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之这边和蔺云正聊着呢,三十里外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牛大力他们本来就有五人,再加上朱常之给他再新派来的十个人,且这十个人里大多都是朱常之的亲兵,战斗力可不弱。
本来为了能将这些人全部一网打尽,不给一人逃走机会,牛大力还不打算立即动手的。但夜深时监视到那些敌人想要趁着夜色逃离,牛大力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下令拦截并尽量抓活口。
最终经过一番打斗,牛大力他们以五人受伤的代价,成功俘虏了四个敌人,其余的则是在打斗当中全部被当场给杀死了。
然而夜已深,牛大力他们一商量,黑灯瞎火的也不好赶路,干脆先随便问问,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消息,等天亮了再押着这四个俘虏到朱常之面前来……
翌日清晨,为免夜长梦多,牛大力他们天蒙蒙时就开始出发,三十里路也就走了一个多时辰,还差个差不多两刻钟才到卯时末呢,就来到了朱常之这临时中枢营地啸山镇。
得了通报后的朱常之,还有蔺云、老张和刘二两几人连忙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正好看到牛大力他们十多人正押解着四人走进院子里。
牛大力见到朱常之,疾步走到朱常之跟前,恭敬地行礼,“校尉!”
朱常之嘴角上扬,很是满意地伸出手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不错,干得好!”
而被押来的四人,则是被强行摁押着跪到朱常之的面前来,身后的亲兵们还不时出手推搡,或是直接出脚踢四名敌人的腿部,嘴里还嚷嚷着道:“跪下,见了朱校尉还不跪下!”
这四名敌人本还想挣扎一番的,但经过几番拳脚相加后,老老实实的跪在了朱常之的面前,满是颓然的脸色。
看见确实是抓到了四个人,朱常之继而抬起头看向受伤的手下,并抬脚走到这几人的跟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受伤情况。
见伤得不算很严重,抿了抿嘴后,“诸位辛苦了,此事我自会禀报于齐将军给你们请功。”
本来被朱常之走到近前来查看伤口的几人还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其中一个是朱常之的亲兵,更是低下头去,似是有点没脸见朱常之。
毕竟作为朱常之的亲兵,别人都没受伤,而他却是受伤了,从结果来看,是他技不如人,有一种给朱常之丢人了的感觉。
当听到朱常之说要给他们向齐显云请功时,这些押解着敌人到此来的士卒们,立即变得满脸兴奋。毕竟能得到奖赏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谋得一官半职的呢!
这些士卒原本因为赶路而显得有些疲惫和麻木的面容,瞬间焕发出了光彩,就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阳光照亮了一般。有的人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喜;有的人则激动得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还有的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随即,这些士卒统一整齐地向着朱常之行礼,并高声喊道:“多谢校尉栽培。”
朱常之:“这是诸位应得的!”
继而,朱常之转身来到跪着的四名齐藓国军士身旁,淡淡地开口问道:“他们可有交代出些什么吗?”
牛大力:“禀校尉,昨夜已审过,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嘴巴硬着,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朱常之故意“哦!”的一声,“看来这是想要做一名英雄好汉了啊!倒是好气魄。”
此时跪着的其中一人,倔强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朱常之,恨恨地开口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休想从我等这里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看着这人嘴角含血,乱糟糟的头发,以及那脏兮兮的脸庞,朱常之发出“啧啧”声,“果然是个好汉,来呀,先将他们押下去严加看管,待我吃饱喝足了再来讨教讨教。”
于是,这四人就又被押解走了,围在周围的不少人也跟着散去了。不过,现在的啸山镇,可谓是人来人往的,比昨日热闹不少。
此时这里驻扎得有两百多名军士,安全问题已经不是朱常之担心的了,只有不是几倍于已的敌人出现,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再费心地为安全操心。
朱常之、蔺云几人回到屋子里去,蔺云似是随口一句:“常之,这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想也没想,朱常之就回道:“自然是先拷问一番,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消息,然后再视情况来处置了。若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我们的粮食也是很珍贵的。”
这很显然,要是这四个人提供不出有用的消息,朱常之可就要处死这四个人了。这倒不是说朱常之不想从这四人的口中逼问出消息,而是对于刑讯逼供这种事情,朱常之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和了解。
虽说威逼利诱这一招数他们还算知晓,但除此之外,他们所能想到并付诸实践的手段,似乎也就只剩下严刑拷打了。
没办法,他们这些人又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缺乏经验与技巧不足为怪。于是乎,严刑拷打便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死马当活马医,期望能够有所收获,就算没用也无所谓,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也没多大损失。
而朱常之也正是如此打算的,如此来上几遍,看有没有问出点什么,若是没有,他只好视情况或杀、或转交去给齐显云,让齐显云自个看着办去了。
蔺云露出一抹微笑,脸上的面容显得有一点点诡异阴森,自告奋勇地向朱常之说道:“既然这样,那你把这四人交给我吧,我来试试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挖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朱常之随意地挥挥手,“蔺校尉你要是愿意,尽可以去试试!”
蔺云:“那就如此说定了,待会我去会会他们去,看看他们四人的嘴巴,到底谁的更硬些。”
对此,朱常之只是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对这件事持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在他看来,蔺云既然如此热衷于去折腾这审讯的事,那就随他去吧!反正自已向来都没有那种审讯人的习惯和兴趣。
要说原因嘛,主要还是因为朱常之觉得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无趣。面对着那些或惊恐、或狡黠、或沉默不语的犯人,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同样的问题,或是一遍又一遍地打着逼其说出自已想听的消息,这样枯燥乏味的过程朱常之不喜。
很快,蔺云脚步匆匆地来到关押着齐藓国军士的房屋,在其看守的示意下,蔺云满脸笑意地走向其中一间房。
推开门后,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除了此四人外,这间屋里则是没了多余的物件,有的也只是那些发出霉味的杂草或腐烂的味道。
这大白天的,屋内的光线却是有些许昏暗,只见那四人正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仿佛是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未知充满了恐惧。
当门被推开时发出“嘎吱”一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四人听到开门声后,像是条件反射般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的来人。
蔺云面带微笑,缓缓走进房间。他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看到蔺云这般模样,那原本惊恐不已的四人不明所以,心中竟是觉得稍稍放心了些。
随后,蔺云挥手扇了扇鼻翼前的空气,并蹲下身子,像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四人,轻声开口道:“哎呀,这怎么搞的,弄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怜。”
接着,蔺云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显得格外热切,不停地向四人发问。
那问题就像连珠炮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齐藓国的哪里人士啊?” “家乡都有哪些亲眷在世呢?”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问题,诸如“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有没有尝过盛国内的特色食物啊?”等等。
这些问题五花八门,有些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琐碎和啰嗦,但蔺云却浑然不觉,依旧兴致勃勃地询问着,仿佛真的对眼前之人关怀备至,就好像对待自已最亲近的下属一样。
但这四人浑不在乎,满是警惕地看着蔺云滔滔不绝。不过心中倒是又不自觉地放心了不少,至少蔺云没有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让他们免受了皮肉之苦。
整整瞎扯了将近一个时辰,蔺云才是停下了话头,眼神也在突然间变了,变得阴冷无比,“唉!我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说着,蔺云就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下摆,然后一个转身往门口处走去。四人还以为蔺云要离开,不再对着他们碎碎念了,这四人有那么得以解脱的神态。
实在是蔺云太能说了,在这将近一个时辰里,他前前后后一直在说,没人接话他自个也在那说个不停,听得四人都替蔺云觉得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