不了她们沾满血腥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