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殿的慧兰,就被海棠拉到旁边,小声问到,“怎么样,看见我家主子了吗?她如何了?小姐怎么会连我也不见了呢。”
慧兰说道,“海棠,别急。我没见着封良娣的正脸,不过瞧着没什么事了。”
海棠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向慧兰,那你端水进去作甚,还不是小姐哭花了脸,不过小姐不让她进去肯定是不想让她见到这个画面。
但她就是心中难过,小姐宁愿见慧兰也不乐意让我进去伺候,是我们十几年的主仆情意不够信任嘛。
这就冤枉封予柔了,要是可以,她是谁都不想见,唤慧兰去烧水的是颜初瑶。
“我不是说不让她们进来嘛,”等慧兰出去了,封予柔转过来向颜初瑶抱怨道。
颜初瑶反问道,“你是说,要我自个去烧水煮鸡蛋,然后再端进来吗?”
封予柔被说的哑口无言,要是颜初瑶主动做这些,那些宫人会震惊的掉了下巴。
等等,鸡蛋?
“你饿了?还煮了鸡蛋,”封予柔没心没肺的问出来。
颜初瑶将拧好的帕子,问道,“你是自已擦,还是要我帮你?”
封予柔接过帕子,说道,“我自已擦。问你呢,煮鸡蛋是作甚?”
颜初瑶不说话,将封予柔拉到铜镜前,封予柔疑惑的转向铜镜,随即便看见镜子里映着眼眶通红,有些微肿的自已。
封予柔惊的手中的帕子都掉落在地,急道,“阿朝,这可怎么办,等会我要出去,傻子也知道我做了什么。”
抓住颜初瑶的手道,“那鸡蛋真的有用吗?”
颜初瑶捡起掉落的帕子,如实道,“你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但用烫鸡蛋揉揉会消些,你再在我这待几个时辰,应当就看不出来了。”
封予柔催促道,“那你快些帮我用鸡蛋揉揉。”
颜初瑶无奈的走到铜盆前,将手中的帕子放入水中,再拿起拧干,递给封予柔,“那你快点将脸擦干净。”
封予柔迅速随意擦了一下,坐定闭上眼睛等着颜初瑶动作。
“有些许烫,你忍着些。”颜初瑶用帕子包住鸡蛋,用手试了一下温度,便放在封予柔眼旁来回滚动。
一刻钟后,颜初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鸡蛋放在桌子上,见封予柔还坐在那不动,问道,“阿柔,你一直这般坐着,不累吗?”
“阿朝,如午后那话真的被折返回来的太子知晓,该如何是好,他不会从此恨上了国公府吧?”封予柔担忧道。
颜初瑶说道,“你还在想那事啊。放宽心,就算殿下知晓也不会为难你的,殿下仁善,这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
封予柔不信道,“你如何知晓,世上假仁善的人多的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殿下心中想什么啊。”
颜初瑶开解道,“如果听见,他未进来,就是不想我们知晓他听见了。再说了,或许殿下没有听见,别想了,徒增悲伤,好好歇会吧。”
等傍晚封予柔回去时,不细看是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的。
栖云殿内侍成济进殿通报,说有一位叫成胜的内侍在议论晌午殿内争吵之事,鬼鬼祟祟的还妄想出殿,欲行不轨,还未走出栖云殿就被成济等人拦住。
颜初瑶知晓后,见了成胜,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成胜并不了解颜初瑶,回道,“良娣,奴才,奴才有之前相好的,约奴才出去一趟。”
“出去作甚?与你相好的散布晌午之事?”
成胜被质问的心中的一颤,说道,“良娣您说笑了,奴才已是栖云殿的人了,怎会做不利良娣之事呢。”
颜初瑶平淡的说道,“但愿如此,我不养吃里扒外的人,别忘了,你领的是栖云殿的俸禄。”
成胜颤抖的回了句是,魂不归体的离开了殿内。
颜初瑶看向留下来的内侍,问道,“你叫何名?”
“良娣,奴才叫成济。”
颜初瑶点点头,“成济,好名字,成人济才。你去盯紧他,小心些,别被他发现了。你记住,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晌午之事的风声。”
成济恭敬的回复是,又听颜初瑶说道,“慧兰,去取五两银子给成济。”
成济听见,更是斗志昂扬的道,“谢良娣,奴才必不会让您失望。”
章德殿书房
此时的楚承时正执笔在纸张上画着什么,但总是不满意,将毛笔放下后,拿起桌面的纸张随意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里。
废纸篓里已经装有许多纸团,都是楚承时不满意的画作。
在案桌盘磨了一个来时辰的善才手都要断了,佩服殿下画了一下午还不知倦。
在善才看来,废纸篓里的许多画作都画得极好,奈何殿下认为这些画作配不上他的玉,殿下是极爱惜庆华公主送的那块玉的,快一个月了还舍不得篆刻。
善才看着不远处的西洋钟,提醒道,“殿下,到要用晚膳的时辰了,殿下准备到何处用?”
楚承时想了一会,封良娣那他还未去过,虽她不喜他,但表明功夫还是要做的,说道,“去封良娣去吧。”
随而又吩咐善才,“你去给封良娣处让她的宫人多拿床被子,小心别被其他人知晓,生事端。”
善才一愣,应了下来后吩咐宫人准备热水给殿下净手。
心想,肯定是今日之事,让殿下对封良娣心生疏远,又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给她体面。
对此,封予柔得知楚承时今晚到她那睡,嫌弃了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吩咐海棠多备床被子,海棠还未去准备,就见床上已经多了床被子。
海棠担心殿下不喜小姐才这样做的,但封予柔倒觉得省得自已废口舌的解释她的睡眠习惯了。
等到了翌日清晨,楚承时醒后见床外侧将被子卷成一坨,睡得正熟的封予柔时,暗道孤多拿一床被子是多少明智的选择。
不然昨夜的被子肯定被睡姿不好的封予柔卷走。现如今十月的天,夜晚也是极其寒冷了,要是没有被子睡一晚,非得冻感冒不可。
这点颜初瑶是深有体会,封予柔每回在侯府过夜时,她都得多备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