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开始骂自已了,真以为自已想当这个神明啊,池怀诛不喜欢事多,他喜欢速战速决,拖拖拉拉的反而没有意思。
被鬼附身的米特又开口,以他成年人的嗓子发出小女孩尖利的声音还是太勉强了,听起来沙哑到可怕:“为什么总是要阻拦我,我只是想报仇啊,不要阻拦我,该死的神明赶紧去死。”
池怀诛都无语了,他也没说自已要插手啊,看来脑子实在是不清醒。
鬼用着米特的身体,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米特短粗的手指上长出了长长的指甲,伸长了手就往池怀诛的眼睛挠了过去。
池怀诛其实对于鬼选择附身米特持怀疑态度,毕竟米特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动起来的幅度有限得很,就好比现在,这个用指甲挠人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池怀诛只需要一个侧身就可以躲掉。
鬼见一下子没有打中池怀诛,气急败坏地转身回来,再度用指甲攻击,许是受限于这个略显肥胖的身材,挥舞动作的速度都要迟缓不少,池怀诛接二连三地躲掉,最后他甚至都打了一个哈欠。
终于,米特不动了,那个鬼操控得费劲,见一直打不到池怀诛,它也放弃攻击了,反而是把手放在自已的脖子上,满脸阴狠:“算你有本事,不过人质在我手上,你要是不乖乖就范,我现在就杀了他。”
池怀诛平淡无波的面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皲裂的表情,不是,这鬼拿米特来威胁自已啊。
眼见池怀诛有了表情变化,鬼的反应更盛,猖狂笑道:“我就知道有用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怀诛稍微掀了一下眼皮,他真的有点乏了,说实话没有实体的话,他确实有点不好对付鬼魂。
可这鬼不知道犯什么毛病,居然附在院长身上了,那就好对付了。
“好了别笑了,我头疼。”池怀诛淡然的声音响起,手往身后凭空一拿,先前用过的长柄镰刀出现在手上,瞬间就如新月般回转,在空中只残留下带着星芒的痕迹。
他想快点解决,所以想都没有想,那镰刀就直往米特院长的咽喉而去,杀人还是一刀致命才比较好。
可被鬼附身的米特却灵活地往后一躲,避开了池怀诛的斩击,瞬间跳到了窗户上,双眸承载了满满当当的不解与困惑:“你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此刻的米特如果说要用来形容,那么灵活的胖子可能就是最合适的形容词,他穿着睡衣,眼睛空洞地睁大,一团鬼火在眼瞳深处静静燃烧着。
池怀诛无心回答小鬼的问题,他把镰刀换了一个手,横在身前:“什么什么意思,解决掉你啊,应该不难理解的。”
他没等小鬼回话,拿着镰刀再度冲了上去,单手高举镰刀,目标直指米特最脆弱的后脑,可小鬼却不乐意了,它用着米特的身体,扭动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不夸张地说,池怀诛甚至都能听见米特身上脆弱的骨头发出的咔吧声响,但还是躲开了,虽然有一些费劲。
池怀诛觉得有点没劲,这个鬼在米特身上躲来躲去的,滑不留手,根本打不中,他用镰刀撑着地,无奈道:“你躲什么,不是恨米特吗,我帮你杀了。”
那个鬼都愣住了,它无措地张着嘴,肢体动作都变得慌乱:“不是,你不是应该护着他吗,你可是神明啊,他不是你的信徒吗。”
池怀诛听完略微挑眉,他都想笑了:“哦,那关我什么事。”
他又不是赫多托斯,再说了这也是梦境,想杀谁就杀谁,池怀诛懒得和这个鬼多说一句话,手上的镰刀发出夺人心魄的亮光,微微一侧,锋利的刀刃就对准了米特脆弱的脖颈方向,他脚用力蹬地,整个人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局势似乎反转了。
“不是不是不是,你别过来别过来。”那鬼是真的慌了,它看得出来,池怀诛是下的死手,如果不是自已躲开了,米特必死无疑。
池怀诛哪里管鬼求饶,他刀刀致死,那个鬼操控着本来就关节僵硬的米特就很费劲,到最后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可池怀诛的镰刀已经来了,关节时刻,鬼大喊一声:“不要,不要杀他,他还不能死。”
鬼吓得都闭上了眼,可预想当中的血花绽开却没有发生,它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看见的悬在自已眼前的镰刀,池怀诛往下面压了压:“还想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话停下来了,要是还是那些废话,我可真杀了他。”
这下倒是都安静下来了,鬼也不乱动了,它低声道:“原来你不是来阻止我的吗,为什么不说,害得我还以为……”
池怀诛见鬼冷静下来了,他收回了镰刀,拍了拍自已身上的灰:“你也没问啊,上来就打我,反击还是我的错吗。”
鬼哦了一声,然后一瘸一拐地躺回床上,米特的身体成大字型躺好,然后就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从米特的胸口处坐起来,飘了下来。
米特还昏迷着,看样子不到白天是醒不来了。
她的样子和之前骑在米特肩膀上的鬼魂一样,应该就是莉兹所说的好友柯斯妲,冷静下来的她多了几分孩子的稚气,委委屈屈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啦,不小心把你当成坏人了,所以说不要杀米特好不好。”
这么一看,柯斯妲和莉兹的性格都有些相似,许是呆在一起久了,或多或少都些变得一样。
池怀诛问道:“为什么不能杀米特,你这不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吗。”
柯斯妲对手指,嘟起嘴:“太便宜他了,我还要缠着他几十年呢。”
够狠,小孩子就能有如此心思,池怀诛都快鼓掌了,一时的死亡确实不够可怕,无穷无尽的折磨才会让人心理崩溃。
“不过神明大人,我感觉你和其他人口中说的不一样诶。”柯斯妲弱弱的,她半透明的身体飘在空中,完全没有了之前凶残的模样,“更像是我以前看的故事书里写的。”
故事书?池怀诛是觉得之前自已看的那本太过于美化赫多托斯了,说不定真相会藏在给小孩子看的故事书。
池怀诛来了兴趣:“讲讲。”
柯斯妲很听话,一五一十地全讲了,她虽然现在是鬼魂,但本质上就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孩,一旦冷静下来了,就听得进去大人的话。
她讲起话来有些不干练,但磕磕绊绊还是讲出了个大概。
和先前池怀诛在房间里看到的书不同,那个叫赫多托斯的神明,描写的更像是个乐子人。
如果说先前的印象是有着神性的人成神,现在的话就是一个披着恶魔皮的乐子人。
故事书里的赫多托斯会蛊惑公主杀死王子,最后公主成为女王,也会在好不容易找到自已丢失心爱宠物的小孩旁边,悄悄地再变出一只一模一样的宠物,最后小孩也分不清自已的宠物是哪个,崩溃大哭。
赫多托斯在故事书被描绘成一个有着白色长发,不知性别的人,祂在面临自已死亡的时候,也是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故事书里所写的,赫多托斯是给失去父母的孩子,留下来了一对会唱歌的布偶。
那折射到现实会是什么。
不过也没时间多想,池怀诛已经察觉到屋外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啊,看来我不该来的,大意了,你怎么没杀了柯斯妲呢,神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