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月宫。
湖光山色,雾气如云。
两道身影出现在月宫外,月长老在前面带路,表情平静如常,但眼神里却满是不愿和挣扎。
他被蛊虫折磨许久,本以为抓金丝琪毫无难度,所以一路尾随她前往地牢。
可是,他没料到金丝琪不仅会下蛊,还能操控中蛊之人的行动。
在金丝琪的控制下,他无力抵抗蛊虫,只能形同傀儡一般,顺从听话的带她夜探月宫。
看着近在咫尺的山谷,他满心抗拒地靠近,两人停在谷外的湖泊边,浓烈的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好潮,好湿,这里的瘴气也比其他地方要严重许多,金丝琪皱了皱眉,眼神四下打量,心中起了一丝疑惑。
这条山脉好生怪异,不过相隔几座小山,内里的气候却如此特别。
雪宫冰天雪地,这里却瘴气湿重,也不知道还没去过的花宫,又是怎样的情况。
暂时放下心中的好奇,无视月长老的不愿,在他怒气非常的视线中,金丝琪径直上了停靠在湖边一扁小舟。
她站立于船头,打量周围的峡谷,淡淡道:“月长老划船吧!”
话音刚落,月长老上了船,双手不受控拿起船桨,缓缓朝着峡谷里面划去。
他失去了身体的掌控力,仿佛是被剥离在外的魂魄,一言一行皆不由已。
船缓缓驶进峡谷,逐渐往幽暗深处而去,水流平缓无波,视野陷入一片黯淡。
不一会,依山而建的栈道映入眼帘,轻舟缓缓靠岸,两人前后脚下船。
月宫清冷寂静,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金丝琪落后月长老半步,淡漠问道:“宫子羽在哪?”
“除了休息时间,他平时都在书阁中,这个时候应该在房间。”月长老语调轻缓,仿佛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袖子里的手掌动了动,他紧咬着口腔里的软肉,内力在经脉里激荡流窜,一点一点寻找隐藏的蛊虫。
察觉到异样,金丝琪看向身前挺拔的略瘦的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慢悠悠的道:“月长老想知道蛊虫在哪?你可以开口问我呀!何必自寻死路呢?”
月长老眼神闪了闪,质疑道:“你会愿意说?”
“当然会。”金丝琪笑了笑,“我敢这么无所畏惧,自然也是有底气的。”
“月长老能耐不小,这么短时间里,居然和宫远徵找到压制蛊虫的办法,当真是了不起。”
“多谢夸赞。”
“可是你想在没有蛊师的情况下解蛊,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你想死。”金丝琪轻飘飘的说着,这一番话,却让月长老心中一沉。
看着他痛苦挣扎,金丝琪眯了眯双眸,恶劣地勾起唇角,喉咙中溢出一声低笑。
清脆悦耳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与他的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寒而栗。
月长老身体一颤,语气僵硬的问道:“告诉我,蛊虫在哪?”
“心可为身体提供活力,那么脑子有什么用呢?”金丝琪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变相的告诉他答案。
大脑对身体非常重要,它支配着生物的一切生命活动,控制着身躯感知外界,让其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快速吸收认知,然后逐渐适应生存。
月长老闻言,顿时老实下来了,他对内力还无法控制的那么精准,没办法对大脑里的蛊虫进行围捕。
若是因为自已莽撞,死了一了百了,不用成为罪人还好。
万一,不小心变成了傻子,那可就完蛋了。
他沉默思索间,突然在一处房门停了下来,金丝琪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到了宫子羽的房间。
月长老默默点头,然后目睹金丝琪从缝隙中往房间里吹迷药。
避免迷倒自已,两人等了一会才进门,只见宫子羽一无所知的躺在榻上,睡的很是香甜。
金丝琪直接上塌,对着宫子羽上下其手,没摸到什么东西,她就扒了对方的衣服。
自家执刃被猥亵,月长老不忍直视,只能默默闭上双眼,假装他清白还在。
“果然钱才是最好的医美,瞧瞧这细皮嫩肉的……。”金丝琪摸了两把,用力给他翻了个身,后背上刻满了经文。
她在房间找到纸笔,对照经文临摹下来,一边写一边问月长老。
“他身上这个是什么东西?”
“不知,我接受长老之位不久,许多事还未了解。”月长老不假思索回答着,莫名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无形中感觉到,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没有自主能力,根本无法阻止金丝琪的动作,只能看着她将其记录。
金丝琪在房间翻了翻,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随手拿了些药材。
给月长老又下了一只蛊,交代他保持平常的状态,然后就返回了前山。
随着她的离开,月长老尝试的动了动,发现多了几分控制权,但是却不像平时那么轻松。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给执刃整理好衣服,走到院子外面站着,视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次日,地牢的侍卫们纷纷醒来,看着大家茫然的表情,恐慌瞬间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间。
侍卫队长更是心头骇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敢耽搁片刻,众人急匆匆地开始检查各个牢房,却发现关押云为杉的牢门被打开了。
侍卫队长倒吸一口凉气,其他侍卫们也都围拢过来,往里定睛一看,一具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尸体,赫然映入眼帘。
从衣服来看,他知道死的是云为杉,惊慌失措大喊道:“快,快去禀报执刃,通知各长老还有各宫宫主。”
整个地牢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嘈杂之中,人们奔走相告,气氛异常紧张。
仵作闻讯赶来,见到云为杉死状如此怪异,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好奇。
他想进行详细的检查以确定真正的死因,便让侍卫帮忙搬动尸体换到宽敞地方去。
侍卫刚刚靠近尸体,却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大量蜘蛛从云为杉体内涌出,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迅速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惊叫声此起彼伏。仵作用棍子戳了尸体,却发现尸体像漏气的气球,顿时瘪了下去,他脸色骤然一变。
急忙上前查看,仵作大惊失色,眼神中充满惊惧之色,煞白的脸庞毫无血色,“空了……她的身体被蛀空了,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囊。”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每个人脸上布满难以置信,地牢中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