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云婳所说,联想到那个男人刚刚讲述的事情,而自已面前正在经历的诡异事件,似乎都在向自已证实,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在未来的时间线中相遇,未来的自已拜托那个男人来阻止爱人遇害,而云婳所说的定命无法改变。
想到这里,心中的某个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了,强烈的悲伤情绪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不受控制的抱头痛哭。
脑中不断浮现出温馨的一幕幕画面,
“老公,累不累。
哎哟,我们的人民公仆回来啦。
哼,你干脆住在局子里算了。
老公,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我原本干涩的喉咙更加疼痛,但这种痛,和我此时心绞一般的疼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云婳站在不远处,没有离开,也没有催促,眼中倒映着一个悲伤男人狼狈不堪的身影,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的走廊中回荡起沉闷的声响,像是脚步声,但我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生物能发出如此沉重的脚步声。
云婳精致好看的眉头皱到一起,美目看向声音的传来的方向,而那无尽的黑暗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如果你打算活着离开,不如找一间牢房呆着,很快就好了。
如果你打算一直在这跪着等死,我也没意见。”
云婳的声音平稳,似乎并没有因为那脚步声而变得惶恐,但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那漆黑的走廊。
跟随她的目光,我看到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庞大的身影渐渐走了出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时,还是让我感到震惊。
它有头,有五官,有四肢,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它与人这个字联系在一起。
皮肤发黑如墨,散发着恶臭,如同下水道里沉淀已久的淤泥一般。五官像是从腐烂膨胀的尸体上挖下来,强行放在自已脸上,甚至隐隐有要脱落的样子。
粗壮的手臂拿着一把布满铁锈的巨斧,另一只手上拎着一条锁链,随着他慢慢走出阴影,也看清锁链的另一端,拖着一个仅剩下半身的尸体。
而它似乎看到了走廊中的我们,随即停下脚步,怪异有些别扭的声音,从它那张不知是从什么人身上扯下来的嘴里发出。
“罪人,不……准,离开……牢房。
离开……牢房,死!”
云婳用袖子遮住口鼻,一脸不悦的说道。
“闭嘴吧,臭死了!
讨厌死这个地方了,本来就臭的要命,结果你更臭。
正好你自已送上门,省的姑奶奶我去找你了。”
云婳正说着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挡在她的面前。
“云婳姑娘,你快走,我来拖住这个怪物。”
那怪物似乎是被激怒了,丢掉手里的锁链,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我们移动过来。
“罪人,死!”
我本能的咽下口水,随后摆好姿势,虽然不知道平时打拳的招式对这个怪物有没有用,但我在这里不能退缩,我是一名警察,要保护好身后的那个姑娘。
“大叔,你连[罪]都没有唤醒,逞什么英雄,拜你所赐,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悲伤,有了不少的灵感。
这首安魂曲送给你的爱人,希望也能安抚她的灵魂。”
云婳在我一脸诧异的目光下,从我身边走向那个怪物,而她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漆黑的麦克风。
那怪物举起手中的巨斧,作势就要向云婳劈砍下去,还没来得及等我喊出小心。
一段悲伤,悦耳,且空灵的声音,透过云婳手中的麦克风传了出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之上。
那怪物高高举起的手臂,随着云婳的歌声而剧烈的颤抖起来,随之如同玻璃一般破碎一地。
那怪物想要后退,而他的左脚也同样如此破碎,巨大的身体失去重心,直直的向后倒去。
歌曲悲伤,旋律悠扬,却又像温暖的怀抱,安抚着每一个悲伤的灵魂。
一首从未听过的歌曲结束,等我从歌曲中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庞大的怪物已经化作一地碎屑。
我呆呆的看着云婳,她手中的麦克风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见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支银白色的口红,一脸愁容。
“这只嘛,哎呀,这是人家刚买的,很喜欢这支的,真是烦死了。”
听她说完,摘掉口红的盖子,轻轻的将口红涂在她粉嫩的嘴唇上,随着‘啵’的一声,涂了口红的云婳更加漂亮,宛如仙女下凡一般,着可能是我可以想到的最好的赞美词了。
她的表情十分悲伤,就好像刚刚的我一样,似乎是在做一个痛心的决定,将口红整个拧了出来,纤细的拇指放在口红的顶端,微微用力,口红断成两截。
看着她奇怪的举动,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云婳姑娘。”
“干嘛!”
她回头看向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眼底含着泪花,十分惹人心疼,可我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婳姑娘,你说我的[罪]没有唤醒是什么意思?”
问完这句话,我发现周围的一切开始如同飞灰一般消散,墙壁和头顶正在消失,而它消散却没有落下,而是向天空飘去。
由于一直是在监狱走廊,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天空上面,竟是一轮诡异血红的月亮,血色的月光落在我和云婳的脸上。
“我们是罪人啊,才会来到这里,我们都有[罪],而[罪]是杀死那些怪物的武器,也是我们回到现实世界的钥匙。”
罪?我也有罪嘛?是的,我有罪,某种意义上来说,殴打犯罪嫌疑人,已经触犯了法律,可我的罪,又要怎么唤醒。
正当我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变了,而此时,我的双手正在死死的掐住那个男人的喉咙,他的表情十分痛苦,额头的青筋也都爆起。
回过神来,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那个男人剧烈的咳嗽,双眼含泪的抬头看向我,
“苏柏大哥,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的爱人。”
他的话,让我的心再次像是被刀扎进去了一般,我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后,将扣住他的手铐打开,随后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