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寂静的夜里,岗哨敲动的钟声,响彻天际。
各宫宫主纷纷被传唤到执刃殿议事厅。
被外面侍女的动静吵醒,金丝琪身披薄纱缓缓起床,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就发现夜幕飘着白色孔明灯。
“又死人了。”
“这宫门可真是多灾多难。”她低声呢喃道。
白薇听到声音,轻声问道:“姑娘,可是醒了。”
“发生了何事。”金丝琪打开门,轻声询问着。
“月长老遇刺,宫门全面戒严。”白薇劝了一句,“姑娘这两日不要乱跑,公子们会去处理的。”
“我知道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金丝琪说完,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
瞧着视线里阴影处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她气定神闲地泡了杯茶,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调侃道:“几日不见,少主大人好兴致,竟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来探弟妹香闺。”
“难道你想行那苟且之事?”她表情惶恐,眼底却潜藏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见自已已被发现,宫唤羽倒也不觉得意外,他不紧不慢地往前迈了两步,暴露在摇曳的烛光之下。
光线如蛇般扭动,映照出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庞,神情仿若被霜打过的枯草,萎靡不振,双眸幽幽地凝视着金丝琪。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宛如被砂纸磨砺过一般,饱含着无尽的痛苦和疲惫。
金丝琪一脸无辜地笑着,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少主大人在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这两日,每到夜里,我就如万箭穿心般疼痛难忍,一旦运转内力,骨头就好似被千万只毒虫啃噬。”宫唤羽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利刃般森冷狠厉。他语气笃定地说道:“这定然是你所为!”
金丝琪慵懒地撑着脸,手指如灵动的蛇一般绕着发丝把玩。
她眨了眨那如秋水般的眼眸,轻笑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说不定是少主大人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久了,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见她拒不承认,宫唤羽气得双眼赤红,仿若要喷出火来,突然如鬼魅般闪身到金丝琪面前,猛地一把将她扯到身前。
“分明就是你下的毒手,快给我解了那该死的东西,不然我就杀了你。”
金丝琪用力抽回手,轻轻揉捏着发红的手腕,冷若冰霜地看着他那几近癫狂的模样。
“是我做的又如何,少主大人应该庆幸自已还有点利用价值,否则此刻你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宫唤羽眼神微闪,凝视她婀娜地坐到床上,低头微微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抬起头来,声音冰冷如霜,毫无温度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金丝琪歪着头,眸光如流水般流动,笑容中透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执刃是少主大人杀的吧!煞费苦心推宫子羽上位,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若不死,将来必定是执刃,你在图谋什么?”
这番话问下来,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沉默,空气中蔓延着死一般的沉寂。
金丝琪却毫不在意,神情慵懒翘起二郎腿,垂眸欣赏着宫远徵帮她染好的蔻丹。
宫唤羽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少主之位我坐不稳,执刃更属意宫尚角,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推宫子羽上位,以获取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金丝琪抬眼看向他,漫不经心地追问。
“无量流火,那是宫门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宫唤羽低声回答。
突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他艰难地靠着桌子坐下,手紧紧地抓住,青筋如虬龙般暴起,痛苦从身体深处再次袭来。
金丝琪却仿佛视而不见,她眨了眨眼睛,璀璨如星河,好奇地问道:“武器?威力有多大。”
难道这就是无锋要她寻找的东西吗?
“足已毁天灭地。”宫唤羽气息不稳地吐出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金丝琪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随后皱了皱眉,质疑道:“宫门拥有如此厉害的东西,怎么会龟缩在这方寸之地,对江湖门派的灭门之灾视而不见。”
她的声音如寒冰般冷酷无情,目光如利箭般直射宫唤羽。
宫唤羽的额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紧咬着牙关,根本无法回答金丝琪的疑惑。
见状,金丝琪轻轻晃动手腕,铃铛声清脆悦耳,蛊虫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宫唤羽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瞳孔有些涣散,虚虚的凝望着空中。
“我不知道为何宫门要守在这里,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是宫鸿羽下令不闻不问。”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眼底迸发出深深的恨意,如燃烧的火焰。
注意到这一情况,金丝琪瞬间闪至他面前,捏住宫唤羽的下颚,对上他那充满仇恨的眼神。
她表情有些错愕,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解。
“你恨宫鸿羽,他不是你父亲吗?”
“他才不是我父亲。”宫唤羽的瞳孔里翻涌着痛苦与悲楚,“他也不配。”
金丝琪愣了一下,手被用力甩开,视线突然一黑,她便如弱柳般被宫唤羽压在地上。
在这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男上女下的体位,宛如一幅暧昧的画卷。
实际上,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得如弓弦紧绷,甚至剑拔弩张。
金丝琪脸色一沉,咬着后槽牙怒不可遏。
“宫唤羽,你找死。”她腿弯一抬,如疾风般直击男人的薄弱点,宫唤羽翻身一滚,两人迅速起身,刹那间便打斗在一起。
眨眼间,已过十几招,宫唤羽无意间扯下金丝琪的纱衣,那光洁如玉的蝴蝶背便展露无遗。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瞳孔猛地一缩,仿若被雷击中,他连忙走过去抓住她,声线颤抖的质问着。
“这胎记,你是孤山派的。”他的眼睛死盯着金丝琪,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金丝琪扯过蚕丝布披在身上,听闻宫唤羽的话,双眸冷冷一眯,眼神冷若冰霜。
“与你何干。”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宫唤羽嘴唇微微颤抖,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缓缓脱下外衣,扒开后颈遮挡的衣物。
“这胎记,我也有。”
见他撩开头发,金丝琪看得一清二楚,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你是孤山派嫡亲后代,那你怎么会在宫门?”她一脸狐疑的看着宫唤羽。
宫唤羽面露苦笑,他整理好衣服,缓缓道:“我母亲是孤山派的,孤山派遇难时,宫鸿羽怕受牵连,不愿意让宫门人去支援,我父母只得悄悄赶去,最终却死在无锋利剑之下。”
“死了啊!上百口亲族门人,全都死了。”金丝琪说到此处,身体忍不住颤抖,似乎想起了那一天的惨状,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宫唤羽听后,心中一震,一股悲愤涌上心头。他紧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便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
“算起来,我应该是你的表哥。”宫唤羽心中一震,一股悲愤涌上心头,他以为孤山派没人了,没想到还有一个亲人。
随后两人收拾好心情,说了彼此这些年惨痛遭遇,抱头痛哭心疼对方一会。
既然同样对无锋有恨,他们都想要报仇,自然是不能放过无量流火这样的大杀器。
他们商量着怎么浑水摸鱼,探知无量流火所在地,然后将其偷走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