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越说越是激动。
“自军师为我们谋划之后,我们所作一应部署,那个不是恰到好处?”
“隋帝在太原的眼线被一扫而空,我们才能积蓄力量,蓄势待发。”
“前方大战不断,可我们在军师的谋划下光积粮,练精兵,起事以来,逢战必胜,这不是事实?”
“入主长安之时,我们更是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隋朝的国都之地,这是何等的谋略,难道也会有假?”
“你们说军师居心不良,可要是这样都算是居心不良,那包括诸位在内,又有哪一个算的上是对主公忠心耿耿?”
裴矩被气的连起码的分寸都忘了,他没想到,今日只是晚了半天赶到长安,林凡和这群人居然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有的时候他也想过,要是自已身处林凡的位置,又有如此本事,会继续待在这里受气吗?
答案很明显,他做不到,早就扭头离去,另寻贤主了。
至于听从李秀宁的话派兵追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很清楚林凡,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不可能没有准备。
派人去,就算追上了,也是绝对留不下他的。
那秦琼之勇猛,亲卫营之精锐,他自已可是亲眼见过的。
或许是被裴矩问的有些挂不住脸面,李渊阴沉着脸开口道:“林凡是有才华,但是没有我给他施展的舞台,焉能会有他的现在。”
“早年他在隋帝那边的际遇,就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身为隋帝家臣,不一样是不受待见。”
“我给了他施展才华与抱负的舞台,甚至许诺会将二女秀安下嫁于他,以他的身份,此举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今日他在大殿之上公然忤逆,甚至掌掴秀宁,我都没有和他计较,如此大度,难道还不足以令他感恩戴德吗?”
说着,李渊将眼神看向李元吉,道:“你亲自率领骑兵将军师接回来,记住,军师于我李家有大功,不得怠慢,更不可出言不逊。”
可虽然给自已各种理由辩解,他李渊也不会忽视林凡此等大才,犹如裴矩所言,要是真的以林凡的才华投靠他人,对自已而言就是绝对的噩耗。
听闻李渊让自已率兵接回林凡,李元吉当即兴奋的拱手道:‘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辱使命!’
在李元吉的耳中,他只听到让自已将林凡接回来,至于别的,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里。
怎么接不是接?
接回来的可以是活的,也可以是死的!
至于裴矩,骂了自已也就骂了,以他的身份,就算是自已想要出气,也还没有这个资格。
看到李元吉兴奋离去的背影,裴矩则是缓缓的摇了摇头,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林凡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不论其他,李渊这个主公从心里就没有真正的将军师当做心腹。
而随着他拿下长安,内心的野望也在与日俱增,一个毫无出身,且被周围世家排挤的军师,很显然成为了这场斗志中的牺牲品。
至于机会,以林凡的才能,不管投入那方势力,但凡其主公不是隋帝那般狂妄自大之辈,又怎么会缺少施展抱负的舞台。
放走了这样一个大才,后面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的!
裴矩叹息一声:“主公,以军师的才能,不会轻易回来,要是主公真的在意军师其人,就取消三小姐和柴家的联姻,另外迅速将此事告之于二公子。”
“二公子和林凡相交颇深,在将三小姐许配于军师为妻,自此以后,不愁军师不为主公大业鞠躬尽瘁。”
“有军师坐镇,主公横扫天下之伟业,也必将是水到渠成,否则就是亲手将军师此等大才推向对立面,到那时,就是悔之晚矣啊!”
对于裴矩的话,李渊还是很信任的,不由的心中升起一丝悔意,甚至想要不就照裴矩所说的去做。
可就在这时,刘文静再次发声道:“裴大人此言差矣,林凡家奴出身,要不是主公仁德,怎么会有今日之荣耀。”
“昔日他能背弃隋帝,如今又背弃主公,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之徒,就算是真的离去,放眼天下,又有哪方势力敢接纳与他?”
“难道他们就不怕,林凡以后也背弃他们而去吗,等他走投无路之际,自会知道那里才是他的归宿!”
李渊闻言,原本紧张的情绪也重新变得淡然。
他不否认林凡的才华,但是也不喜此人的一身傲骨,好似在他的面前,自已能走到今天,都是靠他在暗中谋划一般。
再加上刘文静和李元吉等人时常在自已面前诉说着此人的不满,信任的种子早就产生了一丝裂缝。
此次柴家联姻不过只是一个由头,他本想借机试探一下林凡是否真的忠心于自已。
可掌掴秀宁,不服自已决定的联姻之事,已经充分展现出此人的不羁之心。
不忠于自已之人,留之何用?
可裴矩没有因此罢手,而是郑重的望向李渊,沉声道:“主公,军师身旁之秦琼,早年乃是隋将张须陀麾下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更是犹如探囊取物,有此人在军师之侧冲锋陷阵,我方除了四公子元霸,估计再无敌手。”
“一旦军师另投他方,以其之谋略,秦琼之勇武,试问诸位,我军谁人可挡?”
因为与林凡的关系尚好,裴矩对他身边的众人是有过详细的了解的。
一百亲卫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每一个几乎都是军中劲卒,而且这些人挑选之时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且对林凡忠心耿耿。
在经过严格的训练,配以精良的装备,绝对堪称当世一等一的强军。
秦琼之名,李渊也算是有所耳闻,听到裴矩此时的话语,李渊也是有些后悔,不管以后如何,林凡此人绝不能为他方势力效力。
哪怕只是可能,也不行!
“建成,你亲自率领大军赶去,务必将军师给接回来,告诉军师,只要他回来,一切都可以商量。”
李建成闻言也是拱手领命,但他还是小心的看了一眼李渊,问道:“父亲,要是军师还是不愿意回来的话,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