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整两天一夜的调理,砚书与观南终于恢复了些许气色。
客栈里炭火烧得正旺,药香弥漫在整个房间中。谨晗把最后一副药端给砚书,笑道:“你们再不醒,我这药材都快用光了。”
砚书神色依旧虚弱,却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多谢阿谨相救。”
谨晗故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让你别逞强,你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回头记得补上酬金。还有,观南你小子也是——记得给钱!”她将药碗推到观南手中,“趁热喝完,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观南真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谨晗,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活动了下肩膀,忍不住皱眉:“没想到这次受伤竟这般严重,若非你的药救急,只怕要歇上半个月。”
谨晗撇撇嘴,将金子迅速收进自已怀里:“就知道逞强,还好我准备充分,否则你们俩还真得拖着病躯破阵。”
稍作休整后,三人围坐在客栈的木桌前,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客栈内时不时传来过往客人的谈论声,三人不由得多留了些心。随着耳朵一竖,他们从客人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你听说了吗?那个莫奶娘啊,案子定在三天后问斩!”
“唉,这朱小姐命也真苦,明明被如珠似宝的娇养长大,没想到会落得这般下场……”
谨晗若有所思地看向砚书和观南:“看来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行动。”
观南沉思片刻,点头道:“三日之后莫问斩,那我们必须在这两天与她见上一面。”
谨晗眼神微亮:“不如我们从她那对失踪的儿女入手。奶娘的儿子据说在外欠下巨债,如今下落不明。如果我们能知道他的体貌特征,就可以冒充他去大牢探监,看看能否从莫奶娘口中探得更多内情,甚至怂恿她帮忙翻案,还朱小姐一家公道!”
观南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得先确认那儿子的具体模样。赌坊那边应该有他的消息,毕竟他欠下那么多债,赌坊不可能不追查他的行踪。”
砚书深以为然:“而且这里的律法,问斩前是允许亲属探监的,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谨晗微微一笑,双手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去找那家赌坊,打听莫奶娘儿子的下落。若能冒充他去探监,说不定能撬开莫奶娘的嘴。”
砚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那就由我来扮演。易容术我熟得很,只要得了他的体貌特征,保准连莫奶娘自已都认不出我不是她儿子。”
谨晗突然想起观南的师兄——安慈寺假扮她支走黑衣人的僧人,你们这游戏易容术这么不值钱的吗?怪不得可以跳过捏脸。
你们这样搞,显得把背包里唯一一次捏脸珍之重之的我,像个白痴。
她思索片刻,终于忍不住,还是直接问道:“小孩哥,等回头你能教我这招吗?”
砚书抬眼,有些茫然:“教你什么?”
谨晗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易容术啊!我想学!”
砚书略一思索,露出少有的调皮:“可以啊,但你得用那些你喂我吃的药丸来换,各十瓶。”
谨晗闻言差点跳起来:“你这简直是打劫!!”
砚书却不为所动,淡淡道:“那就不教了。”
“别别别!”谨晗忙不迭妥协,叹了口气,“成交!不过你得教到我学会为止,不准半途撂挑子。”说着,她一脸郑重地伸出小拇指:“来,拉钩!”
砚书看着她举起的小手指,歪头思索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意思?”
而在一旁默默“观战”的观南也饶有兴致地“看”向谨晗,忍不住问道:“你这又是什么花样?”
谨晗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你们居然都不知道?”
得,天道这游戏团队细节有待改进啊,连这种民间基础规矩都没教给NPC!
谨晗一拍额头,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她干脆用左手和右手比划起来,一边示范一边念道:“看清楚了,这叫——‘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谨晗做完示范,还不忘用大拇指在两根手指交接处“盖章”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解释:“这是我们那边民间的一个约定方式,拉钩盖章,就等于定下天地契约,一旦约定,无论刀山火海、万里天涯都不能反悔!”
砚书听罢,认真点点头,端正了颜色:“原来是如此郑重的誓约。”
而观南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继续追问:“那为什么要‘上吊一百年’呢?”
谨晗随口胡诌:“呃,这其实……只是个咒语,为了让誓言更加有威慑力。”她眼神闪烁,明显是在瞎编。
观南闻言,沉吟片刻,虽然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暗暗在心里记下:“原来如此,倒是别有趣味。”
谨晗见状,连忙再次伸出小指,对着砚书笑眯眯地说:“好了,刚才那次不算,现在正式来一遍——拉钩!”
砚书这次总算明白过来,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指与她勾在一起。谨晗一脸得意,又不忘用大拇指“盖章”:“好了!等出去以后,你教我易容术,我给你药丸,咱们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早餐摊的香气。
悦来客栈的小二哥满脸堆笑,脚步轻快地在前方带路,身后跟着谨晗、观南和砚书三人。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沿着狭窄的小巷一路疾行,很快便来到了赌坊前。
“几位客官,就是这儿了。”小二哥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恭敬地说道。
他接过砚书递过来的赏钱,悄声道:“小的只送到这儿,再往里就不好进了。若有事尽管吩咐,店里小二随时候着。”
观南微微颔首:“有劳。”
小二哥点头哈腰,转身快步离开,身影很快隐没在熙攘的人群中。
赌坊门前一如往日的喧闹,呼喝声、骰子滚动声不绝于耳。三人站在赌坊门口,谨晗目光扫视了一圈,转头看向砚书和观南,微微点头:“走吧。”
他们一进入赌坊,那种烟火气扑面而来。掌柜的坐在柜台后,正一边吆喝着账房,一边低头拨弄着算盘,显得格外忙碌。
谨晗径直走向柜台,声音轻柔却不失威严:“掌柜的,我们想打听一个人——莫奶娘的儿子。”说着,她从袖中取出几锭金叶子,轻轻放在柜台上,金光微闪,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胖掌柜闻言,立刻抬起头来。那对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狡黠地打量了眼前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市侩的笑意。他不动声色地掂了掂金叶子,满脸堆笑:“几位客官,这可不是外人该打听的事儿。莫家那臭小子欠债跑路多年,谁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砚书横眉,声音冷冽如霜:“掌柜的,不该问的别多嘴。我们今日来此,只是探问些许消息,不想与你们赌坊生事。你若是聪明人,就别把事情搞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