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徒儿啊,自已确实得花费些时间和精力去深入地了解一下才行。
不知为何,江浔舟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她与从前相比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是哪儿不同呢,一时之间他也难以确切地说出来。
江浔舟的思绪忽然飘回到方才苏明月见到自已时的情景,那时她的目光中分明有着一闪而过的躲闪之意。而这种神情在过往于浮生阁相处的日子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呀。
难道真的是由于自已这次毫无预兆的突然到访,以至于令她心生不适或是陷入了局促不安的境地吗?
想到这里,江浔舟正欲开口向淮安洛御打听有关苏明月近期的状况,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匆忙赶来的手下硬生生地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阁主大人!”那名手下满脸急切地喊道。
看到阁主大人似有重要事务亟待商议,一旁的降香十分识趣,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便默默退离了前厅。
“现下情况如何了?”江浔舟神色凝重地问道。
“经过我们坚持不懈地追踪,最终发现崔妈妈逃窜进了矿山之中。”手下迅速禀报着最新的进展。
“那许盛海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江浔舟紧接着追问。
“咱们派出去的人快马加鞭地传来消息,说是那许盛海自翠云阁出来之后,便一路马不停蹄、神色匆匆地直奔自已府上而去。据探子回报,这许盛海似是要收拾细软,携带巨款潜逃。待咱们的人快马加鞭追到他府上之时,却不想被他使了个诡计,竟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然而,待到咱们的人手几经周折再次寻觅到他的踪迹之时,却发现他的尸首已然立在了河道之畔。”手下一脸凝重地禀报着。
“什么?许盛海死了?”淮安霆骁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正是!”手下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杀了他?”一旁的淮安洛御眉头紧蹙,急切地追问道。
“属下尚未查明真相!不过,在许盛海的尸体周围倒是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依属下来看,那行凶之人多半是专程为了杀人灭口而来。”手下如实回答道。
“跟许盛海结仇,且非要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除了那个翠云阁的崔妈妈之外,难道还有旁人参与进此事当中?”淮安洛御沉思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
“或许此事与矿山之事有关。”江浔舟突然缓缓开口,道出了自已心中的猜测。
“师父为何会如此认为?”淮安洛御疑惑不解地看向江浔舟,等待着他进一步解释。
只见江浔舟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分析道:“崔妈妈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条件,而那个名为香儿的丫鬟乃是崔妈妈安插在翠云阁中的眼线,但如今香儿已死,能够对许盛海动手,并且深知他必定会选择走水路之人,定然与他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再者,杀害许盛海并非是为了图财,那就只能跟矿山之事有所关联了。”
听到这番话,其手下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和他相熟,又与矿山相关联,宁远县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吗?”
毕竟据他所查,许盛海已经算是宁远县只手遮天的存在了,而矿山好似只有许盛海和崔妈妈参与进去了,没发现有旁人参与进此事啊!
一旁的淮安洛御也跟着附和道:“确实如此,除了崔妈妈之外,似乎也就只有许盛海牵涉其中了,目前尚未发现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啊。”
这时,江浔舟突然神秘一笑,缓缓开口道:“你们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淮安霆骁急切地追问道:“何人?”
江浔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陆远!”
淮安洛御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陆远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未听过?”
江浔舟表情凝重,语气严肃地解释起来:“陆远乃济南府的知府大人,他与许盛海同为皇宫里那位皇贵妃娘娘的远房亲戚。根据我这些年来暗中探查所获取到的消息来推断,当年风儿一家惨遭灭门之灾,想必就与这位皇贵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什么?大师姐家被灭门竟然和宫里的皇贵妃娘娘有关?”淮安霆骁满脸震惊地问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旁的江浔舟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地说道:“正是如此,当年的皇贵妃娘娘还只是端妃的时候,曾产下过一子,然而,那孩子生来就身体孱弱,命悬一线。端妃深知自家王爷将来必定会继承大统,如果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已在王府中的地位恐怕也会一落千丈,于是,她想尽办法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江浔舟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清家乃是巫术之家这件事,当时并未广为人知,但身为济南府的知府大人陆远,由于曾经受到过清家老爷子的恩惠,自然是知晓此事的,也正因如此,他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端妃。”
听到这里,淮安霆骁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追问道:“那既然清家老爷子当年救了皇贵妃娘娘的孩子,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为何非但不感激,反而还要将整个清家灭门呢?”
“这就不清楚了。”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地回答道。
尽管他通过一番调查,得知有人传言当年清家惨遭灭门之灾,乃是由于清家老爷子义正言辞地拒绝运用巫术去协助端妃施行那些天理难容、丧尽天良的恶事,但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总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单纯。
“那此事咱们是否向大师姐如实相告呢?毕竟这与她清家被灭门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呐!”淮安霆骁一脸凝重地看向江浔舟,眼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