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妖妃?
秋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手中的帕子差点掉落在地。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白清歌,那双眼睛中仿佛燃烧着烈火,令她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秋月退了出去,白清歌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望向这座未央宫的庭院。
白清歌知道,这天晚上萧景澜还会来她的未央宫。
前世的昨晚,她因愤怒将他赶了出去,而他却仍然在第二天深夜重返,因为他要来问她陷害忠良一事。
黄昏时分,风儿瑟瑟,卷起地上尚未清扫的落叶。
秋月走进寝殿,见白清歌独自坐在案几前,双目凝神地盯着桌上的书简。她出声:“娘娘,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白清歌微微一笑,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她将手中的书简放下,轻声道:“嗯,摆膳吧。”
秋月应声,便吩咐下去。很快,精致的菜肴被一一端了上来,香气四溢。白清歌不紧不慢地拿起银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然而吃了几口,她眉头一皱,捂住了嘴,忽然间一阵剧烈的干呕。
“娘娘!”秋月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白清歌,“娘娘,您怎么了?”
白清歌痛苦地摇了摇头,捂着胸口,脸色泛白,随即她低头看向手臂,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只见她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片片不规则的红斑,如同被烙铁灼伤一般,触目惊心。
正在此时,殿门忽然被推开,带来一阵冷风,萧景澜快步走进来,他一袭暗红色锦袍,眉宇间透着几分阴冷,目光在殿中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白清歌身上。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中带着几分急切。
白清歌看向他,委屈道:“景澜,饭菜里有问题。”
萧景澜听闻,脸色陡然一沉,目光冰冷地扫向在场的所有人,“来人!严查此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未央宫的侍从和婢女们纷纷跪了下来,一个个面如土色。秋月跪在最前面,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白清歌深吸一口气,扶着案几缓缓起身,轻声道:“我自已心里也有所警惕,所以在用膳之前,先用了银针试探。并没有发现问题。”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秋月身上,“但是,这些菜都是秋月最后布菜,秋月,你还有什么话说?”
秋月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慌和不甘:“娘娘,奴婢真的没有下毒!陛下,奴婢冤枉,奴婢绝无害娘娘之心!”
白清歌垂下眼帘,似乎在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绪,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你没有下毒?可我这身上的红斑又该如何解释?”
秋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的唇抖动着,仿佛想要辩解,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拖下去,斩首!”萧景澜冷声道,毫无怜悯。
秋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眼中满是绝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泪如雨下。
她被侍卫押了出去,白清歌望着她被拖走的背影,心中却并无太多波澜。
秋月的确给她下了毒,只不过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长期慢性病毒。
至于今晚,则是白清歌自已设下的局——为了能成功嫁祸于秋月,她早已在用膳前用柳条轻轻抽打了自已的手臂,导致过敏,红痕自然也随之出现。
她设下的局,环环相扣,没有多冤枉秋月,但也不算完全公道。
待侍卫们将秋月带走,未央宫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白清歌垂眸,眼中水光盈盈,她望着萧景澜,忽然轻声道:“景澜,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
萧景澜闻言,眉头紧锁,目光深深地望着她:“我只想知道……陈将军一案,你是否也参与了其中。”
白清歌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泫然欲泣,眼中的泪水仿佛随时都要夺眶而出,“景澜,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萧景澜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白清歌轻轻叹息一声,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既然如此,那我也是受人摆布之人。”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几分委屈与脆弱。
萧景澜心中猛地一疼。
他缓缓开口:“你身上的毒,是我昨晚发现的。这种毒,名叫‘蚀心’,是种慢性毒药,毒性发作极慢,一旦发现,多是为时已晚。我母妃便是死于此毒。”
白清歌闻言,心中猛地一震。她隐隐记得,萧景澜的母妃,当年因病去世,且病情极为诡异,当时太医们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毒害而亡。
昨晚萧景澜一眼就看出白清歌也中了毒,中了毒的人,后颈会有不寻常的红点。
“原来是这种毒……”白清歌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秋月果然对我下了毒。”
萧景澜声音柔和了几分:“你……不必担心,我昨晚用了当年太医配给母亲的药浴给你……清洗全身,逼出了一些毒素。你中毒尚浅,只要几日时间就能完全清除毒素。”
白清歌摇了摇头,抹去眼角的泪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景澜,我不怕。过去是我太傻,被人当了棋子。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需要在朝野内外有自已的势力。”
她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我自愿做你的棋子,而不是别人的——只要你愿意护我。”
萧景澜目光深深地望着她,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好。”
他也需要她——需要她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中,为他撑起一个坚强的依托。
白清歌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解脱与欣慰,她抬手擦去泪水,轻声道:“今晚我还需要药浴,景澜你再来帮我?连我的贴身婢女秋月都别有用心,我已经没有可信之人了。”
萧景澜闻言,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她:“你真的……要我来?”
白清歌目光坦然地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脆弱与期盼:“景澜,除了你,我还能依赖谁?”
萧景澜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来帮你。”
药浴很快准备好了,浴桶里飘着淡淡的药香,白清歌褪去衣物,缓缓走进浴桶,任温热的水包裹住自已,药浴的刺痛让她微微蹙眉,但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景澜站在她身边,眼前蒙上了一块布条,他的手有些僵硬,但还是缓缓地探入水中,为她擦洗肩膀,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