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颜大小姐是前两天才接回来的,听说她的痴傻之症都好了,她当众给颜尚书难堪,不怕颜尚书惩治她么?”
石武对此有些好奇。
金书看他一眼,不知道他聊这些无用的消息作甚。
萧曜则顺口分析道:“颜文冠在此时间点接回她,未尝没有做让她替嫁的打算,她再怎么给颜文冠难堪,都是颜文冠该受着的。”
至于她当众如此,应有自已的底气。
“替嫁?颜尚书敢做这种砍脑袋的事?”石武惊讶了。
萧曜:“萧澄和颜凝的事,不是秘密。”
比起六皇子萧煜,颜文冠自然更愿意去搏一个选萧澄的未来。
“世子,那现在嫁去六皇子府的是颜凝,四皇子岂不是要气疯了?”
石武有些幸灾乐祸,四皇子萧澄和他们家世子一直不对付,他乐得看四皇子不痛快。
六皇子府。
颜凝浑身冰冷地被人押着拜堂,她目光中充斥着惊惧,她不知怎么一觉醒来,嫁入六皇子府的人就成为了自已。
怎么办啊?
颜凝无助地祈祷,希望有人能解救自已。
“礼成,送入洞房!”
一道高昂地声音响起,颜凝只听见清晰的几声鸡叫,便如傀儡般被人扶走。
回想着鸡叫声,盖头下的她骇然不已。
难道,她刚才是跟一只鸡拜堂的?
那她岂不是要成为全皇城的笑柄了!
如此想着,颜凝的喉咙似被一双手捏住了一样,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她似被人安置坐在床上,她越想越气,下意识地握拳捶了一下床,才发现自已能动了。
“六皇子妃,您和六皇子好好休息。”
和正常的流程不同,颜凝被送入洞房后,喜婆和六皇子府的下人等便要告辞离开。
“等等。”颜凝一把掀开盖头,迫切地走到六皇子府杨总管身边。
“六皇子妃,您有何吩咐?”杨总管的态度友好开口。
颜凝道:“你们搞错了,皇上让嫁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大姐颜峤。”
“我这就回去把她换回来。”
说着,颜凝抬脚欲往外走。
杨总管伸手拦住她:“六皇子妃,您说什么呢,皇上指婚给六皇子的就是您。”
“真不是我,我……我一定是被颜峤下药了,她控制了我。”颜凝心慌惶然又带着一丝恨意,她之前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用脚指头想都是颜峤干的。
杨总管没相信她的话,只以为她这是为了不想嫁给六皇子找的借口,顿时对颜凝心生不满。
于是开口提醒道:“您已嫁入六皇子府,若您执意如此,难道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敢违抗圣旨么?”
话落,杨总管不再跟颜凝多言,扔下一句“关门”,便扬长而去。
等颜凝回过神来,跑去打开房门时,发现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她根本出不去。
只得绝望地回屋中。
怎么办?
难道她只能坐以待毙了么?
对了,四皇子……四皇子若是知道,最终是她嫁给了六皇子,四皇子得多心痛啊。
往后她和四皇子,也再无可能。
越想越悲伤,颜凝眼中很快氤氲出雾气。
下一瞬,她视线余光中瞥见了躺在床上的六皇子。
脸色苍白,毫无生气,跟一个死人无异。
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让烛影微微晃动,这个万籁俱寂的屋子,也仿佛染上了阴森森的味道,冷然得让人害怕。
“呜呜。”
终于,颜凝再也忍不住,崩溃地蹲下,呜咽出声。
——
颜峤刚敲完今日份的木鱼,青檀便一脸雀跃地跑到她身边。
“小姐,鄞州传来消息,有碧珠冥花的下落了。”
“碧珠冥花在哪儿?”
青檀:“在战王世子手中。”
“战王世子……”
颜峤脑海中立即调出了战王世子的情报。
东楚战王世子萧曜,算得上是一位美强惨的人物。
其祖上初代战王,乃东楚高祖的胞弟,战王府世代袭爵,代代战王都似天生就属于战场,用兵如神,率领战王府旗下的赤翎军,守护了东楚几百年。
萧曜从小就展现了非凡的能力,武功高强,聪明绝顶,十三岁时,率领五千赤翎军完胜三万西凉军,夺回被西凉霸占的仓和城,一战扬名。
之后他更是屡立奇功,风头无两。
可惜,他十五岁时,在战场上遭了暗算,功力全失且瞎眼了,据说身体也十分柔弱,再也无法上战场。
一些人都在背后称他为瞎眼世子。
“对,而且这是战王世子主动放出的消息,他说想与您做个交易。”青檀一边转述着,一边猜测道:“小姐,战王世子是想让您给他治眼睛么?”
“或许吧。”颜峤低头思忖着,觉得萧曜也许不是找她治眼睛。
可碧珠冥花她势在必得,萧曜想做什么,去见见就知道了。
楚京天香楼。
三层高楼拔地而起,繁华喧闹客似云来。
尽管天香楼消费高,菜价贵,但每日来天香楼的人也络绎不绝。
颜峤巳时末到天香楼门口,便见一楼大厅已无空位。
“公子快请进,您是几位呢?”天香楼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颜峤今日是一身男装打扮,面上易容成了一张泯然于众人的普通脸庞。
“不必管我,忙你的去吧。”
“好的,您请便。”店小二应声退下,去招呼其他客人。
颜峤抬脚往天香楼三楼走去,行至满庭芳包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金书打开房门,对上颜峤那张易容后与记忆中无异的脸,恭请道:“夜山神医,请。”
颜峤目光微闪,从容不迫地跨过门槛。
“请。”金书带着她绕过了屋中屏风。
屏风后,萧曜已正襟危坐。
今日他穿了一身青白色的衣衫,头戴玉冠,白绫覆眼,看不全他的样貌。
可从他完美的脸部轮廓、下颌线、悬胆鼻,厚薄适中的嘴唇,和通身的清冷气质,不难看出俊美非凡。
美强惨三个字,倒也名副其实。
只是……
颜峤端详了萧曜片刻,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
可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便甩开心思,不再多想,走到了萧曜桌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