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样啊……”少女轻轻点头表示了解。
“不好奇我喂她吃的是什么?”蒋峙问。
“不好奇啊,”徐欣安神色如常,与他视线相对间未露出一丝端倪,“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兴趣爱好。”
“性趣爱好……”蒋峙念着这四个字,唇间溢出抹莫名的笑。
就在这时,远处爆出阵急声的枪响。
二人通过梯子到了二楼的屋顶,遥遥望去,约莫十几个身穿囚服的男人,边跑边举枪对着后方的丧尸疯狂射击。
双方呈势均力敌之态。
徐欣安观着他们的逃跑路线,不禁微微蹙眉。
不会把丧尸引到他们这里来吧……
正想着,后背突然传来股力道,将她推下了房顶。
求生的本能叫她寻着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即将坠落时,徐欣安猛地一伸手,牢牢攀住了屋檐的边缝。
刚抬头,就猝不及防地落入一人深晦的眼中。
蒋峙双手插兜,慢慢俯视于她,轻勾唇角,“牺牲一个,换取大部分人的生存空间,这不是你说的么?”
“掉下去,旁边田里就有辆电动车,还是带音响的。”
他笑着建议,“挑个dj狂飙,不比你那西瓜小车好?”
明明是张俊逸迷人的脸,此刻却透出无尽的恶意,令人心颤身寒。
“再不舍已为人,他们可就要出事了。”
说着,蒋峙便要去拨她的手。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做坏事的囚犯,死有余辜!”
蒋峙并未因她这句话有所动容。
眼见自已就要掉下去,面对他的冷情与无动于衷,徐欣安红了眼睛,委屈的大喊,“我一点都不舍已为人,我自私的很。”
“你和那车人的生死与我何干,但周逸之不能出事,我要他好好的活下去,我更不希望看见他遇到一丝危险!”
泪珠从她白净的小脸上滑落,说话时也带了鼻音,又软又沙,“蒋峙,你不要仗着救我一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根本就不需要!”
就在徐欣安松开之时,始作俑者却抓住了她的手,拎小孩儿似的把她拽了回来。
脚尖刚着地,身侧便响起他的声音,“周逸之知道我亲过你吗?”
“他不是……”徐欣安呆住。
坏了,中计了。
人在逃过一劫时免不了心生庆幸,这种惊险刚过的状态下也最不设防,所有的回答都是下意识,发自内心的。
徐欣安也不例外。
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她早就预料到蒋峙不好骗,已经做好了他随时发难的准备。
掉下去的概率一半,也摔不死她,所以徐欣安并不怕,多是装出来的。
回了屋顶,这种赌徒心理成功后的侥幸和自喜却把她带入了阴沟。
原来,蒋峙在这里等着她。
尽管她已经最快做出反应,但说出去的三个字还是将她彻底暴露了。
环环相扣,没想到在这里出了空子。
蒋峙此人,果真和周逸之不是一个段位的。
回想着整局,从那把刀开始,徐欣安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哪有什么顺便,都只不过是刻意为之。
拿他东西,跟着他的行踪,学他说话方式,最后又好巧不巧地吻他,在他和周逸之二人即将爆发冲突时刚好醒来,忘记的又是最关键的事。
种种加在一起,不多想都难。
而徐欣安利用的就是这份多想,让他以为自已居心叵测,故意借周逸之接近他。
在仙鹤会所被尼尔打的那男人跑到国外都能让蒋峙揪回来,足以说明他不仅讨厌别人算计,还喜欢亲自处理。
所以徐欣安才胆大的“舍已为人”,跳下车吸引丧尸。
蒋峙追来,她就正好借周逸之洗清自已。毕竟,一个人都能为了他死,这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
由此,她之前做的那些事都可以解释成为意外和巧合,他的多想也全都不成立。
枉她精心算计一场,即将成功时却被蒋峙试探出来装失忆这事。
“行啊,胆子够大。”蒋峙笑着低头看她,眸色却冰冷危险,“玩儿到我这来了。”
他还未有所动作,下面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强力撞开。
是那队囚犯,看样子死了两三个,剩下的灰头土脸,可一抬头瞧见他二人,尤其是她,瞬间眼中冒出邪恶的光芒,连带着人都精神不少。
经过杀戮的劫后余生,性欲反而高涨起来,早在和平时期这些人就没有道德的作恶,更遑论现在秩序崩塌的末世。
在徐欣安向下看时,他们正好举起了枪,以武力威胁,“上面那俩,再不下来就开枪了!”
