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校场上打死了人!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上层校尉的大佬们听闻此事后,个个面色凝重。
尤其是离容城的最高长官周尚闻,更是对此事高度重视。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处理不当,后续还可能会引发出一系列严重后果。
于是,周尚闻毫不犹豫地传召当事人老张前来问话,务必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与此同时,身为老张直系长官的蔺云也坐不住了。毕竟自已手下出了这样的大事,他怎能不关心?更何况,他现在对老张也算了解,知道老张绝非那种无端生事之人。
所以,蔺云决定亲自跟过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暗自祈祷着这件事情不要闹得太大,能够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周尚闻正襟危坐于他那雕花檀木椅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门口;而蔺云则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没有把内心的担忧给表现出来;另一边还坐着一位校尉,以及以前朱常之的老上司李军侯在其身后站着。就在此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缓缓走进门来的正是老张。
老张并非自愿前来,而是被周尚闻所派遣的亲兵“请”过来的。虽说他的手脚并未被绳索之类的东西牢牢捆缚住,但左右两侧却分别站立着一名身材魁梧、神情严肃的亲兵,他们紧紧跟随在老张身旁,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在押解犯人一般。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面对如此阵仗,老张竟是一脸的坦然自若,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他昂首挺胸,步伐稳健有力,脸上神情严肃,就是看不出有半点儿担忧之色。
“跪下!”老张身后的两名亲兵各按压着老张的肩膀,以及各自用手别着老张一只手。
对此,老张也没想要反抗,老老实实的就跪下去了。只是他上身却还是直直挺立着,不见有弯下腰的准备!
周尚闻威严十足地开口了,“张智坤,你可知罪?”
老张:“敢问将军,属下所犯何罪?”
周尚闻:“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想必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好好的,干嘛出手将人给打死?”
老张:“将军,您这可就冤枉属下了。属下和他二人约定好的,在校场进行武艺切磋,属下也不知他二人那么不经打,这才失手将他二人给打死!”
老张心里头明镜似的,无论如何都紧紧抱住这个道理不放。他深知,如果承认自已是故意下狠手致人死亡,那后果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盘问,他都会一口咬定只是自已失手误杀而已。
且说当时的情况,老张面对的可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以一敌二啊!那种紧张激烈的场面,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张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一时之间判断失误,不小心错手将人打死,这也是说得过去的理由。
这事的前因后果,周尚闻就算不是很清楚,但当出事后,他也是找人来问过的。老张现在说的话也没毛病,只是现在已经闹出人命来了,他不能不管而已,好歹是走一下过场。
毕竟,军营里是鼓励士卒们切磋的,这样既能提高士卒们的武艺,还能给有矛盾的士卒提供解决矛盾的方式。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只允许切磋,不能出人命,否则就要受到惩罚。
周尚闻:“张智坤,你应该知道,切磋出了人命,不管是何理由,就必须要受到惩处,你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蔺云端起面前的茶杯,看似漫不经心地轻抿一口,目光始终落在杯中的茶水之上。然而,他却悄悄地竖起了耳朵,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即将对老张的处罚决定上。
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周尚闻又不是齐显云,如果惩罚过于严厉,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且不说老张与他平日里的交情,单是看在朱常之的面子上,他也定要出言相助。蔺云心中暗自思忖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佯装品茶,一边静待周尚闻的下文。
老张:“回将军,军纪在上,属下心里清楚,愿意受罚。只是,他二人的死确实不是属下故意造成的。”
说着,只见双膝跪地的老张,脑袋“砰”地一声,头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重重地朝着周尚闻磕了下去。那磕头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要将地面砸出一个坑来。老张就这样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久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此刻,老张的额头已经与冰冷坚硬的地面紧紧相贴,他甚至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丝丝凉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张依旧纹丝未动。
他深知,自已的惩罚是逃不掉的,但仍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周尚闻能够看在他主动认错的份上,手下留情,不要给予他过于严厉的惩罚。也许只是小小的斥责,或者是象征性的罚款,只要不是那种让他无法承受的重罚就好。
周尚闻看着老张,“唉!”地叹着气,“该怎么惩处你,还是等你们的齐将军回来了,让他来决定吧!”
“来人,先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着!”说着,周尚闻大手一挥。
这决定是周尚闻经过思考比对后,得出的最好决定。毕竟老张不是他的部下人马,死的那两个也不是他部下,他没必要现在替齐显云充当恶人,这个恶人还是等齐显云回来了自已来当吧!
