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凌厉的箭矢如闪电般自远方疾驰而来,精准无误地射中了刘若白的身躯!苏悦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见刘若白那赤裸的身躯毫无防备地扑倒在自已身上。她惊恐万分,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他推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拾起散落在地上那残破不堪的衣物,匆匆披于已身。此刻,焦急万分的凤九逸正朝这边狂奔而来,苏悦一见到他,泪水便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抑制地奔涌而出。
凤九逸刚刚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被她厉声喝止:“别碰我!”声音充满了决绝与痛苦。
“阿悦,对不起,我来迟了……”凤九逸凝视着她,满脸懊悔与心疼,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只得随手解下自已的披风递到她面前。
“是啊,你来晚了……”苏悦颤抖着双手接过披风,紧紧地包裹住自已瑟瑟发抖的身体,放声恸哭起来。
而此时的刘若白早已被他人牢牢制伏,周围的人们目睹此景,心中已然明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刘若白和苏悦,耳边回荡着苏悦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不散。最终,苏悦因过度悲伤导致体力耗尽,昏厥了过去。
直到确定她已失去意识,凤九逸方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当目光触及到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时,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上心头,他恨不得立刻将刘若白碎尸万段!
*
雨已经停了,无心找来了一辆马车,看向凤九逸,目光扫过他怀里的人,只见那人伤痕累累,狼狈不堪。无心轻声说道:“殿下,可以出去了。”
凤九逸抱着怀里的人,一步一步走向山洞外,两边的侍卫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们,直到两人上了马车。
凤九逸透过门窗吩咐道:“把刘若白关到府里的地牢里,本王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侍卫齐声应道。
马车上,回的路上凤九逸给苏悦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了一下,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帮她换上。
等到了客栈的时候,已经有大夫在等着了。大夫仔细地检查了苏悦的伤势,处理完伤口后开了一些药。
凤九逸让人给她擦拭了一下身子,换上了新的衣裳。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自责,他视若珍宝的女人,竟然遭受如此大的伤害。
苏悦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伤口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痛苦地皱起眉头,试图坐起身来,但却发现自已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她听到声响,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一眼便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一紧,连忙躲进角落里,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凤九逸缓缓走上前,柔声唤道:“阿悦……”
“别过来,出去!”她惊慌失措,嗓音颤抖着。然而,凤九逸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急得再次怒吼道:“出去!”这一声吼让她舌头上的伤口再度刺痛起来。凤九逸见状,心疼不已,赶忙应道:“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别激动。”说完,他转身离去。
待凤九逸走后,苏悦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打湿了衣襟。她躺在床上,思绪纷飞,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凤九逸啊,如今的我已不再纯洁,又如何能配上如此优秀的你呢?她默默地想着,心情愈发沉重。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紧接着,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娘,我送些吃食进来,可以吗?”
“进来吧。”她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小姑娘将食物端至苏悦面前,伺候她进食后,又为其洗漱。看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小姑娘忍不住笑了笑:“姑娘可真美!”听到夸奖,苏悦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小姑娘从自已的袖子里拿出一本话本子递给她,并说道:“姑娘,这是公子给您的,让您不要老是想着那些伤心事。”
苏悦伸出手接过话本子,然后轻声问道:“他在外面吗?”
“是的,公子一直守在门外,未曾离开过。”小姑娘回答道。
苏悦望着门口,又看了看手中的话本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时,小姑娘自我介绍道:“姑娘,我叫小禾,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苏悦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小禾便退到了房间的一角。
半晌之后,小禾突然开口道:“对了姑娘,有一个男子自称是您的哥哥,想要见您,是否愿意接见他呢?”
苏悦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因为现在她对于男性仍然心存恐惧,只有女性才会让她感到安心。她看到小禾走出房门,与外面的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又回到了房间里,静静地站在一旁。
五日后,她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天,她从小禾那里得知,她们即将启程返回府邸。于是,在小禾的搀扶下,她迈出了房门。那一刻,她惊讶地发现整个客栈都被凤九逸包下了,此刻除了小禾和她之外,再无其他人。走到客栈门口,她看到远处有几个身影,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背对着她。随后,她登上了马车,很快马车便缓缓启动了。
凤九逸想得非常周到,他担心苏悦会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特意送来许多话本供她消遣。同时,他也了解到苏悦害怕与人接触,所以事先叮嘱好了所有的下人。
两天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府上。念夏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苏悦,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奴婢没能保护好您,真是该死啊!”
