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姑娘，是叫作林雪儿么？”
“嗯？小徒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云栀摇头，除了记得这个人扇了她一巴掌，其他的还真不清楚，都是从瑾萱那里听说了她们的从前。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在魔界被做了手脚。
“罢了，等会见面了再说。”
“对了，师父，师伯们，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好，好孩子，我们去议事厅慢慢说吧。”
几人移步去议事厅。
云栀接过大阁主为她倒的一杯清茶，抿了抿，缓缓开口道，“前辈们，魔尊还有最多半年就会突破大乘期了。”
她这句话就像一柄大锤，锤进所有人心口。
“魔尊，万一冲击大乘失败了呢…”
不知是谁轻轻呢喃一句。
云栀不紧不慢补上一句，“我几乎可以断言，魔尊不会失败，也就是说，半年后，魔界会多一个大乘期，现在两方还没有大规模冲突，但恐怕半年后就说不定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进攻魔界，就是最好的机会。”师尊倒是和自已想得一样，如果此刻修仙界联手，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嗯，这样吧，我把老二和四师妹也一同叫来商量，如月，你就把你徒弟带下去好好叙旧吧。”
“走了，徒徒，烦心事就交给你的师伯们吧，我们自个儿逍遥去。”
两人不约而同没有飞回去，许久未见，一步一步从主峰向着剑峰走去。
“师尊，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修了，”她驻足在高峰云梯上，望着清如月，“我还能像从前一样，还能被大家接纳吗？”
“我还能算作是您的徒弟吗？”
仙魔两道水火不容，仇深似海，曾经的朋友们，师兄师姐们，见到她这个魔，会是什么样子呢？害怕吗？
她心思很多，会不兀自地乱想，或许已经堕入深渊的人，没资格再奢求这个温暖的地方。
“那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云栀轻轻摇着脑袋，眼里是清如月从未在这孩子身上见过的迷茫和不安。
就算师尊现在除魔卫道把她就地正法，她也认了。
“师尊，我修到合体期了，我是合体期的魔，你…会害怕吗？”
“傻徒徒，你怎么会这样想，”清如月看着这个自小带大的小姑娘，心疼抱抱她，“你虽是魔，但自小一身正气，从不行滥杀无辜，仙魔之别，在我看来就在如此。”
“实在想不清的话，就用眼睛好好看，用心感受就好。”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幽兰居外。
云栀在门口停下了。
“进去吧，为师就不打扰你们了。”
云栀无奈看着自家师尊化作一缕风消失。
抬起手来，轻轻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柔和的声音，“进来吧。”
云栀推开门，看着夕阳下给葡萄架浇水的人儿，余晖渡上金黄的圣光，女子看清来人，水壶一下摔在地上，打湿了半身裙摆。
这么多年了，还是会被她惊艳到，真没用啊。
林雪儿艰难开口，“你还回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回来看看的。”
“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家？”林雪儿的表情幽怨极了。
“雪儿，我可以这样叫你么？”云栀委屈巴巴看着她，“我从瑾萱那听说了一些我们的事情，这么些年，应该是我欠你的。”
“可是，对不起。”
… …
“你认识的林雪儿已经心死了，你就当我是花千束吧，至于秘境中的事情和之前在魔界，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她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子里。
“雪儿…”云栀的胸口堵堵的，正想追上去，一只灵蝶飞过来绕在她的指尖。
“叙旧完了就来主殿吧，师尊给你开欢迎会。”
屋子里的人又出来了，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人，又飞走了。
云栀笑笑，也跟上了。
到了主殿，云栀看着自已熟知的人都在等着她，一时间感动得失神。
秦晚清拉着清如月过来对她眨眨眼。
“秦前辈好。”
“唉，叫前辈生分了，还是叫师娘吧。”
云栀看着师尊在自已面前难得不自在，心里也为师尊的幸福感到高兴。
“师娘好。”
“云栀，我和林天也在一起了哦，你还没有随份子呢。”沈璃伤对她笑笑。
“嗯，祝福你们，份子的话，就等你们有孩子了再补起来吧。”
“云栀…”
“云栀…”
… …
大家情真意切的问候，让云栀很快重新融入了进去，到尽兴时，清如月把云栀十几年前埋的酒拿了出来。
“师尊，这酒你是怎么找到的啊？”
清如月喝的醉醺醺的，“这是雪儿从你那后院挖出来的。”
众人的目光移到一言不发喝着闷酒的人身上。
“雪儿，你不会喝酒就少喝点。”林天这几年看着妹妹经常一个人喝闷酒，心里也不是滋味。
司瑜今天也喝得晕乎乎的，盛了满满一碗站起来，一字一句对着云栀说，“云师妹，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如今既然回来了，你要是再辜负雪儿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把坐着的林雪儿捞起来，往云栀怀里塞。
怀里的人喝了太多青梅酒，呼吸吞吐间满是青梅的味道。
冷香的味道，很好闻。
林雪儿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吹弹可破的脸颊，轻轻呢喃着，“真好看。”
“好了，今天大家都玩尽兴了，该醉的也醉了，还醒着的就回去吧，醉着的就在这里歇息，有床榻。”秦晚清放下清如月，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司瑜已经醉得很，沈璃殇扶着林天，告别后也走了，剩下云栀和怀里的小人儿。
秦晚清看她一眼，“杵在那儿干嘛，你还不把人带回去？”
云栀应了一声，手放在林雪儿后背和小腿上，很轻松把人抱起，在月光的注视下，飞回了幽兰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