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草民成功地解救下了那位姑娘,也就是此时站在草民身后的这位柳枝姑娘。然而,就在我们安全离开矿山之后,打算各奔东西之时,柳枝姑娘却紧紧抓住我的衣袖,恳请草民救救她那尚被困在济南府知府大人陆远府衙密室中的妹妹——柳芽姑娘。”
血魅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继续说道:“草民深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怕前路艰险重重,也定当全力以赴。
然而历经千辛万苦之后,草民终于潜入了陆远的府衙密室中,找到了那命悬一线的柳芽姑娘。只可惜……待到草民将她救出时,她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说完这番话,血魅缓缓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皱巴巴的纸张。
紧接着,一名衙役快步走上前来,恭敬地从血魅手中接过这份纸张,而后转身呈递给坐在高位上的萧蕊宁。
萧蕊宁面色阴沉地接过那份文书,仔细查看上面所陈述的内容之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银牙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她那双眼眸之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心中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慨。
此地地处偏远,本以为只是稍显荒凉罢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如此无法无天、肆意践踏人命之事存在。那些恶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视平民百姓如蝼蚁一般随意欺凌和杀害。
萧蕊宁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给自已的父皇。她相信以父皇的英明神武,定然能严惩这些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的“害虫”们,还给当地的老百姓一个公平正义,让这片土地重新恢复往日的安宁祥和。
只见萧蕊宁挺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事本宫既然已经知晓,就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本宫一定会命令手下之人彻底调查清楚这件事,并将其如实上报给父皇,请他亲自出手惩治这群为祸一方的‘害虫’,绝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一旁的柳枝听到萧蕊宁这番话,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跪地叩头道:“多谢公主殿下为草民的家人申冤啊!若不是公主您大慈大悲,我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蕊宁见状赶忙上前扶起柳枝,柔声安慰道:“快快请起吧!本宫身为皇室之女,自当为民做主,怎能容忍这样的恶行发生而置之不理呢?”
柳枝感激涕零,再次拜谢道:“谢公主!”
这时,血魅突然站出来说道:“草民斗胆还想跟公主提个建议!”
萧蕊宁微微一愣,随即饶有兴趣地看着血魅问道:“哦?你且说说看呢?究竟有什么重要的建议要与本宫提及呀?”
“草民以为,这许盛海与陆远狼狈为奸、为祸一方已有时日,他们背后所依仗的势力绝非普通人能够轻易动摇的。
如今公主殿下您虽然身份尊崇无比,但此地距京都路途遥远,而您身旁仅仅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翠儿相伴左右。
草民实在忧心忡忡,倘若此事不慎走漏了风声,被那幕后黑手得知,恐怕将会生出许多变数,夜长梦多啊!”血魅一脸凝重地说道。
萧蕊宁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血魅所言。
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已此番出行确实有些轻率了,仅仅只带了翠儿一人便贸然前来。而且这许盛海身为知县大人,陆远更是贵为知府大人,二人在此处盘踞多年却一直未被发觉,可见其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万一真如血魅所说,消息传到了那些人的耳中,以自已目前的处境和实力,很难与之抗衡。
届时对方若是狠下心来对自已下手,在这远离京城之地,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未必有人能够赶来营救。如此一来,别说替那些遭受欺压的百姓申冤昭雪了,就连自已的性命怕是都难以保全。
想到此处,萧蕊宁不禁眉头紧蹙,看向血魅问道:“既然你对此事看得这般透彻,想必心中已有应对之策,不妨详细道来,也好让本宫斟酌一二。”
“草民认为,公主殿下不妨派遣数名衙役以及曾经替柳芽检验过尸体的仵作一同返回京都,并将此事件详细禀报给大理寺。毕竟,由于此事牵涉到谋反这等严重罪行,恐怕还需要公主您亲自向当今圣上阐明情况,以便能够尽快处置,从而彻底消除隐患呐!”血魅言辞恳切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萧蕊宁不禁心生疑虑,她凝视着眼前这位自称行侠仗义的侠客,质问道:“你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士,为何会知晓如此众多的内情?而且,关于兵器和谋反之事,你又是通过何种途径获悉的呢?”
随着萧蕊宁话音落下,那些手持庭杖的衙役们纷纷面色凝重,如临大敌般地将矛头对准了血魅,严阵以待。
一旁的柳枝见此情形,心中大惊失色,急忙跨步上前,挡在了血魅身前,试图护其周全。
而血魅则显得格外镇定自若,她轻轻拍了拍柳枝搭在自已胳膊上那不住颤抖的双手,柔声宽慰道:“莫要害怕,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在,定然不会有事的!”
柳枝抬起头来,望着血魅那坚定不移的眼神,仿佛从中汲取到了一丝勇气,微微颔首,表示愿意相信她。
此时,血魅目光一转,看向萧蕊宁,缓声道:“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曾听闻过‘浮生阁’?”
“天下谁人不知,只是这浮生阁隐匿于世,如同那深山中的幽兰,虽香气四溢却难觅其踪。谁人也不知晓它具体身在何处,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本宫也仅是听闻,唯有那浮生阁的阁中弟子或者是浮生阁阁主大人亲自邀约之人,方能如鱼得水般随意进入其中。否则,哪怕是有通天彻地之能者,若无邀请亦无法擅自闯入那片神秘之地!”萧蕊宁双手抱胸,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侃侃而谈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衙役们都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纷纷露出一抹轻蔑之色。
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嘲讽道:“哟呵,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自已便是那浮生阁的人吧?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另一人见状,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啊,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骗吗?还敢信口胡诌什么浮生阁,真以为我们会轻易相信?”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怀疑和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血魅。
面对衙役们的喧闹,萧蕊宁秀眉微蹙,面露不悦之色。
只见她猛地转过身去,重新坐回高位之上,玉手拿起桌上的那块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面前的公案之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她眼神凌厉,宛如寒星闪烁,冷声呵斥道:“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血魅缓缓开口道:“草民的确并非来自浮生阁。”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那名最先出言嘲讽的衙役闻言,得意洋洋地看了同伴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看看我就说嘛,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出自浮生阁那样充满神秘与传奇色彩地方的人嘛?哼,真是自不量力!”说完,又是一阵哄笑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