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见刘二两有要理会自已的意思,朱常之自不会就这样算了,自有办法来应对。就像刘二两说的,他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两人谁还能不知道谁。
于是,朱常之将递出去到刘二两面前的茶水给收了回来,自顾自的一饮而尽,吧唧了一下嘴后,喃喃说道:“哎!这齐将军啊!说是要我跟着他回一趟京城去。他家里给他来信了,说是要他回家去一趟,我正想着,看都有谁也愿意跟我一起呢!去见识一下京城也是好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呢!正好这回去见识一番。”
说完这些话,朱常之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缓慢,紧接着,他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就准备离去,再也没有丝毫留恋之前蹲着向刘二两乞求原谅时的场景。
尽管朱常之看似决绝果断地转身离开了,但实际上他自已心里最清楚,刚刚他所说出的那些话语,完全是有意为之的。
以他对刘二两的熟悉了解程度,知道以刘二两的性格和头脑,听到自已那样一番话之后,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一定会再次要求自已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讲述一遍。
想到这里,已经背对着刘二两的朱常之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同时,他还在心里默默数着数,看刘二两要多长时间才会再次对自已发问。
朱常之正故意慢慢走着,心里默数着。在数到五个数时,正如他自已所预想的一样,身后就传来了刘二两不确定的话音,“真的是要到京城去?”
这句话刘二两可是憋了好一会才问出口的,不管是谁,心里都会有点小别扭!毕竟刚刚还对朱常之摆脸色,想着要戏耍他一下找回面子的!这会就又忍不住来问话,真是有点尴尬和难为情啊!
而朱常之就不一样了,等的就是刘二两的这句话。先是把脸上那嘴角上扬的笑意给收住,接着才是转过身来,一脸认真的模样说道:“嗨!这还能骗你不成,明早就要出发,我现在回来就是要收拾一下,毕竟这一去啊!最少都得要好几天才能再回来了。”
得到确认,刘二两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看这样子,朱常之就知道刘二两这小子明显心动了。
但他就是不说邀请的话,更不催促,就像是不知道刘二两的心思似的,站那不慌不忙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朱常之是不催促,但耐不住他针对刘二两下套子。而刘二两也没耐住,又是碘着脸,且有些扭捏地走到朱常之身旁,同时摆出一副笑脸。
最后,刘二两才是‘嘿嘿’嬉笑着,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说道:“猪肠,你看啊!俺也从没去过京城。你看,要不你就带着俺一起上京城去见识见识!怎么样?”
见到刘二两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可算是把一旁的老张看呆了。都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但此时此刻的老张,看着刘二两就像是第一次认识的一样。
这也太没出息了,简简单单就又被朱常之给拿捏住,实在是让人无语。搞得刚才还像是很生气的样子,转眼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过细想想,这也确实是刘二两这小子的风格,只是老张少见多怪了而已。朱常之想笑,只是现在还不能破功,否则前面做的一切就算是白费掉了,只能强忍着憋住,憋得很辛苦。
悄悄缓了缓,朱常之才是开口问道:“你真想去?”
刘二两又是忙不迭地点着头,生怕点头慢了朱常之就不带着他一起去京城了。
朱常之故作思考状,“带你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吧!我还得去问问齐将军的意思,看能不能把你也给带上!”
刘二两:“好、好…,猪肠,你可一定得让将军也把俺给带着一起啊!”
朱常之:“这样吧!要不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明早就得出发。今晚不收拾好,明早将军肯定是不会等我们的,到时候想去也去不成了。”
“好,俺现在就回去收拾去。猪肠,你可一定得让将军也把俺带上啊!”刘二两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走。
他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但却是一步三回头,直到见到朱常之点点头了,刘二两才是高兴的转身快速离开。
而朱常之见到刘二两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内,才是咧嘴笑起来,边笑还边摇头。接着转身来到老张边上,一屁股坐在刚才刘二两坐的位置上。
扭头看着同样笑意盈盈的老张,“怎么样?你也现在收拾一下东西去?”
