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她落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一瞬间陷入了沉思,又不禁懊恼自已冲动。
然而周瑶拍了拍衣服,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跟我来!”
我跟着她七拐八拐地来到从来不曾踏足过的地方。
那是一条平民居住的街道,但却很热闹,各种各样的手工玩意特别多。
我不禁被这些东西所吸引,这些东西书中不曾记载过,而在宋家也没有看见过。
周瑶拉着我来到一个摊位。
我方才还在疑惑她为什么拉我前来,如今方才明白,她把我当做她的打手。
摊位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木雕玩物,摊主是一个读书人,却有一个古怪脾气,想要他的木雕得和他吟诗作对。
我不禁感慨万千,一时有被利用的无奈,又觉得,周瑶她是真的看得起我。
虽然我这么想,但是在她希冀的目光下,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还好我自小熟读诗书,曾经写过的一些诗句被长京城的人赞叹过,于是与这位摊主对诗,我并没有落在下风。
周瑶不知道在哪里买来两根糖葫芦,她立在我旁边啃。
而我还在为她喜欢的东西,与摊主斗智斗勇。
摊主最终认输,我手里被周瑶递了一根冰糖葫芦。
“没看出来,你并非浪得虚名啊!”
我抿了抿唇,垂眸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说来好笑,家中自小便教诲,不可有口腹之欲,但是手中这串糖葫芦,真的很具有诱惑力。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小孩都能随便吃到的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让人很难忘记。
周瑶将摊主的木雕全买下,用篮子提着,领着我去了一户人家。
我此刻不知道为何对她放下戒备,或许因为那根糖葫芦,也有可能是,周瑶这个人本身就具有吸引力。
我本以为她要这么多木雕是拿回家收藏,但是我再一次狭隘。
这户人家住着十几个孤儿,一群人相依为命,因而有周瑶时而的救济,日子倒也没有很难过。
我不由好奇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行为举止间尽带优雅,瞧着便出身世家,但是此刻却很有市井气。
到底哪一个是她呢?
我被她领着品尝了一路,曾经未吃的小吃,那是我不曾感受过的烟火之气,但是很开心。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巧遇见奴仆来寻我们。
我们匆匆而别,我甚至连她是哪户人家的女孩都不得而知。
但是我心中却升起期待,希望下一次能见面。
与她再一次相遇是在文国公府的后门。
我当时遣仆人去买笔墨,独自从书斋绕近道回宋府。
周瑶当时正坐在墙上,瞧见我的时候,笑了起来:“宋岩,是你啊!”
她抬手摸了摸松散的发髻:“你接住我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不自觉抬手接住了她。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一僵,缓缓将她扶稳,后退几步,拱了拱手:“周姑娘。”
周瑶挑了挑眉看着我,随后往我面前靠近一步:“宋岩,你怎么在这里面,不过多亏了你啊,我都要饿死了。”
我心里一慌,又后退了两步,不解问道:“周姑娘为何爬墙。”
此处是文国公府,我心里疑惑,她姓周,为何会在国公府。
周瑶掸了掸衣服,抬手指了指:“这就是我住的院子。”
我还没有思索明白,她已经迈步往集市走去。
周瑶拿着一个包子啃了一口,睨了我一眼,突然道:“宋岩,你不会还没有认出我吧?”
我心里又是一讶,我们不是上次才相识吗?
许是周瑶看见我疑惑,解释道:“我五岁那时,文国公府给我和文家嫡女举办过一场宴会。”
“我呢爬树帮别人取风筝,你说我举止粗俗……我记你一辈子。”
我心中大骇,脸色渐渐苍白,恍然想起这件往事,当即拱手道:“儿时读死书,不懂变通,万望周姑娘能原谅在下,或者让在下弥补也可。”
哪知周瑶只是摆了摆手:“既然道歉了,我原谅你了。”
话音刚落,她拿着几个包子扬长而去。
我目光落在她身上,直到身影不见,才缓缓回过神。
原来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