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咖啡看着身边一言不发一脸严肃的秦堂,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她嫁给秦堂近三十年,不管日子多难,他从没有过这样黑沉的脸色。
可再看向副驾上的秦绍勤,却见他脸上带着笑。
朱咖啡悄悄看了一圈车的内饰,确定了自已的小儿子确实是个傻的。
还好是个儿子,长得还随她,不然被人卖了还会心甘情愿卖笑给人挣钱。
要不是有司机在,朱咖啡真想朝他屁股狠揍几下。
车在川宝阁大门前停下。
秦堂和朱咖啡下车后,抬头看着“川宝阁”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对视了一眼。
秦堂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牵起了朱咖啡的手,温声道:“走吧。”
“老秦,到底是谁要请我们来这里吃饭?”
秦堂牵着朱咖啡的手紧了紧,叹了口气,“咖啡,对不起,这些年我瞒了你。其实,秦家还有些亲戚在的。”
“亲戚?”
“对。但他们不重要。放心,他们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的。”
朱咖啡一路忐忑着的心情,却因了秦堂手里的力量和语气里的温度,慢慢松了下来。
她对秦堂笑了笑,“老秦,我信你。”
秦绍勤带着他们上了三楼,进了一间包房。
在服务员推开包房大门前,秦堂挺了挺脊背,好像是要打一场硬仗一样。
门一推开,朱咖啡就看见了秦瓖和坐在她旁边的朱绒绒。
秦瓖身边的另一个年轻男人,她不认识。
朱咖啡看了一眼秦堂,见他眼中尽是错愕。
秦堂本以为会见到一屋子的秦家人,可眼前的陌生人,只一个。
难道,不是秦家人回来了?
这小伙子,是老祖宗这两天出门找的……男朋友?
想到这,秦堂眼中带上了不善。
“小堂!咖啡!快进来!”秦瓖看向门口,朝站在门外的人招手。
正在看关普东发过来的文件资料的秦弓引,听到秦瓖朗朗的喊声,先是朝她看了一眼。
嗯,笑容很灿烂,灿烂得不像个长辈。
目光从秦瓖身上挪开后,秦弓引放下了手机,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秦弓引走到秦堂和朱咖啡跟前时,服务员刚好把门关上。
秦弓引双手垂着交握在身前,对着秦堂和朱咖啡微微躬身,礼貌开口道:“你们好,小侄秦弓引,见过秦堂叔和婶婶。”
有些老花眼的秦堂,待秦弓引走近了时,就看清这个身穿灰色衬衫和深色裤子的小伙,竟长得有些像他家大儿子。
听他自报家门后,秦堂心里倒是踏实了:嗯,果然是秦家人回来了。
秦堂点着头,“你好。”
朱咖啡笑得有些拘谨,“哎哎,你好你好。”
朱咖啡不太敢看秦弓引,因为这样的人儿,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在她的生活里,超市经理就是最大的官儿了。超市一月一次的大会,她远远看着经理都害怕。
面前的秦弓引虽然年纪轻,可他身上的气场,比经理还让人不敢靠近。
“秦堂叔和婶婶请入座。”秦弓引虽然没有微笑,但语气中满是尊敬,“我今天刚到青南,去您家里找您时,您和婶婶都已经上班去了。所以,小侄只好等你们下班后,请你们吃个晚饭。”
朱绒绒起身,打了招呼后,把位置让给了秦堂,然后她走到另一边,挨着秦绍勤坐下。
秦弓引没有回座位上,而是拿了菜单,递给了秦堂,“秦堂叔,您看看想吃些什么。”
秦堂轻轻推了推菜单,对他笑笑道:“这里我不熟,你点就好。”
“好。”
秦弓引没有再推让,拿着菜单离开了秦堂身边,走了几步后直接将菜单给了站在边上的赵鹏。
秦瓖大概跟秦堂说了秦弓引的事。
秦堂听完,抬头看向秦弓引的眼神里有些疑惑,问道:“你不是回来给老祖宗安排身份的?”
秦弓引一愣,眼神比秦堂的更疑惑不解。
身份?老祖宗的身份不就是秦家老祖宗吗?
“小堂,记得你说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身份。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给秦家人打的电话?”
“是的,老祖宗。”
“那你是给谁打的电话?”
“我叔叔的大儿子,秦肃。”
面对房内其他五人脸上都是一脸的不解,秦堂解释道:“当年父亲正式把老祖宗的画像交给我时,跟我说过,我还有个叔叔,不在国内。
“父亲说,叔叔才不过二十岁,就已经跟船去了海外谋生。叔叔离开时,父亲不理解,兄弟俩大吵了一架。
“直到爷爷年纪大了,才跟父亲说了实话。原来是爷爷让叔叔远走海外的。因为当时国内已经安定了,爷爷说以后很多东西都会规范起来,有些事在国内也就越来越难办。
“这个事情。就是老祖宗回来的身份。
“是的。秦家传下来,不止老祖宗的画像,还有身份。一个有着完整成长背景的身份。人,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秦堂停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爷爷很有先见之明,像是提前预知了今天的情况,提前让叔叔去了海外。因为,总有些地方,管得不是那么严。
“父亲这边和叔叔那边的秦家人,一直都互相更新着联系方式,但除此之外,父亲他们兄弟俩谁都不愿再有多一点的联系。
“如果不是老祖宗回来,我也不会跟他们联系。除非,等我老了,会把事情都告诉言言,再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到那边。”
秦堂看了眼秦弓引,“至于你那一支,我确实不知道。再往上的秦家,爷爷没有跟我说过,父亲也没有。”
秦弓引微微点着头,然后跟秦堂说了他跟秦堂叔叔秦东港那边人的关系。
坐在他们中间的秦瓖,因为对于现在的世界确实是缺少了解,所以这些话她听过就是听过了,不太懂但也不操心。
她可是老祖宗,有的是子孙替她操心。
全程最懵的人,是朱咖啡。
全部的话她都听了,但没太听明白。
最后她的心理竟然跟秦瓖莫名的一致:她只是个嫁进来的媳妇儿,这些事有的秦家人操心,轮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