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一个平庸的名字。
平庸的样貌,平庸的身材。
平庸这两个字,几乎贯穿了我碌碌无为的一生。
我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慌乱的掀起睡衣,肚子上的肥肉被挤压成一团,不过,它是完好的。
我长呼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是个可怕的噩梦。
感受到脸颊有冰凉的水珠滑落,我胡乱的抹了一把,转头看向陈旧有些泛黄的床单,上面已经被汗水浸湿成一个人形。
没办法,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血色的月光下,我被一个没有其他五官,只有一张嘴的怪物贯穿了身体啊。
它那如刀一般的爪子就从我的胸口贯穿而出,那种疼痛,和诡异的感觉,即使现在已经清醒,还是久久不能忘却。
不单单是怪物,我还看见了无数个我,被砍断四肢,割破喉咙,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我甚至能闻到自已腐烂发臭的味道。
我本能的抬起手臂闻了闻,除了有些汗酸味,没有其他的味道。
看来自已被那噩梦影响的太深了。自已出了一身汗,似乎也该洗洗澡澡了。
温热的水冲洗在身上,虽然已经习惯每天都会冲澡,身上并没有灰尘,但我还是拼命的搓洗皮肤,直到变红。
那股腐臭的味道,自已永远也忘不掉。
清洗过后,用手抹去镜子上的水蒸气,看着镜子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自已,心中充满了茫然。
人们常说,三十而立,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或许有人能做到,可我却没做到。我已经到了三十岁了,却还是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身边的朋友,该成家的成家,该立业的立业,而我仿佛是一面反向的镜子。
创业失败,感情经历为零,没有任何积蓄。却还怀揣着幼稚的梦想,想要靠写小说为生。
笑话,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连中学都没有念完的人,竟大言不惭的想要靠写作为生。
你看,镜子里的那个人,多好笑啊,可是,你为什么不笑啊,为什么要哭呢?
将卫生间整理好,换上一身已经被洗的有些褪色泛白的牛仔裤,一件黑色的卫衣。
南方的4月,可以说是最好的时段,虽有春风略带寒意,又不是那么刺骨,太阳带着温度,又不会那么炙热。
我所住的,是母亲留给我的房子,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母亲去世了。老妈活的该好好的,生我的时候比较早,今年也才五十多岁。
她只是去外打工,毕竟,家里还有一只蛀虫嘛。
当然,我也不至于还需要张嘴跟母亲要钱。自给自足还是没问题的,但她似乎是明白自已的儿子,这辈子恐怕也没什么大出息,养老就别想了,自已工作攒点养老钱吧。
而我只能靠写写网文,但其实几乎没有收入,主要收入还是帮人代打游戏,维持基本开销。
看着面积不大的房间,冷冷清清,一时间有些惆怅,自已这样的生活下去,真的可以吗?
‘呼噜’
胃正在向我发出信号,大脑中也出现特别强烈的信念。
好饿,真的好饿,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我再不吃点东西,会死的。
我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无奈的又关上。赶快的穿上鞋,冲出家门,我要吃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过对进食这么强烈的欲望。
有的时候,毕竟代打的收入并不稳定,一天只吃一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我已经习惯了,可这次为什么会这么渴望食物。
有人会疑惑,为什么我一天吃一顿,却还是瘦不下来。这可能是遗传吧,我老妈就胖,我就算一天只吃一顿,也瘦不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喝凉水都胖的人吧,又多了一个别人嘲笑我的理由,无所谓了,也不差这一个。
我跑下楼,第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炸鸡汉堡店。他家很难吃,平时就算经济充裕的时候,我也不会上他家吃东西,但我现在没得选。
我要立刻、马上吃到东西,这个可能会更快一点。
将一个汉堡三四口的吞入腹中,店员与其他客人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虽然一个汉堡下了肚,可那种饥饿感并没有消失。
又点了两份,又是快速吃下。依旧不够,。
我像入了魔一样,疯狂的进食,当我恢复清醒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吃了足足二十个汉堡,这才摆脱那种强烈的饥饿感。
拜它所赐,我手机中的钱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
今天的我,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伸手本能的想掏根烟,却发现由于出门太急,根本没有去拿电脑桌上的烟。
只好又转身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盒。
回到家里,我坐在电脑桌前,熟练的将电脑打开,第一时间,当然是看自已的网文数据。
呵呵,真的是惨不忍睹,加入书架的只有寥寥几人,评论区也都是出言嘲讽我粗烂的文笔。
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想要将我脑中的世界呈现给每个人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用文字去表达。
看来这篇网文又扑街了,虽有不舍,毕竟我给了他们一个世界,给了他们人物性格与经历,小说中的人物,在我眼里,就是另一个世界活生生的人啊。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终归是要败给我所在的现实。
要重新构思一部小说,可要写些什么呢?对,我昨天的恐怖噩梦,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那样清晰。
现实与绯月,可怕的怪物,有罪的人。
这样的生活还在继续,新的小说,不出意外,又扑街了。
转眼已经两年过去了,我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两个字——平庸。
而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申请好友,由于彻夜代打游戏,看到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居然是通过我之前看到新闻的留言加的我,当时我只是借楼宣传我的小说啊,他加我,是编辑看上我的小说设定了嘛?
可他说他不是编辑,他还告诉我,我小说的世界都是真的,他疯了吗?
不过,不管他疯没疯,我都想与他聊聊我脑中关于小说的构思。
毕竟,身边的朋友与平庸的我,显得格格不入,渐渐都失去了联系,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失败到不能再失败的人吧。
没关系,网络是个好东西,我可以在上面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会听我说我脑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构思。
可是,他为什么也不回消息了,我又失去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嘛?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一个人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刚刚更完小说,伸了一下懒腰,却看到有人给我发送了消息。那个朋友,他又回来了。
他给我发了一张自拍,是个十分帅气的男生,看上去比我小不少,但也有可能是我长得老。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生,我认识,在我两年前的那个恐怖梦里。
我记得,他叫沐染。
那个恐怖至极的噩梦,直到现在两年的时间,我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甚至是每一个细节。
我记得我当时拥有一块漆黑的怀表,当时还有两个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时溯]。
他跟我说,我的能力很强大,虽然我不懂,但我感觉到他在认可我。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认可,一个帅气英俊,有头脑,有能力的人,一个我想成为,却终极一生也无法实现的向往。
他认可了我。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我想要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他,哪怕为此付出我的一切,包括这条烂命。
可又一次被拉入那个恐怖且诡异的地方,我竟然意外的又见到了那个认可我的向往。
可他却变了,他的气质变了,与我印象中那个温柔,沉稳的样子完全不同。
但反而他变得更加强大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变成另一个人。
现在的他,还需要我吗?
我,也能像他一样的变得强大起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