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人当亲兵,朱常之也不懂什么规矩,再说他本来就有点心不在焉的,闹了个自已尴尬。
急忙往回退,朱常之扭头东看西看打量着,正觉着自已该往哪站好呢,齐显云转过头来说道:“行了,跟我进来。”
齐显云说完就走,朱常之却是在那扭头又看了看其余的亲兵,见其都没有要跟上的意思,才是知道说的是让他跟着进去。
都发话了,朱常之又是紧忙追赶上齐显云的步伐。进了里间,有一个小小院子。
院子虽小,但桌上倒是在煮着茶水,正冒着白茫茫的水汽,‘咕噜咕噜’的响声不断。
齐显云:“坐!”
“呃!”的错愕着,朱常之连忙说道:“不敢!将军您坐。”
齐显云坐下摆弄起茶来,看着还在那规规矩矩老实站着的朱常之,不由有些失笑,“怎么,不让你去招募新兵,在这给我当亲兵,在生我的气?”
朱常之低头拱手,恭敬着诚惶诚恐状道:“不敢,将军言重了,属下唯将军命是从,哪敢生将军您的气!”
“那就坐吧!”齐显云一边随意说着,一边指着对面座位。
行吧!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不领情就是自已的问题了,弄不好还得回到生气与否的问题上来。朱常之也就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坐下。
看着齐显云摆弄茶,朱常之有心接手来自已做,只是奈何自已对这方面是完全不懂。只知道是好东西,是富贵人家才能经常见到好东西,自已这从小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哪见过这些个物件啊!
齐显云:“倒是运气不错,在这户人家里找到的这些,要不然我也没摆弄这个雅兴的机会。”
说着,齐显云伸出手,轻轻将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水推到了朱常之面前,然后用温和声音说道:“来,尝尝看。”
杯中的茶水清澈透明,宛如一汪清泉。随着袅袅升起的热气,茶香味随着飘散于空气里,也随之飘进朱常之的鼻腔中去。闻着这特有的茶香味,朱常之忍不住抽动鼻翼。
接着朱常之也忍不住,拿起这杯眼前的茶,缓缓递到自已的嘴边,学着齐显云的模样,小口小口慢抿着滚烫的茶水。
喝了几杯茶,齐显云缓缓开口道:“其实将你留下来,我想常之你是能想明白其中缘由的。”
“招募新兵,其实是个人都可以,但对于你来说,去做那样的事有些可惜了。我们这边可比招募新兵有趣得多了,要时刻观测敌军的动向,还要随时做好与敌军交手,这运筹帷幄之间,尽显的是一名将领的智慧与果敢。”
“经过前两次,我觉得常之你是一个可塑之才,若是不进行加以引导一番,可就太可惜了。”
认真听着齐显云的这些话,朱常之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只是这运筹帷幄的事,离自已实在是太过遥远了点。自已有几分本事,心中还是有点数的。再则自已就是一个没人管,没人教的孩子,又哪里敢去奢望呢!
不过面对齐显云的好意,朱常之也不能一言不发地只听着。于是,朱常之感激地道:“多谢将军厚爱,只是属下愚笨,怕会给将军误事。”
“呵呵…”齐显云笑呵呵的摇摇头,关于朱常之的能力,齐显云是认可的,不然前两次也不帮不了自已那么大的忙。只是觉得朱常之那只是一种急智,没有一个稳定的发挥,也就是没有经过特定的学习。
齐显云:“常之,你识字吗?”
朱常之点点头。
齐显云又问:“会写吗?”
朱常之再次点点头。虽说朱常之不知道齐显云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应该不是坏事。
齐显云得到这样的回应,脸上的笑意更甚,都快把眼睛给笑得眯成缝了,嘴里还念叨了好几个“好…”。
“这样,等此战结束,或是有机会进城,我亲自为常之你挑上几本兵书,要想在军中有所建树,不会兵书可成不了大气候。”
原本齐显云对齐常之是否识字这件事心里没底,生怕他目不识丁,那样教起来肯定困难重重,也会很麻烦。然而现在情况却大出她意料之外,朱常之不但识字,而且还会写字!这让齐显云感到十分惊喜,毕竟这样一来教学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看着齐显云高兴成那样,朱常之也不知道是在高兴什么。虽然自已会识字、写字是一个意外,他自已也知道这是好事,只是对于齐显云这样的世家子来说,自已这个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吧!
