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lous正看着台上的Apatite。
他同其他乐师一样,是被她所帮助的人。
Jealous是一位弹钢琴的乐师,双手手指修长而有力。
她站在舞台上的样子熠熠生辉……他握紧了拳头。
他只是很高兴而已,不是嫉妒。
几个月前的某一天,Jealous正被上一家拖欠了工资的酒馆赶出来。
他们下手很重,几乎是奔着打死他来的。
Jealous摇摇晃晃的在后巷走了没几步,就只能坐下来了。
他察觉到了几道视线,其中掺杂的大多是恶意。
9号巷就算没有或者少有耗子的存在,也不缺靠扫荡尸体而生的人。
只要确定他没有反抗之力,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真倒霉……
Jealous努力睁着眼,试图看起来很精神。
但很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
“你好?”
一个人停在他面前。
他看见她微微弯腰……向他伸出了右手。
那些视线几乎是一瞬就消失了。
Jealous一瞬间还以为自已已经上天堂了。
后巷里那一线的天空有时会是惊人的色彩,他曾在某天瞥见过。
那是一抹如梦般的蔚蓝。
“你受伤了。”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那只手的主人晃了晃,又问他。
“…………”
他嘴巴微张,轻轻的说了些什么。
Apatite靠近了他才听清楚。
那是一个地址。
就算对方把自已的东西搬走,他都不会说什么的。
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台老旧的钢琴。
Jealous迷迷糊糊的想着。
怎么回到家的他记不清了,醒来时就发现自已躺在沙发上。
伤口被人包扎过,内伤也好了很多。
刚打算松一口气,他就看见了那个身影正站在他弹了十几年的老钢琴前。
“哆。”那个身影按下一个琴键,似乎皱了皱眉。
又往前按两下,再按一下。
“哆。”
然后她转过身来。
“你的钢琴好像音调不太准……这样,你给我弹首曲子,我帮你修好它如何?”
那副温和面容的主人向他微笑着。
Jealous动了动手指,它们没受影响。
太好了,他不知为何这么想。
Jealous缓缓的走到钢琴前,从下方抽出两张凳子,一张给了那个不知目的的陌生人,一张供自已坐下。
他开始弹奏。
因为身体不时的抽痛,他的弹奏不时停顿。
可Jealous从未感受到这种感觉,一种整个身心都只为了演奏,全心全意的情感倾注在双手流淌而出,化作了乐音的感觉。
一曲很短。
他转身去看那个陌生人。
她在笑,她很喜欢这首曲子。
“有一种雨过天晴,光耀大地,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这么说。
我也这么觉得。
Jealous笑了,但随即又因为身体的抽痛佝偻了下来。
“我叫做Apatite,你呢?”
“Jealous。”
“好名字。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
“是啊。”
Apatite没有问他的父母在哪儿,也不必多言。
这世上苦难本不该如此泛滥……
Apatite开始调整钢琴,卸下琴盖。
Jealous静静坐着。
他在思考她名字的含义。
「磷灰石」。
……一种常被认错成其他宝石而被迫背上了欺骗名义的常见宝石。
……但他仍具有别样的美丽。
化名Apatite的Angela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
Jealous笑起来像只小金毛。
虽然不礼貌,但真的很像。
她差点没按住手摸上去。
“Jealous,试试看?”
与普通调音师似乎并不一样,她的最后一道工序,是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丝发着温暖光芒的,富有奇异颜色的线。
然后这根线钻进了钢琴里。
古老的琴突然之间像是焕发了新生。
Jealous又一次坐在钢琴前,双手放上琴键。
他感觉钢琴成为了他肢体的一部分。
如臂指使,顺畅的演奏着乐曲,钢琴声同往常没什么差别,却含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双子无比轻快,像在跳华尔兹般轻盈优雅的游走于琴键。
像是被解放了身体的束缚,心中所想的旋律一瞬间流淌在空气之中……
他有些沉醉于此。
弹奏的几曲才恋恋不舍的关上了钢琴的防尘盖。
他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Apatite的眼睛像是在问他需要为她做什么。
有什么东西被这股温和的洋流裹挟而下,改变了其既定的轨道。
“我不需要什么。”
Apatite说。
也是,从她的衣着再到品德,我所拥有她无一不有且富余更多。
“只要开心就好。”
“什么?”
“我是说只要我帮助到的人们开心,快乐,如果能幸福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要加入我的乐团吗?不会限制你们的生活,其实就是一个互助组织。”
“好。”
“我还以为你会再想想……毕竟是你是看起来很谨慎的人。”
回到现在。
Jealous在台下听到了他们谈话。
“Apatite。”
她应声向台下看。
是一颗金灿灿的脑袋。
“Jealous。”
Apatite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要……离开了?”
“是的。”
“……为什么?”
“你们是富有才能的人,你们的光芒必须要在没有白日拉起的虚假天幕里闪耀。”
“你们是各色不同的星星,而我一视同仁。”
“你们必须得靠自已走下去……我只能做到引导的作用。”
“我还有自已的使命未完成,我得回家。”
“是这样啊……那能不能……”
Jealous突然停住了话头。
“嗯?”
“没事了。”
他不自觉的再度握紧了自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