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屋中正与楚九鸣交谈的珑儿轻轻回了句,“谁?”
“是我,温子奕。”
二人对视一眼,“他怎么又来了?”
想不通,珑儿便一溜烟跳下床榻跑去开门。
刚要抬手,木门“咣当”一声被人用外力推开,撞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楚九鸣,你被任以午位了!”
温子奕兴奋地闯了进来,当他看到榻上堆满衣物和行囊,随即表情恢复如常,“你这是?”
“哦,温少侠来的正是时候,我与珑儿商议过了,决定不再叨扰,今晚便准备下山离去。”
说完,楚九鸣一愣,“你方才说什么?”
温子奕微微一笑,拱手道:“楚兄弟,哦不,以后就要称呼你为楚师弟了,刚刚二师兄宣读午位人选,你正好名列其中,我是特来告知的。”
楚九鸣还有些不可置信,“此,此话当真!”
温子奕颔首,“千真万确,不过为你等准备的正清服尚未置办妥当,所以你还得在客房多住些时日,关于往后的事宜,待师父授学之时,我再前来告知。”
听完这话,楚九鸣心里有些小确幸,刚刚若不是珑儿从中阻拦,恐怕二人现在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随即回敬道:“多谢温师兄。”
“不必客气。”
温子奕刚要开口再叮嘱些什么,却看到珑儿捂着小脑袋从一旁经过,走到楚九鸣身边,站到了自已对面,眼角还挂着一抹泪珠,满脸愤怒之意。
他身体一颤,想到自已刚刚开门时确有撞到异物,“就先如此,我还有急事需要处理,告辞。”
……
“他是被你吓跑的?”
楚九鸣望着温子奕匆忙离去的背影,呆呆地问。
“没有。”
“他就是被你吓跑的。”楚九鸣肯定的回答
“主人,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儿。”珑儿恶狠狠地说。
“为何?”
“因为他遭天谴的时候,容易连累到你。”
楚九鸣无语,“你为何一直对他抱有这般成见,我倒是觉得温少侠人挺好的。”
“哼。”
珑儿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伸出小手摸了摸脑袋上微微拱起的鼓包,随后触电般又缩了回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姓温的,咱们走着瞧。”
“……”
白驹过隙,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日清晨,一张陌生面孔敲响了楚九鸣的房门,待将服饰交到对方手中后便转头离去,不曾多说一句。
这倒勾起了楚九鸣的好奇心,他看了眼这名怪人离去的背影,随后又将目光锁定在了手中的衣物上。
这是他头一次近距离观赏雾灵山的服饰,不免爱护有加,待轻抚过表面,才发现它与温子奕等人穿的有所不同,明显是传事弟子的衣服。
衣上没有牛、虎、兔、龙、蛇的图案,而是用金丝缝制出秀丽的花纹,那纹路似风,似水,似云,胸前也没有丑、寅、卯、辰、巳的字迹,而是一只獬豸凶猛无比,好似正义的化身。
可与其他传事弟子又不同的是,除了白衣外,下方还叠有一件棕色皮甲与两只套腕。
这可把珑儿激动坏了,她满心欢喜地帮楚九鸣穿戴整齐,忽然眼前一亮,远远端详,没想到本就秀气的楚九鸣,现在居然还隐隐透露出些许英色。
“确是不错。”
房门没关,温子奕从栈道走来站在门外,他看了一眼珑儿便没进去,只是在门口一番夸赞。
“温师兄。”
楚九鸣将皮甲勒紧,转头应了一句。
温子奕点头,“嗯,怎么样,衣服合身吗?”
“合身倒是合身,可为何我这胸前没有字,还多了一件皮甲呢?”
“因为你们刚刚拜师,在没经过考核前,还算不得真正的午位,所以只能先穿传事弟子的衣服,至于皮甲,自然是多一件护甲便多一份保障了。”
“哦……”
楚九鸣明白,点头称是。
而温子奕又忍不住多看了珑儿一眼,发现她今天居然没有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自已。
当然,他也不是来找不痛快的,是有正事需要传达,随即对楚九鸣说道:“走吧,今日师父亲自授学,估摸着午位们也快到齐了。”
讲完,温子奕转头便走,可没走两步,又悠悠退了回来,冲着珑儿说道:“你留下。”
然后再也不看珑儿如何呲牙咧嘴一脸凶相,只管大步流星离开了栈道。
……
楚九鸣收拾妥当,也快步追赶上温子奕。
两人来到了镇灵殿一侧的厢房,里面正正襟危坐着九位熟悉的面孔,皆是那日一同前来拜师之人。
楚九鸣双眼扫过众人,却看到公孙晟满脸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指向自已旁边的桌案,“楚公子,坐来这边。”
楚九鸣闻声身体一颤,虽然有所抗拒,但除了那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位置可去了。
想到往后余生,都要跟这个表面粗犷,实则举止怪异的阴人跪坐在一起,他有一种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
“师父来了,你且先去坐下,若日后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找我便是。”
温子奕看到师傅带着二师兄和嫣瑶向这边走来,他简单交代一下,便告辞离去。
楚九鸣没有办法,只得知难而上。
当他刚刚坐定在桌案旁,白衣白发的老者也恰好带着二人走到了前方站台。
他抬眼扫过众人,随后一手背过于身,一手则拿起了临近桌案上的竹简。
“此简,乃是雾灵山的门规——《灵山戒律》,尔等桌案皆有一卷,里面的内容需要务必熟知,若今后敢有违背者,轻则抄书此卷,重则逐出师门!尔等知晓与否?”
场内一片安静,尽管对方讲地轻描淡写,但午位们却深知其中厉害,都默默点了点头。
见状,老者收起严肃,满意的捋了捋胡须,然后示下身旁的段青山将桌案上的油灯点燃。
星星火苗在偌大的厢房中毫不起眼,台下午位们纷纷前倾身体,想要看看有何稀奇。
与此同时,老者也将另一只手背到了身后,左右踱步说道:“我且先问在坐一个问题,雾灵山所修的三术,皆是何术?”
“剑术、咒术和御剑术。”
公孙晟另一边的李牧正声回答。
楚九鸣闻言有些熟悉,便偏头望去,随后露出猥琐地笑容。
原来那边还有一位与自已同命相怜的兄弟,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错!”
老者很是满意,停下脚底的动作说道:“剑术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便也不再多说,而何为咒术,何为御剑术,众位有谁可曾知道?”
台下一阵交头接耳,随后又都频频摇头,没人敢站出来作答。
“呵呵。”
老者两声轻笑,又向身侧的段青山一番示意。
对方点头明白,随即站到油灯正前方,竖起剑指立于唇边,一阵冥思后,猛地指向中心那点微弱的火苗。
火苗被他衣袖带起的清风划过,开始剧烈摇摆自已的身姿,随着对方剑指一抬,火焰便好似受到牵引般脱离了灯绳,悬于眼前。
大家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段青山则不缓不慢,剑指开始在厢房里四处游转,而小小的火苗也顺着他的指引开始飘荡,直至环顾一周,重新回落到灯绳上继续燃烧。
“这便是御剑术。”老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