…
繁华热闹的京城,微风轻拂。朱常之身着一袭粗布衣袍,神采飞扬,身姿挺拔地走出齐府邸大门。身后紧跟着刘二两以及他的亲兵。
今日的朱常之心情格外舒畅,与昨日不同,那时的他心事重重,游逛京城也只是走马观花,未能真正领略到这座城市的魅力。而今天,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全心全意地感受京城的风土人情。
他们沿着宽敞的街道缓缓前行,道路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朱常之饶有兴致地看着街边小贩们忙碌的身影,时不时驻足观赏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
刘二两则紧紧跟在朱常之身旁,不时地和朱常之说着话,哪个没见过的物件、特色小吃和有趣的玩意儿。亲兵则保持着警惕,不时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朱常之的安全。
走着走着,朱常之被一阵悠扬的乐声吸引住了。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街角处围满了人群。他好奇地走过去,挤开人群一看,原来是一位老者正在拉二胡。那如泣如诉的旋律让朱常之不禁沉醉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的音乐世界。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朱常之也慷慨解囊,赏给了老者几小颗碎银子。老者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接着,他们三人又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走到了一间专卖衣服的店铺门前,朱常之和刘二两停下了脚步。
刘二两:“嘿嘿!猪肠,俺们好不容易到一回京城,这是不是该买一件像样点的衣裳穿穿?回去也好让老张他们羡慕羡慕!”
朱常之大气地说道:“走着,我们也进去瞧瞧去!”
行了,有了朱常之这话,刘二两立刻不等朱常之,他自已就先乐呵呵地往店铺里面走去,生怕走慢了店铺里面没有衣服卖给他了似的!
再说了,刘二两的身上可没有什么银子,上次犒赏发下的银子,刘二两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刘二两知道,朱常之的身上可是还有不少的银子。上次朱常之除了犒赏时发的十两外,还得到了齐显云给他的五十两。刘二两知道后可把他给羡慕坏了,捶足顿胸的还说什么只给朱常之,不给他!
一进店铺,店里的伙计立刻迎上来,满脸堆笑地问道:“客官,里边请,我们店里各种衣裳都有!”
这伙计原本还想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话,给客人介绍介绍店里的衣裳之类的,却在突然之间,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已的头颅。随着头部的上扬,他的目光也逐渐聚焦在了刘二两所穿的那件略显破旧的粗布衣裳之上。
紧接着,他的视线又迅速扫过一旁朱常之和另外一人同样质地粗糙且样式朴素的衣物。
就在这一瞬间,伙计脸上那原本如春花绽放般堆满笑容的神情,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骤然间凝固住了。那笑容不再生动活泼,而是硬生生地停滞在那里,显得极为怪异和突兀。原本要往下介绍的话,也硬生生地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等伙计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没了,腰板子也挺直了,看向朱常之、刘二两的眼神也变了。
刘二两还搓着手说道:“伙计,你们店里都有什么好的衣裳啊!都给俺拿来好好瞧瞧!”
朱常之则是已经注意到了伙计突然之间的变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给伙计一句评价‘狗眼看人低’!
伙计则是神气地说道:“几位客官,我们店里的衣裳,可都是用上好的料子制作而成的,可不便宜,要不几位还是到别处看看去?”
刘二两:“你这伙计好生没道理,俺们又不是不给你付钱,哪有赶俺们走的道理,你还做不做买卖了?”
亲兵身为朱常之的亲兵,见这伙计丝毫不给朱常之面子,就要把他们赶走,就想要上前来和伙计好好‘理论’一番,好好给这不知好歹的伙计一番教训。
不过却是被朱常之伸手给拦下了,这里可不比霖县或离容城,这里可是京城,是天子脚下,真要闹出了事,他们三人还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把亲兵拦住后,朱常之就伸手进兜里,将一锭十两的银子给掏出来,在手上掂量着给伙计看到,“伙计,我们进来就是要买一身合适的衣裳,你看…”
见到朱常之掏出来这锭银子,伙计才是正眼瞧了三人,不过神色气态倒是还一副看不起三人的模样,“行,那就跟我来吧!”
伙计将朱常之、刘二两三人带到一排已经缝制好的衣服前,手指着这一排排的衣服说道:“诺,这些衣裳都是现成,有看上的付了银子就可以立马带走!”
其实这里的衣服还可以定制,就是让店里的裁缝给客人量身定做,只是定制的价钱更贵不说,还需要客人过段时间才能拿到手,这名伙计故意不把这事说出来。
毕竟在伙计的眼里,朱常之、刘二两三人也是穿不起定制衣裳的货色,看在那锭银子的份上,还是早早让三人选好衣裳,然后打发走了就是。
刘二两见到这些衣服,立刻两眼放光,手也忍不住地要往衣服摸去。但却是被眼尖的伙计给制止了,“哎哎…客官,您看可以,可别上手摸呀!要是摸坏了,我这衣裳还怎么卖出去啊!”
刘二两忍不住了,瞪着双眼,怒声喝道:“不摸摸看你这料子好不好,俺们怎知道你这衣裳好不好!俺看你就是存心不想给俺们买衣裳,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朱常之见刘二两有要动手打人的架势,立马冲到刘二两身边,伸手拉住了刘二两,并出声制止道:“二两!”
被刘二两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几步的伙计见刘二两被拉住了,也壮起胆子说道:“你还想打人?这天子脚下,你打我一个试试!”
朱常之听到这话,也是被气到了,你都吓得缩起来了,现在倒是又嘴硬起来了,要不是担心在京城里闹事不好收场,朱常之真想让刘二两把这个伙计给好好收拾一顿!
这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引来了其他人的观望,其中有一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脸微笑的说道:“客官,有什么事好好说!在下是这里的掌柜,有什么事可以和在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