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着李牧来到村落中央,四处环顾后,这才发现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由于天色昏暗,远处看来好似家家都在闭户,可走到近处才看清,街道上竟满是凌乱,各种行囊散落一地,间间院墙上喷满血迹,俨然一副大战过后的惨景。
李牧随意走到一处,顺手抚摸过墙壁,带下一丝丝血迹在指尖捻了捻,说道:“血迹干枯亦呈暗红色,看来此地许久前曾遭遇过袭击,村中人估摸着已是非死即逃,难怪会这般冷清呢。”
“若是遭遇过袭击,那村民们必然行走匆忙,哪有时间顾得上尸体。可你再看这现场,家家房门紧锁,又无一具尸首留下,这也清理的太过干净了吧?”车子庄抛出了自已的疑问。
“或许是袭击者将尸体运走的也说不定呢。”
李牧抬头看了看天,若有所思,“如今这个时辰,我等不如先分头行事,看看有什么残留线索没有,顺便也搜寻一下未上锁的房间,天色已晚,我们总归是要住下的。”
听到这话,赢月这个小姑娘可就绷不住了,她左顾右盼着当下的惨状,生怕自已身后突 生变故,颤巍巍说道:“我们……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不然如何?现成的房子不住,难道要撤出村口露宿街头吗?”
车子庄转口说道:“反正这也不像是会有人居住的样子,大家若寻得住处了,记得相互转告一声。”
“嗯,既然如此,那大伙儿这便散开吧。”李牧说道。
“好。”
随着一声应答,几人散作丝丝残影,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唯独剩下赢月还傻傻杵在原地,她两只小手揣在胸前,不知该何去何从。
“你们这群家伙,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赢月小声抱怨着。
此刻,她再也没了之前古灵精怪的神情,有的,只是对未知的恐惧。
……
五人就此分开,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偌大的村落里。
赢月不知道自已该往何处走,只得摸索着墙壁四处游转,直到夜幕彻底降临,高空中挂起一轮明月,她便顺着月光小心前行。
远处的树木被晚风吹动着,地面不时会卷起一些杂物,远远看去犹如灰暗的鬼影。
赢月脚下一顿,停在一处相较宽阔且华丽的房门前不敢再挪动半步了,她轻抚着胸口,安慰自已要保持冷静,“没事的没事的,我可是雾灵山的弟子,邪祟怎敢近身……”
正说着,突然一团软乎乎的黑物,从旁边的大门内窜出,压过她白净的鞋面。
赢月察觉到异样,好奇地低头查看。
只见一只浑身炸毛的老鼠就静悄悄地趴在不远处,足有人首之大,且一双猩红的小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啊!!!”
一声尖锐的娇声突然响彻夜空,雾灵山四人心中一惊,全部扭头冲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寻去,随后暗道一声“不好”,各个提剑便往同一处奔去。
当他们又重新聚集到一点时,却没有发现半分危险,只看见这样一副情景。
赢月独自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身后的大门敞开着,而那只老鼠,却不知所踪。
几人把剑收鞘,李牧和车子庄对视一眼后连连叹息,心说自已这究竟是个什么队伍啊,一个连御空都学不会的,一个只想着寻欢作乐却又胆小如鼠的,还有一个……阴人。
公孙晟没有理会二人目光的嫌弃,提步走去安抚地上的可儿,“赢月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哭的梨花带雨的?”
“老鼠,有老鼠……”赢月抽噎道。
“老鼠?”公孙晟左右瞧了瞧,疑惑的问。
“嗯……有这么大。”赢月伸手比划着。
“这……”
几人相视一眼,都不知对此该作何感想。
只有楚九鸣,他抬起头,望向敞开的大门正上方,一块儿立于头顶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陈氏祠堂
“陈氏祠堂……”楚九鸣默念着,随后陷入了沉思。
“别想了,刚刚我一路寻来,发现所有房门都是上锁的,恐怕整个村子里,也就此处宅院门还敞开着,看来今晚,咱们也就只能住在这里了。”车子庄说道。
“嗯,我所寻的方向也没有敞开的房门,既然大家都没有更好的去处,那便留宿于此吧。”
李牧说完,便带领四人走进了院门,为防止再遇不测,他还特意找了一截横木充当门闩,将院门死死拦上,随后走进祠堂里指挥大家各司其职。
午位们分工明确,车子庄、楚九鸣、李牧三人轮流守夜,赢月和公孙晟二人负责生火、煮食。
第一轮守夜的是车子庄,他独自坐在硕大的院子正中央,一处石桌旁,宝剑环于胸前,闭目倾听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李牧闲来无事,便开始在摆满灵位的祠堂中巡游,他举着火把,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可以发现。
而楚九鸣则去帮助公孙晟二人准备今晚的食材,大家说说笑笑,也是忙的不亦乐乎,全都把这个死寂的村子抛到了脑后。
直至时间接近亥时,李牧走去庭院准备与车子庄换班。
突然!
咚!咚!
院门外响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如果仅仅说这是敲门声还尚有不妥。
李牧侧耳细听,发现好似有人将手重重拍在院门上,然后撑起指尖,用指甲从上至下慢慢划过,如此循环往复,声音尖锐又刺耳,抓的众人心头一惊,全部携带好武器站去了门口。
大家相视一眼,李牧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
声音戛然而止。
这不问不要紧,话一出口,门外的人显然一愣,随后好似受到了惊扰般,居然开始更奋力地敲打和抓挠起院门来。
“呃呃呃……”
伴随着一声声低语,外面杂乱的脚步也悄然响起,隐约听着好似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