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菱悦一拍龙案,打断了孙远的话,“好一个救友心切!”
又是翻来覆去那句话!
孙远刚被人带上来的时候,关菱悦看他那满身的伤,甚至还有些心软,此时看来,对这些人用现代的心软技术是不行的。
“来人,把证物呈上来!”关菱悦对手下吩咐道。
一旁侍卫得令,将一沓信件和一本账册置于地上。
信件上的字迹清晰可辨,正是孙远与某些神秘人物往来的内容,账册则记录着一些隐晦不明的金银往来。
孙远闭起了眼睛,根本就不去看那些,因为在他看到小五子的一刹那间,他就明白,这些东西已经被皇帝获得了。
孙远的印象中,关菱悦还是以前那个渣渣皇帝,一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都说当今圣上变化巨大,开始的时候,孙远还不信,如今看来,传言非虚啊,这皇帝果然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先是宣称抓到隐藏在宫中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小五子,后来又说已经将他赐死。
原来这一切都是坐的一个局,为得是让像孙远这样的人放松警惕,该干嘛的干嘛,一旦有了机会,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而作为中书舍人的孙远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甚至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已做的是天衣无缝!
“孙远,朕一直认为,你不是那种特别贪财的人。况且你作为一个中书舍人,应该知道假传圣旨,那是要被诛杀九族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做?你告诉朕。”关菱悦盯着孙远道。
“事已至此,臣无话可说!”孙远也是闭起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任由宰割的样子。
徐磊看了看孙远,不由得气从心头起,道:“陛下,看来还是打得轻,待臣让人再好好教训教训这厮!”
关菱悦看了看他满身的伤痕,对徐磊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道:“孙远,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死不足惜,想想你的妻儿老小,族里族亲,他们可是无辜的呀,却还要同你一样受这个罪!”
孙远苦笑了一下,道,“陛下,他们也是死不足惜,谁让他们有我孙远这般的亲人!”
关菱悦看了看孙远胳膊上那已经部分凝固的血液,冷冷一笑道:“好,孙远,你是不怕死的,那朕便送给你一个新的方法,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死亡。”
关菱悦命人将孙远绑在椅子上,将他的双手用绳子捆在椅子后面,在他手掌的下方放一只木桶,这样,孙远的血液就会经过手掌“啪嗒”、“啪嗒”,滴入木桶之中。
这种刑罚,虽然看似简单,其实特别考验人的精神,有多少人,耐住了酷刑,却经不起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那“啪嗒”、“啪嗒”之声,显得尤为刺耳。
每一个声音响起,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
孙远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他试图挣扎,可绳子却是越勒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每一声“啪嗒”声,都像是敲打他的神经,在抽走他的生命之力。
孙远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却又时不时闪过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家人的担忧。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远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了家乡的山山水水,还有妻儿老小的笑脸。
他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冷汗不停地冒出来,他感觉到,那汗水和着血液一起流进了木桶里……
孙远脸色愈发苍白,但他仍是紧咬着牙关,不说一句话。
关菱悦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也有一丝不忍,但很快那不忍就被威严取代,
“孙远,听见了吗?你的血将会这样一滴一滴的流出,直到你变成为一具干尸。
而你的妻儿老小也会如同你一样就在这“啪嗒”、“啪嗒”之声中死去。”
孙远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谁主使你这么做的?”关菱悦趁热打铁的说道。
孙远嘴唇颤抖,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
“来人,将孙远抬入密室,让他独自去享受这个过程。”关菱悦挥手道。
“遵旨!”
话音刚落,立即上前几个侍卫,抬起孙远就要往密室送。
“不要啊,陛下,我说,我全说!”孙远的精神已经崩溃,大喊道。
“停,”关菱悦大叫一声,随即,侍卫们停下了脚步,孙远绑着孙远的椅子又重新放下。
关菱悦缓缓走到孙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孙远的嘴唇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已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陛下,是……是刑部尚书刘崇刘大人。”
关菱悦的眉头紧锁,刘崇,果然抓住了这厮的尾巴。
刚刚在朝堂之上,冯午和刘崇二人争相要求对历枭一案三堂会审的时候,关菱悦就想到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此时看来,这真是用了一个声东击西之计呀!
表面上看,这是大公无私,实际上是要表明此事与他们无关呀!
关菱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孙远,你要把话说清楚。”
原来,孙远原本是青山县的一个穷秀才。
这青山县地处偏远之地,距离京城千里之遥。
那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地方,只有寥寥几条崎岖蜿蜒的小路与外界相通,完全符合“穷乡僻壤”的标准。
那个村子里的人们过着简单而贫苦的生活,大多以耕种几亩薄田为生。
家境贫寒的孙远却是心怀青云之志,一心要在科举路上闯出个名堂。为此,他冬读三九,夏复三伏。
那一间破茅屋、几本翻烂的书卷和无数个孤灯残影的夜晚,是他苦涩科举生涯的见证。
可命运弄人,多次科考下来,孙远总是铩羽而归。
我即便是这样,孙远依然没有放弃这条科考之路。
有一年,孙远进京赶考,由于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他足足走了数月,双脚磨出了无数个血泡,鞋子也早已破得不成样子。
这个时候,孙远已近乎身无分文,一路风餐露宿,疲惫不堪。
孙远在路过一处山林时,竟遭遇了一伙山贼。
这群山贼如恶狼一般将孙远围住。
山贼们眼神中满是贪婪和凶狠,紧紧的盯着孙远。
孙远抱紧包袱,那里面是他最后的盘缠和一些他自认为珍贵的书卷。
他苦苦哀求,声音带泪,求这些山贼们,看在他是进京赶考的份上,放过自已。
山贼们哄然大笑,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山贼嘲讽道:“你这穷酸秀才,还想着进京赶考?你可知道那考场是啥地方?没钱没势,你连考场的门都摸不着!”
另一个山贼接口道:“就是,那考官哪个不是收了大把银子才肯松口?你这穷鬼,就算有几分才学,没银子打点,也是白搭。”
还有山贼在一旁起哄:“我们在这山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书生,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回去。
就看你这样子,考了怕是也不止一回了吧?还没有想明白,别做这白日梦了,把钱财留下,兴许爷爷们还能饶你一命。”
山贼步步紧逼,其中一个山贼举起大刀,作势就要砍向他。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一阵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
刑部尚书刘崇率领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他身着威严官服,神色冷峻而威严。
刘崇一声怒喝,声震山林,山贼们被这气势所震慑,再一看是官兵来了,丢下孙远,纷纷逃窜。
孙远如获大赦,瘫倒在地,冷汗湿透了衣衫。
刘崇下马,走到孙远面前。
孙远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敬畏。他赶紧弹了弹自已身上的尘土,对刘崇磕头道谢。
刘崇看着眼前这个狼狈却有着不凡气质的秀才,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刘崇温和地询问孙远的情况,孙远便将自已来自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的青山县,以及在那里的出身、科举的坎坷以及此次进京赶考的艰难和盘托出,话语中满是辛酸。
刘崇听后, 再次打量着孙远,他发现这人虽然身处困境,却谈吐不凡,对治国之道也有自已独特的见解,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盘算。
刘崇思忖片刻,想到中书舍人一职正需这样有学识的人才。他决定举荐孙远,便将自已的想法告知孙远。
孙远听闻,先是一愣,随后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