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很紊乱,心绪剧烈起伏……”月长老话还没说完,雾姬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她面部疼的扭曲,涣散的眼神满是痛苦,嘴里吐出大量血液,枕头瞬间被浸染通红。
雾姬无力的抬了抬手,似想要触摸什么。
知道姨娘情况不好了,宫子羽扑了过去,还没抓住她的手,只见她脑袋一歪,就没了一丝气息,脸上满是不甘和遗憾,。
宫子羽怔怔地看着雾姬,表情呆滞麻木,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双眼布满血丝,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已又一个亲人离他而去。
宫子羽双腿一软,整个瘫坐在床边,他低头俯身在雾姬身上,声音沙哑而悲切,哭喊着:“姨娘~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哭声中含着浓浓的哀伤,眸子噙着泪,眼底浮现出微弱的期望。
期望姨娘像小时候吓唬他一样,突然睁开双眼,告诉他只是开个玩笑,告诉他姨娘没事。
整个房间里静得出奇,宫子羽的哭声和宫紫商的抽泣声回荡其中,让众人心中都染上了一丝悲伤。
看到这一幕,平时毒舌的宫远徵一言不发,紧紧抿着嘴唇。
他看着宫子羽,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怜悯之色。
花长老见此情景,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宫子羽的肩,长声音沉稳的安慰道:“子羽啊!人死不能复生,莫要过度伤怀。”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要振作起来,调查雾姬因何变成这样,才不枉费雾姬对你的慈爱之心。”雪长老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宫子羽没有回答,此时的他对外界充耳不闻,只一味地沉浸悲伤之中。
望着涕泗横流的他,雪长老心中虽然着急,但也没有怪罪之意。
他缓缓转过头,将目光落在月长老身上,轻声问道:“月长老刚才诊断时,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听到雪长老的问话,月长老微微颔首面色略显凝重道:“我虽没见过这样的脉象,但是我在父亲留下医案中见过。”
闻言,宫远徵双眼一亮,眸中如同星辰般璀璨,好奇追问月长老。
“是什么问题,她的脉象既不像伤情恶化,也不像是中毒后的反应。”
“死前挣扎得很厉害,四个大汉都差点按不住,像是受了什么酷刑折磨一般,还是从内里伤害的。”他摸着下巴,满脸都是思索之色,眉眼间尽是不解和疑惑。
在场众人皆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月长老。
月长老见状,也不说废话,直接坦言道:“我父亲又留下一些医案,全都是记录着月氏族人多年诊治过的病症。”
“在众多脉案当中,恰有一则与此情况极为相似。那便是中蛊之后的反应!”
话音刚落,众人眼神骇然,彼此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月长老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经意看了下大家的神情,继续说道:“先据先辈们所记录,曾经治疗过一人,其所中之蛊乃是万蛛蛊。
当蛊虫侵入人体之后,便会悄然依附在心肺之处,亦或是藏匿于大脑之内沉睡。。
在此期间,中蛊之人表面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丝毫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然而,一旦蛊虫被唤醒,便会在中蛊者体内肆意横行,蚕食体内的重要脏器。
正因如此,中蛊者才会出现痛苦不堪的剧烈反应。”
“中蛊。”花长老表情诧异,“唯有南疆之人擅蛊,其手段让人难以捉摸、防不胜防。
可中原并没有什么人会,雾姬是何时被下蛊的。”说到后面,他紧紧皱着眉,语气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雪长老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南疆人对外极其排斥,通常不会涉足中原地带,会不会是雾姬以前就中蛊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宫尚角突然插话。
“上元节那日,曾有人在旧尘山谷瞧见一名异域之人,经描述那人有双清透的碧色双眸。”
说着,他若有所思扫了一眼宫子羽,面色沉静地继续说道,“而当日出宫门的那些人中,必定有人与异域男子有所接触。”
花长老看向宫尚角,不可置信的说道:“尚角,依你的意思来看,是那天外出的人将蛊虫带进宫门,然后将其放在雾姬身上?”
宫尚角摇摇头,不急不缓心中想法,“我们对蛊虫知之甚少,是外出之人带回来,还是通过她们转移到雾姬身上,此事有待考究。”
“但是,不管是毒还是药,都是需要有过接触,方能让人中招,问问侍卫有谁来过医馆,应该能有些线索。”
上元节那天出去的新娘中有无锋之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宫尚角无法确认是一个还是三个,不知目标竟能如此精准地下蛊,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其实,他更倾向于新娘中有人擅蛊,且心中还出现了一个人选。
宫远徵觉得哥哥所言甚是,旋即离房而去,找侍卫询问有谁曾来探望过雾姬。
没过多久,他就折返回来,身后跟着当值侍卫,眼神如鹰隼般看向侍卫,凛声道:“你将方才与我所言,在长老面前再述一遍。”
第一次见这么大人物,侍卫心里有些紧张,对着在场所有人躬身行礼后,才打开手里的册子回答。
“元节夜里,各位宫主皆来探望过,此后便是执刃、大小姐、云姑娘。
还有为雾姬夫人和唤羽公子诊脉的徵公子、月长老,此后便再无他人来过了。”
宫子羽虽然一直哭,但也有注意大家的讨论,听到云为杉的名字。
他声音沙哑解释道:“阿云是我让她来的,这几天我在关禁闭,只好让她帮忙照顾姨娘。”
“你确定没有其他人了吗?”宫远徵看着侍卫,又询问了一遍,侍卫轻轻摇头。
见状,宫远徵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侍卫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支支吾吾道:“还…还有一个人也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