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舒心在看清楚是她的相貌时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形恍然:“怎么——是你?”
汤舒月走到她的面前,露出十分无害的笑容,轻轻说着:“妹妹别怕,我这没死呢,这不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你们,对了我送的礼物你们应该很开心。”
她的笑越来越大,这笑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让汤舒心有些悚她:“订婚那天……是你干的,而且你还勾搭上了斯庭。”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竟然不知道?
勾搭勾搭,汤舒月听了就十分不舒服,不过从这女人口中可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汤舒月你真是够不要脸的。”打扮得这样妖精,她指着穆斯庭对她大骂:“他是你妹夫,你恶不恶心?”
汤舒月默默转过头看向已经忍无可忍的穆斯庭:“有的人啊,心脏看什么都脏。”
只见他朝她露出个抱歉的表情,二话没说直接大步上前生拉硬拽地将汤舒心带走。
“啊——斯庭你不能这样,你维护她做什么?”一路上汤舒心大喊大叫。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人在小声讨论着。
汤舒月视线扫过他们,或许是她的眼神有些瘆人,让这些人很快就散开了。
汤舒心到了门外上了车还在大喊:“汤舒月,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汤舒月并不怕她的报复,如今的她就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
只不过原本的好心情被她破坏,心里的确是不爽。
既然她不开心,她的那叔叔和叔嫂也该去见一面。
这边,穆斯庭将人拉到自已的车里,双手压住还在口吐芬芳的女人,眉头紧皱:“够了!”
声音比她的还要大,汤舒心一愣,眼中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流,好一副美人垂泪,惹人怜爱。
“斯庭,你竟然凶我!”
穆斯庭松开她坐好:“汤舒心,从前你如何渲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追究,和你订婚也只不过是爷爷父母的诉求。你自已很清楚我们是怎么回事。”
“还有,日后我们各自安好。”
“不——斯庭,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她说着就抱上男人的身体。
想到订婚礼上的那些照片,他心中就不快,一把将她推开,下车,同时说道:“那你的爱还真够脏。”
本来之前他不在意,娶谁都行,反正也只是为了爷爷和父母,可是现在不光是他,他家里人也不会承认她的。
“斯庭,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斯庭——”。
他走了,很决绝,她哭得绝望,他是她挂念了二十年的人呐。
二十多年前她也是幸福的小女孩,被爸爸妈妈呵护着长大,从小与他的一次见面就惦念多年,情窦初开时幻想嫁给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都变了,爸爸变得越来越暴躁,他嫌弃妈妈不会生儿子嫌弃她是个女儿。
她成了这个家庭可有可无的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堂姐汤舒月身上。
她嫉妒、她恨,同样是汤家的女儿,为什么她可以得到大家的宠爱,而她就只能是个小透明。
她不甘心,她第一次用身体帮爸爸谈了一个大项目后被他重视。
后面机会越来越多她慢慢开始接手公司的一些小项目,她平庸但万分努力。
就为了能够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
她身上的很多东西都不是虚伪的,那些男人是她一生的耻辱。
汤舒月——她怎么敢?
是她毁了自已努力多年得来的,如今她唯一喜欢的人离她而去,这一切都是因为汤舒月。
……
一个小时后,汤舒月隔着玻璃见到两人。
这才几日的时间他们看起来沧桑许多。
不出意外的,夫妻二人在见到她的时候满脸震惊。
然后,相比于很快就平静下来的汤平,杨巧猛地朝她冲来。
那动作、那表情足以看得出来她想分分钟吞了玻璃外面的汤舒月。
杨巧看起来已经精神失常。
汤舒月并没有可怜她,反而觉得这是她罪有应得,这就是她的下场。
警察见她情绪狂躁很快就将她带走。
汤平拿起摆在面前的电话,看到消失了五年面貌还是没有多大变化的侄女,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过来就是看他们的下场,可真是比大哥还要更狠的人。
再怎么说,汤氏集团姓汤,她也是如此,覆灭汤氏对她有什么好处?
见汤舒月也拿上电话,他说:“汤氏倒闭是你做的吧?”
还没等汤舒月开口,他淡淡地又道:“你很聪明。”
汤舒月就只是看着他。
“成王败寇,是我输了。”
他说的话和他对汤氏倒闭这事的态度一样,一样的平静,很平静,没人知道这老狐狸在想些什么。
汤舒月能明白的是,她准备的资料很齐全他们两个人永远不会有翻盘的机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舒月……”
“别这么叫我。”汤舒月一下打断他的话,或许没发生五年前的事之前他叫她的小名,她肯定当这是家里人最亲昵的称呼。
那个从小最喜欢抱她,让她骑他肩头在院子里欢快奔跑的亲叔叔不再是从前的人,他早就改变良多。
他们一家杀害爸爸,是他亲口承认亲自动的手。
“为什么?”汤舒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语气中带着冷冽。
汤平沉默。
“说话呀!”汤舒月轰地站起来,情绪略微激动,声音提高一些:“爸爸他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人甘愿一辈子低人一等,做了便做了,他也不想多解释。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警察:“我累了。”
下一刻他放下电话,被警察带走。
汤舒月整个人扒着玻璃,大声质问为什么,可是这人就这么无情,他就这样走了。
突然汤舒月觉得自已这是在给自已添堵,握拳砸在墙上,结实的墙体瞬间出现裂缝:“可恶!”
在一座公园的长椅上汤舒月待了很久,突然有个人坐到她的旁边:“遇到事了?”
汤舒月抬头看去,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
这人不应该是坐在办公室中努力带公司向上赚大钱的人吗?
“今日休息,路上遇到而已。”他说罢,将自已身后的小家伙拉出来:“我们打算去游乐场,你去吗?”
“老妈老妈,我们去一下嘛,宝宝都没和妈妈一起去过。”汤思包奶声奶气地说着人已经爬到她的腿上坐着。
他的小手捧着她的脸:“老妈?”
一大一小都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她,汤舒月想推辞都觉得自已太过不近人情。
她向来如此,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见到儿子后更是烟消云散。
汤舒月单手托着他的小屁屁起身,视线落在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上。
不是什么名牌车,就很普通。
褚煜城:“你难道不满意?”
“没……”
有句话说得很好,财不外露,她以为只适合于一些普通的工薪阶层。
没想到用在褚煜城这样出名的大老板身上也适用,有人就是不喜欢张扬。
低调行事活命长,不错,最起码可以避免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褚煜城看着她不大的身躯就这么单手抱着将近五十斤的儿子走向车辆直接入了后座。
这女人……
汤舒月在看到驾驶座上有人时第一时间想的是往里挪动给男人留个位置。
没想到的是,他坐副驾驶。
她将儿子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很是细心地给系上安全带,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往后耸动的风景。
在路过一个地方时,她的视线被牵引。
五年过去原来光秃秃的小山坡已经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
她记得那有一棵古树,小时候自已养的一只黑猫死后她还把它带到这么远来埋葬在树下,因为她觉得这里风景好。
汤舒月那时哭得伤心,时间很长,记忆中有个少年一直陪着她。
年少时的事记忆犹新,只是那少年的脸她已经忘记。
她不知道,在她盯着那个地方的时候,车里一双眼睛也正看着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