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掌柜竟真的帮她打听到了,有个姑娘也想去百道门,可以结伴而行。这会那个姑娘正站在门外等候呢。
苏长宁感觉奇怪,但是还是跟着老掌柜出去了,门外的姑娘和她一般大小,只不过看着很瘦弱,神色略微着急。
苏长宁将她迎进屋内,姑娘说自已叫孟枕月,年16,是本城人,父母已逝,现住在舅父舅母家,带了足够的盘缠。今日在裁衣时听到老掌柜的话便决定与她同行。
说完便紧张的看着苏长宁,苏长宁告诉她明日便出发,今日可以在此歇息。只是房间不够,让她住下房,孟枕月听后,面带感激,道了谢,问了房间在哪后,便主动离开了。
苏长宁还是让老掌柜送她去了,在这期间她问了水华这个姑娘的情况,水华给出了详细的回答,苏长宁心中已有思量。
旭日东升,铺子里陆陆续续来了人,比起之前的清冷实在是天壤之别,苏长宁也在一旁帮忙,孟枕月只是待在后院给她们煮饭。
没过多久便有官府的人拿着孟枕月的画像过来了,问有没有人见过她,在场的有说见过的便被带走了。好事者便议论起孟枕月,有知情的说,她是孟府千金,爹娘去世后,舅父舅母便侵占了她家的财产,现在还准备将她嫁给县丞做小妾。众人听后唏嘘不已,只是这事也实在太过正常,很快,店里又恢复了。
苏长宁是知道情况的,也嘱咐过掌柜等人。她见不得女子被糟蹋,且看孟枕月那样子应该是拿了些钱财私逃出来,她欣赏孟枕月的勇气。
只是没想到,官府的人没多久便来到店里,说昨夜有人在这见过孟枕月,让他们进去搜查。
店里的客人都被清走,为首的人打量了苏长宁几眼“你为何不走”“我是店里帮忙的”苏长宁不卑不亢,那人哼了一声,带领人往内院走去,掌柜等人聚在苏长宁身边,用眼神询问,神色间有点焦急。
苏长宁也是害怕的,她对这里的律法并不熟悉,要是查出来,她恐怕也有罪责。到时候怕是走不了,店可能也开不下去。但是更多的,是对孟枕月的担心,前面这么热闹,孟枕月应该听到风声便躲起来了吧。她在心里祈祷。
也许是上天听到她的祈祷,他们还真就没有发现孟枕月,只是问厨房里怎么有切好的菜,苏长宁说是她做的,只是前面太忙她便来帮忙了。这个说辞也找不到漏洞。
在确定他们走远后,苏长宁跑去内院,房间里被翻的乱七八糟,厨房里也被翻过,孟枕月睡的下房依旧干净,看不出人住过,她的包裹也不见踪影。
苏长宁猜测孟枕月可能翻墙逃出去了,她沿着墙边细细查看,在看到堆在墙角的木柴边留下的脚印便松了口气,把木柴重新放好,留下自已的脚印才离开。
吃过午饭,她便决定起启,掌柜给她雇了辆马车,她留下了些销售策略便上车离开。
赶车的是个中年男子,有个和他性格很相符的名字李默,他话也确实少,但是技术很好。太阳有些毒了,这会已到郊外,她便提议休息会,反正还有时间,也不着急。
李默便找了棵树把马系好,靠坐在树边不知在想什么。苏长宁也坐在离他最近的树荫下,她倒是有点昏昏欲睡了,她以为可以遇到孟枕月的,但是可能是马车太快了,孟枕月也没有走大道的原因,她们没有相遇。
一个时辰左右,苏长宁被车夫叫醒,离下一座城--坪洲城还有些路程,她们要继续赶路,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苏长宁无奈的上车,她与孟枕月可能缘分已尽吧。就看在海选上能不能遇上了。
在天黑之前,她们进了坪洲城,苏长宁问李默有没有推荐的客栈,李默说了好几个,苏长宁让他去最近的那个。
客栈里人不多,苏长宁吃着小炒肉,口感比她想的好,份量也大,李默推荐的挺合适。住宿也不贵,比她原本的预算低了很多,她便点了两个荤菜。
还没吃完,街上便吵起来了,她听着声音,有女人的哭诉“你爹娘早逝,将你托付给我们,我们好不容易为你寻了好亲事,你怎么还偷偷跑出来,想去修仙,真是,让我们怎么面对你爹娘”苏长宁越听便越感觉不对,她走出去准备看看。
果然,街上一正在哭诉的中年女人正拉着一少女,少女不是孟枕月又是谁。孟枕月听着那些哭诉,低头,一言不发,只是挣脱了女人的手。周围有人劝她,什么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女子修仙多么危险,凡人还是认命吧,别做修仙梦。
见孟枕月还是一言不发的样子,众人却越来越起劲,更有人想去拉她的手,孟枕月扫开了那人的手,抬起头,目光扫视一圈,众人见她这样,声音竟小了。
“我爹娘早逝不假,但留与舅父舅母你们的财产也不假,爹娘曾说,我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们永远支持我。如今,我已及笄,爹娘的五栋宅子和一众地契你们说没有就没有,还想将我嫁给四十余岁的县丞当小妾,我不得已才跑出来,这又有何不可”孟枕月的声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坚定。
周围人听后也恍然大悟。敢情是舅父舅母想吞家产便想让侄女早早嫁人,而且,孟枕月那么瘦弱,更让她们想像孟枕月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才这么想逃出来,这么一想,众人看向孟枕月的眼神都带有悲悯。
之前劝她的人也都噤声了,虽然悲悯她,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苏长宁之前出去看人都围了几圈,她不想去挤,便换了窗口朝外的房间,这会场子冷下来了。孟枕月的舅母看着不说话的人群,心里冷静下来,又开始哭诉。
无非是辩解家产问题及污蔑孟枕月在撒谎,她们都是为她好,还说要去公堂对质。
这会,人群却散开了些,众人原本只是看个热闹,也不在乎谁错谁对,是非全是一张嘴,看到孟枕月舅母那样子说,更不想掺和,听到公堂对质,走的人更多了,她们可不想去做什么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