徐欣安转头,却见蒋峙面无表情,不反抗地就往下走。
尽管知道这些人不安好心,但境况所迫,下去还有转圜的余地,总比在这儿被射成筛子要好。
到了院子里,他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流连,几人举枪对准蒋峙,另外几人走过来拽她。
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下手也不会有什么轻重,她的手腕立时浮出一圈红痕,耳边是他们调笑的污言秽语,“还挺嫩,好好伺候伺候哥几个,给你留个全尸。”
上衣的外套即将被拉开时,蒋峙也没有任何表示。
靠人不如靠已,徐欣安不会傻到让别人来为自已的未来负责。
眼下情况严峻,双拳难敌四手,只有从他们内部瓦解方为上策。
想着,徐欣安甩开外套拉链上的手,退后一步,解了头上的发带,如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弧度微弯。
她笑了起来,给人一种又甜又媚的感觉,“你们不能温柔点儿么?我又跑不掉。”
“你们老大是谁啊?第一次,人家总要找个最强的嘛……”
她嗲嗲的撒着娇,没几秒,一脸上有个刀疤的中年男人抓住了她的发带,其余几个则不再敢上前。
看来,这人就是他们目前领头的了。
瞧他腰间别着的枪,徐欣安掩下眸中的算计,用房间里有白丝的借口哄着他进了屋。
刚关上门,外面就爆发了激烈的枪响。
趁刀疤男转身开门出去,被影响心神之际,徐欣安将他别在后腰间的枪一把抽出,对准他的脑袋,声音冰冷,“把手举起来,不然我打死你。”
“他妈的臭……啊!”
一枪打在他右腿上,刀疤男终于止了骂声照做,被她用枪抵在腰间缓慢向外走。
院中的人见此情景,不甘不愿地只得停火。
在她不远处的墙体后,蒋峙手拿把M4突击步枪,射杀一人后转头看她。
“蒋峙,你走!”徐欣安大声道,在匪徒蠢蠢欲动之时再次威胁,“都别动!不然我打死他!”
此情此景,二人都离开不了,徐欣安不介意让蒋峙承她一个人情。
她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能这样不过是占得先机,打了刀疤男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刀疤男用眼神示意他们,在下个呼吸时,他突然侧身,绝对的力量撞得徐欣安一个踉跄,就在即将被击中之时,耳边传来道破空声响。
蒋峙举枪将刀疤男爆头,而后搂着她闪进了最里面的屋子内。
没了刀疤男的牵制,无数的子弹飞来,射穿门板,卡进墙壁里。
蒋峙弯腰护在她头顶,将不锈钢的桌子作以掩护,借着电视屏的反光将靠近窗边的两人解决。
子弹穿击,打破玻璃,四碎了一地,血液如注般浇灌。
枪匣也变空,就在囚犯们即将冲进来时,一道淡紫色的雷网把他们拦在了原地,有三人的手臂瞬间变焦,截断般掉落。
此起彼伏的痛苦呼声冲进耳朵里,剩下的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有前车之鉴在前,纵使这雷网断续不稳他们也不敢轻闯,只得从远处朝屋子的方向开枪。
噪声不断。
徐欣安看到这一幕,猛地甩开蒋峙,在子弹飞来时又躲避着将身体下压,不受控制地趴在他身上。
“你故意的,你明明能在一开始救我!”徐欣安紧盯着他的眼睛,眸中恼意渐重,“吓唬人就这么好玩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搭上自已救个骗子?”蒋峙启唇反问。
“你以为在会所时是我自愿的?你以为我想亲你?!”少女颊染粉红,怒目而视。
“没人能算计我后还好好活着。”
他的瞳仁漆黑,眉眼桀骜,仿佛视一切人伦道德礼法于无物。
“好啊,蒋峙,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徐欣安将挟持刀疤男的那枪抵在他腰间。
“那就来,看看咱俩谁先死?”蒋峙神情嚣张,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少女并未有丝毫留情,敢说敢做极了,几乎是下一秒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血肉,深深嵌入地板,留下印痕。
蒋峙一声未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便狠掐她的脖子。
二人倔得毫不相让,一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狠劲。
他的力道重,让人眼前发晕呼吸不过来,徐欣安也没有吃亏,又射出两发子弹,直到弹匣空了才扔下,她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像他一般,扑上去狠掐他的脖子。
外面的枪声不断,僵持的两人额间也生了细汗。
目光相望间,分不清是谁先松手,唇与唇相贴,吻得汹涌又暴力。
他还要回去见他父亲,她还有未完成的事,即便自尊使然,他俩也不能死在这里。
蒋峙咬她,徐欣安也不服的回击,血腥味蔓延着,这样的吻法如同两头野兽,相互攻击又不得不相互取暖。
徐欣安知道,要不是自已拖累,再加上给他的这几枪,凭借地形与他的力量和机敏,纵使没有异能,外面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苦头吃了,也得给人点儿甜头,毕竟还要靠他走出这里。
异能在吻过他们两个人后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徐欣安只好将那枚晶核握在手中,运行吸收。
蒋峙的雷系异能在今日多次使用,已经耗空,现下疯狂地汲取她渡来的力量补充。
被子弹打穿的身体修复到完好,充盈的雷电之力化为一片片锋利的刀刃,从屋内瞬间爆出,将围在外面的囚犯凌迟般切割,血肉模糊喷溅,发出阵难闻的焦味儿。
屋内开始对话。
“撂着一车人不管过来救我,现在又逼我亲你,蒋峙,你根本就没有追究别人骗不骗你的意思。”
徐欣安唇瓣染血,垂眸与他对视,有气无力地哑声骂道,“色欲熏心。”
微卷的发尾落至他的肩膀与臂间,柔软缠绕。
他笑一声,“我色欲熏心?”
蒋峙握紧她的腿,强势的力量让少女动弹不得。
“我要这样,在会所那时候你就走不了了。”
他模样从容,眼眸却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