老张想了想,缓缓摇头,“不了,你们俩走了,这里总得留一个人,总不能我们仨都不在吧!”
朱常之:“其实也没事,我想我们也去不了多久就要回来,让弟兄们这几天放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我记得,你也是没去过京城吧!”
老张:“是没去过,但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急在这一时,我还是留下看家等你们回来吧!”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朱常之也认为让老张留下来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要知道,如果他们三个人全都离开了这里,那么一旦发生点什么突发状况或者意外事件,连个能拿定主意、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毕竟在他们三人之中,刘二两那家伙完全就是个不靠谱的主儿,指望他独自一人留下来处理事情?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说啊,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还是让经验丰富、稳重可靠的老张留下来最为妥当。
而且老张也是这样要求的,他自已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朱常之不去,那他们三人可就失去了去京城的机会。毕竟齐显要带的人是朱常之,而不是其他人。
既然这样,朱常之也不强求了,“行,那就只有让你多劳累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回来时给你带的,想必京城有不少我们都没见过的好玩意!”
想了想,老张还是没能想出朱常之能帮他从京城带什么东西回来。
于是,老张轻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还是算了吧!”
说着,老张站起身,并抱起一堆登记造册需要整理的东西,“行了,今日就这样吧!你也先收拾收拾吧!免得明早来不及,我也先不打扰你了。明日你就要到京城去了,这些东西我就带回去整理了!”
看着老张抱起来的那堆东西,朱常之无奈地笑了笑。本来这主要是他朱常之需要做的事情,现在弄来弄去,已经变成了让老张一个人来处理,他这甩手掌柜当的,可真的是称职。
眨眼间,时间便悄然流逝至次日的卯时初。此刻,夜色还未退去,天空尚未泛起光亮。
然而,就在这寂静的时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宁静。只见一行六人骑着骏马如疾风般冲出了离容城,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为首之人正是齐显云,他身先士卒地冲在队伍的最前方,矫健的身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紧随其后的是朱常之,稍落后于齐显云半匹马的身位。而在朱常之后方,则依次是刘二两以及另外三名亲兵。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出行,朱常之带上了刘二两和其中一名亲兵,而齐显云也仅仅只携带了两名亲兵同行。他们并未率领过多的人马,原因无他,此行乃是齐显云的私人事务,况且他不过是归家罢了,实在无需兴师动众地带太多人马一起。
当日头高悬,天空已然彻底放亮之际,齐显云、朱常之六个人组成的队伍依然身处益州境内。他们一路疾驰,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未曾停歇过。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道路上不再只有他们六人的身影。越来越多的行人出现在视线之中,使得原本冷清的道路逐渐变得像是热闹起来。
这些偶然相遇的人们,大多数面容憔悴、肤色蜡黄,仿佛长期遭受饥饿与寒冷的折磨。甚至有些人身上穿着的衣物也是破旧不堪,补丁层层叠叠,有些地方已经破损得无法遮蔽身体。更有甚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身形单薄得好似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倒在地。
这些人有的背着沉重的行囊,步履蹒跚;有的则两手空空,但眼神空洞无神,似乎已经被这个世道折磨得麻木了。他们或是低头默默前行,或是偶尔抬起头来,用疲惫且迷茫的目光看向这支匆匆而过的队伍。
一直到彻底走出了益州的地界之后,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走过了相邻一州将近一半的路途,这才发现那些步伐踉跄、双眼空洞无神并且神情麻木呆滞的人开始逐渐减少起来。
起初的时候,几乎每走几步路就能看到这样一群可怜之人,他们或是拖家带口艰难地跋涉着,或是独自一人茫然地像是孤魂野鬼游荡着。
然而,随着距离益州越来越远,这种景象也慢慢变得少见起来,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将这片土地与外界分隔开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