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城一听脸唰地黑了下来,对于父亲的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驳。
然而他脸上的得意更甚,一家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褚母用手肘撞了下身旁的丈夫,看向褚煜城,笑着说:“那个……小煜,你和孙子妈妈的事以后再说。我和你爸来得匆忙,这也没其他地方住,能不能……”
“不能。”褚煜城直接拒绝他们在这住的要求,他现在都觉得一团乱,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将汤舒月和他的事情解决后,他们再来也不迟。
褚煜城:“爸妈,你们的住宿问题我会尽快安排,您二位就当是为我牺牲一下。”
褚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头:“你想和那姑娘独处,你放心这事听你安排。”
反正他们夫妻二人又不是八九十岁一定要跟儿子生活在一块儿。
家人嘛,平时见见就行,保持些距离才会万事兴。
褚煜城陪父母吃罢早餐亲自带他们买了一套房子,各方面他们都比较满意。
“爸,妈,我走了。”
“好!”
等他回到褚公馆时从周叔口中得知汤舒月已经离开。
儿子被她留在这里,这种岁数的小孩该是黏人的时候她就这样说走就走?
他有些烦躁地拉了拉领带,问管家:“孩子呢?”
“小少爷在楼上玩。”
褚煜城大跨步上了楼,刚到楼梯口就听到小孩子自娱自乐的笑声,什么东西能让他笑成这样?
玩具房里适时传来一声类似公鸡的叫声。
看来逗他笑的便是这了,这声音说实话他都有些觉得有趣。
褚煜城整理好心情才走向门口,还没伸手推门,门就被打开。
他先看到的是一脸笑意的儿子,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鸡叫,褚煜城看到他手中黄橙橙的塑胶鸡,就是它?
这么丑的东西,怪不得声音那么难听又独特。
“老爸,你可真会来事儿,这玩具不赖哟~”
褚煜城眼皮一跳一跳的,这些都是秦深准备的,他哪里知道小孩喜欢什么玩具啊。
不过这小子的眼光还真是不行,就这东西还不错吗?
但能得到孩子的亲口认可,他心里还真是有些高兴的。
“我还以为你会伤心,看来并没有。”他看着刚到自已大腿高的小人儿,尽量放轻语气。
“老爸说啥呢,宝宝才不会伤心。”他朝他招招手让他蹲下。
褚煜城先是一愣然后半蹲身子和他平等对视,只见他小手背在身后,装作老成的样子。
很滑稽,却又透着万分的可爱。
他说:“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昨夜是我和老妈半年来第一次见面。”
褚煜城眉头紧皱,满满的心疼,随口就问:“她经常丢你在别人家长时间不与你见面?”
汤舒月这个母亲究竟是怎么做的?他才知道今日她为何能够这么安然离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很需要母爱的吗?
脾气向来很好的褚煜城却在听了孩子的话再加上那女人的行为后心中升起一丝怒火。
就在他想着汤舒月的各种不好的行径时,汤思包大大地叹气又频频摇头:“老爸你这是没懂宝宝的意思啊,真没救。”
这个老爸有点蠢蠢的,他之前怎么没发现?
“你可以说说。”
“老妈要是真带走我以后我们就要隔很远很远,可能再也不会见面,宝宝可是牺牲很多了。”
要是他们三个人真的分开,他一家三口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
见他似乎还不明白,汤思包接着说:“我们走后你老婆就没了。”
褚煜城被这孩子的话给噎到,要不是和他相处了两个多月知道他常常语出惊人,他都有些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四岁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还有,妈妈她之前是因为有苦衷才会将宝宝丢给别人带,这也是宝宝自愿的。”
他说明情况的同时还为自已妈妈辩解。
褚煜城伸手摸摸他的头,心里还是怪汤舒月的。
先不说别的,孩子总该是他的吧,他应该有这个资格。
再说了,究竟是怎样的迫不得已才会让一个母亲这样养孩子?
他觉得自已没想错,这是作为一个父亲该想到的事。
小家伙见爸爸的神情不太一样,拉拉他的衣角:“妈妈她不容易,宝宝都不怪她,你也不要怪她好不好?”
褚煜城正打算给他说道说道,他妈妈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就看到他踮起脚尖,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褚煜城眉头一展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儿子:“竟然是这样。”
他说“妈妈被人追杀。”
几个字不轻不重,却直达心底,抨击他的心灵。
怪不得她身上总有一种普通女性没有的清冷气质,怪不得她说过她早就不是人。
可以想象汤舒月以前的生活犹如胆小的过街老鼠,处处都得警惕着留心着。
因为稍有不慎丢失的就是性命,如此一来儿子的确不应该放在身边养。
至于那能够追杀她的人除了她叔叔一家估计也不会有谁。
朗朗乾坤,有的人做得就是这样绝。
他不轻易被一些人或事勾起怜悯之心,但这一刻他对她起了。
她一回国动作这么快解决汤氏,因为只有这样汤舒月才能够和儿子正大光明地生存。
她早就有打算的。
“为了活下来我们去了一个叫索里的国家。”
索里,那个地方,褚煜城知道,这是世界上公认的最乱的国家。
长期内乱,没有哪个国家的人敢踏足那里,由于是经商必经之路多个国家都被勒索过。
真正的做到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地方。
虽然是真的乱,但确实是躲追杀的好去处。
可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他咽喉哽塞,突然觉得要是当年早早找到她就好了。
最起码儿子不会跟着她受这么多苦,他们也不用颠沛流离多年。
汤舒月不知道自已这些年的生活被儿子说得极其惨烈,她的形象也在褚煜城那里悄悄刷了一波好感。
起码他不恨她,不怪她什么。
三日后,一家高级餐厅,精心打扮过的汤舒月在等着今日要见面的人。
脱线在外任意飞了那么久的风筝,第一次有回家的感觉,八年时间是该回来了。
她看一眼时间,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一个小时,伸手拨弄着手腕上手链的红宝石,这次恐怕没法见面。
或许那人有事耽搁,汤舒月在为那个人找补,心中有些落寞。
她起身转头打算就此离开餐厅,却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