苏悦松开小禾搀扶的手,心疼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念夏,你的伤怎么样了?”说着,她伸手拉住了念夏。
念夏连忙摇头回答道:“奴婢没事,只是些小伤罢了,倒是让娘娘受苦了。”说完,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夜晚,熟睡中的苏悦突然从床上坐起,额头上满是汗水,眼神惊恐地四处张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守在床边的念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焦急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悦喘着粗气,紧紧抓住被子,声音颤抖地说:“备水,我想洗一下。”说完,她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强忍着不适,再次催促道:“快去备水!”
念夏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准备热水。很快,热气腾腾的水盆就摆在了房间里。苏悦看着水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咬牙走进水盆,将自已整个浸泡在水中。她拿起一块手帕,用力地擦拭着自已的皮肤,仿佛要把所有的污垢和丑恶都擦掉。
“都出去!”苏悦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念夏和婢女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们默默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留下苏悦一个人在水中哭泣。
苏悦一边用力地搓着身体,一边低声抽泣着。她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她觉得自已好脏,无法原谅自已曾经的所作所为。
站在门外的凤九逸静静地听着苏悦的哭声,心如刀绞。这些天来,他一直默默守护着苏悦,却始终无法走进她的心。她每天都要洗好几次澡,每晚都会惊醒好几次,甚至开始害怕黑暗,害怕男人。就连自已,也无法见到她一面。凤九逸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苏悦走出阴影,他感到无比的无助和无奈。
第二日,苏悦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凝视着手中的和离书,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她紧紧地握住那份文书,手微微颤抖着。
一旁的小禾紧张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与疑惑:“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苏悦即将做出的重要决定。
苏悦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已经配不上他了。”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小禾似乎还想再劝说几句,但被苏悦打断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去找殿下来一趟吧,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
苏悦让念夏搀扶着自已走向榻边,然后缓缓坐下。她静静地凝视着案几上摆放整齐的糕点,那是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念夏注意到她的目光,轻声说道:“娘娘,这些糕点是殿下吩咐人特意制作的,您要不要尝尝?”
苏悦点点头,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后皱起眉头:“咦,味道不对,不好吃,是不是换了厨子?”
念夏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啊……是的,换了一个人。”她不敢告诉苏悦,这些桂花糕其实是凤九逸亲手制作的。
苏悦将手中的桂花糕放回盘子里,用手帕擦拭干净双手,轻轻揉捏着太阳穴,目光投向窗外的细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直到突然听到脚步声传来。
她转过头,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恐惧和不安。凤九逸慢慢地走进房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当他走到榻前,坐在苏悦身旁时,她才敢抬起头,怯生生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凤九逸面容消瘦,神情憔悴,与以往相比判若两人。
小禾和念夏见状想退下去,还没走几步,苏悦着急道“小禾,念夏,你俩一旁候着。”她心里还是害怕一个人和男的相处。念夏和小禾对视了一下,无奈之下还是静静站在房间一旁。
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直直地盯着苏悦,轻声说道:“你终于肯见我了。”
“殿下憔悴了不少。”苏悦心疼地说道。
“你也一样。”他仔细端详着她,心中不禁一痛。他之前好不容易将她养胖的肉,这几天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凤九逸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然而,苏悦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生怕自已会忍不住落泪。她的双手在案几下紧紧攥住,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勇气。犹豫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殿下,你把刘若白怎么样了?”
“提他做什么。”凤九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殿下为难……”
“交给官府或者大理寺吧,不要脏了殿下的手。”苏悦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凤九逸的手段,如果他出手,刘若白恐怕没有活路。虽然她恨透了刘若白,但她不希望凤九逸因此背负恶名。
凤九逸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怕。”
苏悦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我们是夫妻,分什么你我?”凤九逸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坚定而又执着。
苏悦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很快就不是了。”说完,她抬头看着凤九逸,眼中闪烁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