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叶雅琴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紧。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在业界备受尊崇的首席心理辅导师,竟然是秋枫的妈妈。
以往因秋枫的缘故,我与叶雅琴有过数次碰面。
叶阿姨始终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每一次出现都自带光芒,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敬意。
那时的我出于礼貌,从未冒昧询问过她的具体姓名,只知道她姓叶,在一处令人羡慕的单位任职,且人缘极佳。
可谁能料到,我们会在这省城最大的心理辅导中心再次相遇!
叶雅琴看到我时,眼中同样闪过一抹诧异。
但她很快优雅地起身,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向我们问候。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凌风,最近有没有和秋枫一起玩呢?”
听到秋枫的名字,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往昔那些伤害她的画面在脑海中汹涌翻腾。
我迅速低下头,视线闪躲着不敢与叶雅琴对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含糊地说:“呃…… 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没怎么见面。”
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拳,脸上强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试图将内心的慌乱与愧疚深埋。
叶雅琴本该注意到我的神色不对劲,但此时她正好被桌上的座机来电吸引了过去。
叶雅琴接听了电话,微微颔首应答着,面上始终带着一丝友善的微笑。
“放心吧秦爷,她们已经来到我的辅导室了,我会尽全力帮她们的。”
原来,这个来电竟是夏晴的义父打来的,这让夏晴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只见叶雅琴又说了句秦爷再见,她便挂上了座机。没跟我们谈秦爷来电的事,再次与我寒暄了起来。
我和叶雅琴的交谈,成功吸引了夏晴和春雨的注意。
她们很快便洞悉了这位首席辅导师与秋枫的关系。
叶雅琴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由于工作的繁忙,她只有在除夕的中午才抽出了时间陪伴女儿,言语之间满是对女儿的亏欠与自责。
她满怀期待地拜托我,等回到德川市后,希望我能找个机会和秋枫聊聊天,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我嘴上虽然应着,但内心却疼痛难忍。
我深知,自已与秋枫之间早已如同破碎的镜子,再无重圆的可能,再次相见只会给彼此带来更深的伤痛。
这时,夏晴微挑眉头,开口询问叶雅琴这座心理机构是否归她所有?
叶雅琴点头,坦言这是她的产业。
听闻此言,我们几人相视,眼中皆充满了震惊。
凝视着这栋气势恢宏的建筑,我心中不禁感叹秋枫家境的优渥与富有。
我与她家那巨大的贫富差距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我和秋枫之间。
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我内心的痛苦更甚,也使我愈发坚定了在除夕夜选择分手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随后,叶雅琴开始为春雨进行专业的心理辅导,不适合别人在场。
因此,叶雅琴的女助手引领着我和夏晴来到了最里面的家属休息室。
女助手走后,夏晴那明亮的双眸紧紧盯着我:“此时此刻,你在想些什么呢?”
我知道夏晴问的是什么,她肯定已洞察了我内心的想法。
犹豫片刻,我还是道出了心中的所思所想:“秋枫的妈妈如此富有,她们家的资产简直难以估量。我和秋枫之间的贫富差距宛如天堑,除夕夜的分手,对我们双方而言或许都是一种解脱。”
夏晴抬起手,在我的肩膀上有力地拍了拍:“你能明白就好,有时候,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一定要长相厮守!”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我们两人在休息室中陷入了沉默,各自安静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手中捧着饮料,却无心品尝。
透过明亮的窗户,省城那璀璨迷人的夜景如同画卷般展现在眼前。
夏晴注视着窗外,轻声感慨:“省城蜀都市的夜晚真是美极了。”
我也将目光投向窗外,思绪却不由得回到了过去。
我想起了我的妈妈,她已经离开我许久了!
小时候,妈妈在省城工作,那些关于她的记忆如今已变得支离破碎、模糊不清,我就连妈妈的工作单位是哪里也不记得了。
但她那亲切的笑容,却永远镌刻在我心底最深处。
妈妈去世的那一年,爸爸带着我从德川市里奔赴省城,处理妈妈抚恤金相关事宜。
那时的我不到九岁,只恍惚记得妈妈所在的单位来了好多人,他们敲锣打鼓,喧闹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哭声。
那些人悲痛欲绝的模样至今仍在我脑海中隐隐浮现,可我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种阵仗?
后来,我曾多次询问爸爸,爸爸却总是对此避而不谈,那讳莫如深的态度让我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此刻,站在这窗前,望着省城的迷人夜色,那些关于妈妈的零星记忆不断涌上心头。
我情不自禁地呢喃着:“妈,儿子好想您,如果您还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内心的悲伤任意在蔓延,我的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
夏晴察觉到我眼中闪烁的泪光,也听到了我对母亲的呼唤与眷恋。
她神色复杂,最终走到我身后,温柔地伸出双臂,轻轻从后方抱住了我!
夏晴的怀抱温暖而柔软,仿似是这世间最安全的港湾。
我的身体,在那一刻不由自主地猛地一颤,内心涌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对夏晴突如其来拥抱的惊讶,也有深深的感动,还有一丝在黑暗中寻到曙光的慰藉。
在这陌生又繁华的城市里,在这个充满回忆与伤痛的夜晚,夏晴的拥抱宛如一束明亮而温暖的光,直直地穿透我心底的黑暗,照亮了我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
我没有说话,只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任由夏晴抱紧,任由我的泪水滑落。
夏晴也没有言语,把头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能感觉到她抱着我的双臂有些颤抖,她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身体也传来温热的气息。
但我们俩,就是谁也没动一下,她就那么拥抱着我,用她那无尽的温柔与力量给予我安慰与支持。
“想妈妈的话,如果想大声哭出来,你就哭呗。我说过,别怕,还有我呢……”
足足一分钟的拥抱后,这才从身后传来了夏晴轻微的声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