不明白没关系,不妨碍朱常之跟着齐显云咧着嘴笑。只要不是找自已麻烦就行,至于乐什么,不重要。
两人又喝了几盏茶,才是在齐显云的带领下,骑着马在四周围都四处逛了逛。同时,齐显云还对跟在身边的朱常之做了一些简单的地形讲解,比如什么地形该适合什么兵去作战最合适。
最后,逛着逛着,他们还来到了许州城外山林,亲自来观察起了敌军。而且他们来的时间正好是敌军在攻城的时候,齐显云又是将各种常用到的攻城器械给做了一遍介绍。
看着蚂蚁一般大小的敌人在四周攻城,那震天响的声音,连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听得见。
几天前,朱常之也和许州城里的同僚们一样,在苦苦守城撑着。到头来,在齐显云的带领下,弃城突围,此时倒是变成了一个只在远处观望的人了。
齐显云:“别看他们现在打得厉害,只要我们把敌军的粮草全部斩断,这密密麻麻的敌军只能是退!”
话题带到了这,朱常之也是忍不住问出自已一直闷在心里的问题,“将军,就算招募新兵了,面对这大军我们也无能为力吧!”
其实朱常之更想说的是,就算招募满五千人,那大多数都是流民组成的新兵,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可言,拿什么来跟这些如狼似虎的敌军打?
就算只袭扰,或是专门找敌军的粮草运输打,但敌军已经有了一次经历,下次如果自已这边碰到的是敌军故意埋下的埋伏,那也够已方受的。
齐显云略显无奈道:“那还能怎么办呢!益州那边若是有多余的兵力,该支援许州早就会支援了。这迟迟不见支援,我们自已再不自已想想办法,最后连退回益州都没有脸面待下去!”
“你担心的问题,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因此,等招募的新兵到了,我们一切的行动都应以伏击为主,任何与敌硬碰硬的事都不干。切记,只要是硬碰硬,一律不干,否则就是找死,明白吗?”
朱常之不甚明了,不过却是将这句话给记在心上。
而齐显云却是明白知道,那些招募来的新兵,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是没有战斗力的,打打秋风,打打顺风仗可以,但只要一碰上稍硬些的敌人,就要立马落入下风,搞不好还会赔上自已性命。
朱常之:“也不知道许州城里,我们的守军还能守多少天!”
齐显云:“十天半个月的,我想完全没有问题,就看刘将军要怎么守了,但愿等守住的时间更久些吧!”
齐显云都这样说了,朱常之还是愿意相信的,毕竟人家刚来的时候就是在许州城里待着的,后来才是被派去霖县驻守以备万一,哪承想还是没能守住。
“走吧!还是去亲自查看一下新发现敌军的粮草运输路线吧!只要拔掉全部运输路线,敌军不溃自败。”
话落,齐显云调转马头,“驾”的一声就驾马离开此地,不再观看这没完没了的城池攻守战。反正现在在齐显云看来,许州城不会这么快被攻破。
朱常之亦是快速调转马头,紧追着齐显云而去。现在的朱常之也给配备了一匹马,级别也够,再则像这些时候就需要一匹马来做脚力代步,不然用走的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呢!
两人领着几名亲兵,是齐显云真正的亲兵,不是朱常之这种嘴上说说而已的亲兵。穿梭于各个地形之间,有的地方人还下马来步行才过得去,走走停停的,总之就是将许州外的各个大大小小的路段都过了一遍。
而在有的路段上,他们还会遇上敌军,看着像是驻守着这里,也是经由此,才判断出这一条路也是敌军的粮草运输路线。
几人沿着路段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发现有可以设伏的位置。其实也不是没有可以设伏的点,而是设伏的点已经是被敌军先行占领了。这些点既是岗哨,也是报警点,只要有其中一个岗哨出问题,其他岗哨就会很快发现问题。
朱常之:“将军,看来这条路是敌军的主要粮草运输的路线啊!”
齐显云点点头,“是啊!我们的人还在敌军大本营那边,发现一处满是骑兵的营地,我想那骑兵就是为这条路线的粮草准备的。”
“行了,出来这么久,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吧!”齐显云无奈一声叹,亲自来看也没能找出一个破绽来,硬拼自已的底子又不够,实在是满满的无力感侵袭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