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十月初六,应天城外....
今日的城外,没有往日的喧嚣,只有一股肃杀之气。
朱元璋身穿龙袍,立于高台之上,这次身边没有朱标。因为朱标现在一身甲胄,就在大军的前方。
“将士们,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我们浴血奋战,才得到了现在的片刻安宁,可是北元依旧对我皇明虎视眈眈,他们既然对我们的家园报以幻想,依然希望我们是他们的牛羊。”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朱元璋在高台之上做着战前总动员,下面的将士也一起喊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将士们,朕在此等着诸位凯旋,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大明万岁,皇上万岁!”
朱标就在徐达身边,身披金色鱼鳞甲,头戴飞碟盔,足蹬虎头战靴,胯下的马竟然是朱雄英的雪龙驹。这匹马骑的,饶有深意...
“出发!”
随着徐达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开拔,这里没有40万军队,只有10万京军,还有6万火枪兵,朱标自已的2万东宫亲卫,还有一些火头军、辎重兵之类的,也就是20万。再加上边关的边军,三十万只多不少。
朱标的东宫亲卫编入了京军左营,他的身份也算是半透明的状态。
“徐帅,此去漠北需要多少时日。”
朱标计算着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到达大同、宣府等地,大概需要20余天,这还是理想状况下。
“你是觉得,太慢,害怕战绩稍纵即逝,对嘛?”
军中就没有什么太子了,一切都需要以军令行事。
“标下是这么认为的。”
“大军出了山东以后,汤和与傅友德带着前锋营、右营就要去辽东方向,阻击纳哈出了。根据燕王那边的军报,现在太尉蛮子在离大同城外百里的地方扎营了,而纳哈出因为和太尉蛮子没有谈好价格,行军速度很慢,所以我们正常行军即可。”
徐达很无所谓的这样说着,可是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夜晚...中军大营
帅帐之中,徐达坐在主位,帐内就是左副将军汤和,右副将军傅友德,还有一些军中的高级参将,当然还有朱标。
“诸位,我们行军已经10日有余,明日即可沧州,汤和,友德,今夜我们就此分兵,纳哈出一定想不到他的前面还有15万大军在等着他们,火枪兵你们带走三万。”
“末将遵令。”
“剩下的5万就是3万火枪兵和太子殿下的东宫亲卫,我们五万轻骑尽快到达大同府,与燕王、晋王汇合,沐英已经从固原镇东出,从侧翼拖住太尉蛮子。”
这5万可是精锐啊,要是快一点的话,5日便可到达大同府。
“太子殿下,您有什么补充嘛?”
徐达不问朱标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太子亲卫是人家的亲兵,就说太子在这,自已怎么可能不问问呢,这战略意图都是人家定的。
“徐帅,标下就是一员小将。”
“汤帅,排兵布阵我不是很懂行,就说下火枪兵吧,以往我们都是放排枪,打击元军。这个战法需要改变,已经不适用我们的火枪兵了,因为我们的火枪兵在理想状态下,半个时辰可以射击弹丸120发,三万火枪兵半个时辰360万发!”
“虽然这只是理想状态,那就按照少一大半来算,也要有150万发之多,火枪兵以千人为一营,也就是30个营,10个营的火枪兵与骑兵配合,鞑子的骑兵过来的时候,一盏茶的时间内,火枪兵必须在射程之内将鞑子有生力量消耗大半,一盏茶后,骑兵迅速出击,随后步兵、弩兵跟上。”
“还有10个营的火枪兵,占领居高点,从两翼对元军步兵施行打击,交叉火力,那些步兵就是靶子。”
“最后的10个营作为预备队,随时补充。”
朱标大概的说出了汤和东线的火枪兵战术,这些也都是久经战阵的将领,都明白朱标的意思,如果这样,明军的伤亡会小的多。
这个话说的有点天方夜谭,但是朱标说了,他知道现在这些人有点不相信,认为战场岂能这样儿戏,不过很快他们会发现,自已说的还很保守。
热兵器的时代对上冷兵器的时代,就是高三毕业生遇到了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就算这个高中生再菜,也不是幼儿园的孩子可以撼动的。
在朱标这里,大明很快就会是那个高三的学生。
后半夜,大军开拔,汤和和傅友德率领15万大军朝着东北方向去了,徐达则是率领5万轻骑和少量辎重赶往大同府,因为东线汤和没有接引,只有卫所边军大约十几万人马,但是这十几万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能战之兵,所以京军大营、大部辎重都在东线。徐达的西线有本部的5万,还有晋、燕六卫,沐英一部,还有边军。
在路上,徐达和朱标聊了很多,就刚才朱标的话,徐达也说出了自已的看法。
“太子殿下,刚才的战术,对于现在的明军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不过老臣还是很期待那样的时代来临。”
“徐叔,这我都是兜着说的,怕你们说我纸上谈兵,如赵括一般。”
“那私下再说说。”
“徐叔,现在我们等于这五万都是火枪兵,对吧。”
这个徐达是承认的,自已现在虽然只有五万人,可是这五万妥妥的精锐中的精锐啊。
“没错,您的东宫亲卫本就装备了火绳枪。”
“徐叔,你有想过骑兵拿着火绳枪嘛?”
枪骑兵!!!
这句话直接让在马上的徐达愣神了,骑马的战略意义就在于可以快速完成迂回、包抄、冲锋,快速达到战略意图,要是拿着火绳枪,那就是如虎添翼,就算是元军的骑兵再精锐,自已也不怕。
“还有,徐叔,火枪兵一样可以当做步兵,咱们的火绳枪可是有刺刀的,战术从来都不是呆板的。”
这一路上,一老一小就这样讨论着,意见一致,哈哈大笑,意见相左,谁也不服谁。
“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到了大同府,您只能在中军,那里也不能去,更不能上去。”
“徐帅,难道要让我朱家男儿做贪生怕死之辈,孤的弟弟们都在浴血奋战,为这日月山河抛头颅、洒热血,我这位长兄在后面待着?”
“太子殿下,万一...”
“徐叔,没有万一,军人只有战死的,没有吓死的,我的父亲这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