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死因的话,对自已会有利。
池怀诛是这么想的,自已的身份并不是凶手的话,徐元要么是死于陈小花跑之前,要么就是死于陈小花逃跑后,被第三人杀死栽赃。
问题是,如何让这些人相信,刚刚的布条上写字也足以讲明白,有人故意把火往自已身上引。
会是谁呢。
齐露露终于是进来了,在看见里面有熟悉的玩家的脸,她才或多或少地松了一口气,这样才好,心安定了下来。
池怀诛一直站着,他有点累了,但看局面,自已还得站着,什么破剧本杀,情景带入这么深刻的。
身上的衣服有些紧绷,尽管在这里已经是调整到合适自已的尺寸,但还是有些莫名的难受。
穿着这种衣服总归会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即便他已经竭力去淡忘了,但每次想起来的时候,情绪就会骤然低落,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有人来招惹他。
但总有不长眼的人。
“我已经查明白徐大少爷的死因了。”仵作拱手,他掀开盖着尸体的一角,露出青黑的面部,“应该是窒息死亡,挣扎痕迹虽然不是很重,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死者的口鼻被人用被褥或者枕头一类的东西捂住,活活捂死的。”
仵作很是平淡地讲明了死因,在场的人听得分明,唯一有大情绪波动的,似乎只有李梅芳了。
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目光变得无比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已经死透的徐元的脸,她的嘴巴微张,发出嗬嗬的吸气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原因无他,而死者不是旁人,而是之前曾经打过照面的李庆财,李梅芳的弟弟,他那张原本熟悉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苍白和扭曲,让人难以辨认出往日的模样。
看来抽到死者身份的是李庆财,还真是不走运。
李梅芳会崩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异样,垂着眼握紧了拳头,李庆财既然已经死了,那自已就得坚强地活下去。
她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池怀诛皱了皱眉,这也相当于一语成谶了,他和李庆财交集虽然不多,但还是能感觉得出来他是个相当冲动的人,大多也是为了李梅芳。
齐露露都面露不忍,没什么比亲人死去更痛苦了,特别是随机死亡的荒诞。
但现在只能忍下去。
相比之下,徐刘氏淡定许多,因为不是亲生孩子,所以疼爱也少不少,死了也无所谓。
但她还是装作故作痛心的模样:“我儿怎会如此,真是令人难以接受,可惜了,也不知道凶手是哪一位。”
知府也是如此,随声附和道:“徐大公子的死确实令人可惜,找出凶手也是我应做的事情。”
说完话,他瞥了一眼薛承祁,薛承祁也明白,就是要纯靠他来解决,这知府只是单纯来揽功。
仵作把布蒙上:“刚刚经过我检验,徐大少爷应该是在午夜时分死亡,凶器应该就是被褥,其他的,现场痕迹被破坏的有些严重,我就无从查探了。”
现场被破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成为令人头疼的案子,到现在发现的事情也没发现有关联的存在。
一时陷入了僵局,得有新的突破口,不过也来的正好,薛承祁请的人到了。
门口走进来的,是一身书生衣服洗得发白的崔荣,薛承祁都有些愣住,来的人是,邵明意。
邵明意满脸淡然,在看见里面站着不少脸熟的人,不由地释然一笑,看起来这个游戏的关键点,就在这里会角逐而出。
一局定生死。
不过邵明意在看见池怀诛头上飘着的陈小花三个字的时候,身形还是晃了晃。
池怀诛微眯起眼,是谁不好偏是邵明意,到现在邵明意的存在也是迷,而且他也有杀人的动机。
邵明意也没愣在原地,他上前朝着知府行礼:“本人崔荣,见过知府大人。”
书生身份,对这种官员自然是要毕恭毕敬,邵明意做得很对,知府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薛承祁自然能想到,他请来的人会是玩家,但如果是邵明意的话,那还有些棘手。
“真不知道今天叫我来是什么事。”邵明意开口道,目光有些温柔地看向池怀诛,“但如果是为了小花,那我也情愿。”
池怀诛往后退了一步,虽然知道邵明意是在根据人设讲话,但他此刻的举止和先前还是有很大差别。
薛承祁尽可能的冷着脸:“崔荣,叫你来不是为了其他,据我调查,前不久你和徐元曾在笔墨店里打了起来,还报官了,我这里有相应的文书,你可有印象,能否说说原因。”
崔荣和徐元曾打过架。
二人都和陈小花有关系,这一时其他人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纷纷看向池怀诛。
池怀诛:?
邵明意倒不觉有什么,他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把手背在身后:“却有此事,那么惊讶做什么,反正徐大少爷都死了,为什么而打也不重要吧。”
不,这很重要,一旦让人心中涌出吃瓜的念头,这种欲望就绝不会停止,特别是这种三角男女情爱,有个苗头就足以让人心潮澎湃。
薛承祁敲了敲手上的东西:“崔荣,你最好讲清楚一点,不然要是造成了什么冤案,你可别后悔。”
他在提示邵明意重视一点,别太沉浸于人设,找出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邵明意多少端着点读书人的傲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那天去买笔墨,但都太贵了,所以我在和掌柜的讨价还价,谁知道徐大少爷一进来,就按着我的肩膀想打我,我虽然学业并不算顶尖,但还是略懂一些拳脚的。”
他耸了耸肩:“总归我不能白白挨打吧。”
竟然是这样,那问题的关键就在徐元为什么要打崔荣,二人除了和陈小花之间有所关联,应该也不至于大打出手,特别是,崔荣才是那个被夺走自小定亲妻子的人。
薛承祁看了看手上的记录,也确实和邵明意说的没有差错,细枝末节可能不同,但最关键的是当事人已死,没有人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
不过,薛承祁手指点在一个人名上,他抬眸,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齐露露,她头上正高悬着陈耀祖三个字。
那天陈耀祖也跟着崔荣一块去了。
齐露露还在想自已要不要出来,她看得出来薛承祁应该也发现自已在现场了,而且正好她还掌握着一个相当关键的线索。
那天的陈耀祖拿着用陈小花换来的银钱,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崔荣跟在后面,没有什么原因,崔荣需要这笔钱去考试,只要有了功名,小花迟早能回到自已身边。
可钱全在陈耀祖手上,即便他根本看不起穷书生崔荣,读书读到死,穷得和自家一样,真是可笑,还好自已姐姐争气,被大户人家看上了,用这二两银子狠狠羞辱这穷书生,让他彻底死心。
到了店,银钱还没花出去,就遇上了事。
邵明意腰杆挺得笔直,他虽不是真的那个穷书生崔荣,但让外人来看,此子定是会有无限荣光未来,他朝着齐露露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齐露露忽地一笑,没想到这件事是用在这里。
“是啊,我在。”齐露露伸手,直接指向了在场的一个人,“崔荣哥哥可能没看见,但我看见了,那天徐元刚进店就抱住了她。”
“可转头他就看见了崔荣,二人就打了起来。”
“仅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