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肖立樟拒绝了王跃强等人的邀请,直接返程回岩台山市了。
易学习三人本来也想拒绝,但听说是在县委食堂安排的,便也不好拂了王跃强的面子,一行人等便直接到了县委食堂用餐。
李达康在席间多次想询问关于金山县目前的财政情况,但都被一旁的王大陆紧紧的拉住了,并有意岔开了他的话题。
要说对于此次调整最不舒服的就是县委副书记赵成和县政法委书记夏光了。
本来二人自以为稳坐钓鱼台,可以顺利前进一小步,结果直接被人“截胡”了。
除了他们之外,就是看似“大获全胜”的新科书记王跃强了。
县委办主任这个职位如此至关重要,某种意义上代表的就是县委书记的意志,可是却直接从市委办公室“空降”下来一位王大陆,这让他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
这还不算,今日肖立樟在大会上的那番话也让他尴尬不已。
按理说,肖立樟做为一个老组工人员,不应该会在经济发展方面进行过多的表态的,可今天着实有些反常。
他摸不清楚到底是肖立樟个人的意思还是市委的意思。
如果是市委的意思,那他这个县委书记怕是也坐不稳当啊!
易学习三人都不是本地人,所以首先要解决的是在金山县的住房问题。
这本该是县委办主任的任务,可是前任的县委办主任王晓军已经上任统战部长了,新任的县委办主任王大陆自已也是第一天过来;所以王跃强便安排了自已的秘书,县政府办副主任方朗出面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同时也是一种示好。
在王跃强的关注下,吃饭的时间方朗便将易学习三人的住房安排好了,只是还需要进行一番简单的打扫,所以三人暂时先住在招待所。
晚上,李达康一脸不满的推开了王大陆的房间。
王大陆正在看书,看到李达康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怎么了,达康,有什么要问的,你问吧!”
“大陆,今天我要跟王书记问问题的时候,你干嘛一直总在边上打岔,怎么,县委办主任的椅子还没坐热,就先学会和领导穿一条裤子了?”
听到这里,王大陆也不高兴了,道:“达康,你这叫什么话?你以为我拦你是坏了你的好事,我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
正在二人说着话的时候,易学习也推门进来了。
“没错,大陆说的很有道理。”
三人今天刚刚上任,尽管和其他县委的同志一起去食堂吃饭了,但都很有分寸,没有一个人喝酒。
易学习和他们二人不是同学,却在汉东师范不远的汉东理工就读,几人在大学的时候就都熟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老易,你也这么认为?”
易学习反问道:“不然呢?”
李达康说道:“我们要尽快的打开金山县的局面,总得先做个前期了解的工作吧!?”
毫不夸张的说,虽然现在论职位来讲,易学习是最高的,可是要真的说起能力的话,李达康在三人中最高。
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性格暴躁,沉不住气。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在赵立春身边做秘书的时候却从来不会这样,或许是他刻意压制的结果。
“达康,我不说别的,你相信王书记说的话,还是更相信自已?”
易学习的话让李达康陷入了深思,但他仍旧不服气的说道:“起码是个多渠道了解消息的过程吧,我们自行甄选,去伪存真不就好了?”
“达康,你要知道,每个人在阐述一些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地以自身的角度来出发,论证自已是对的,所以这种话我觉得参考性根本就不足。”
王大陆却在一旁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三个人的判断大都是一致的,王跃强绝对不是一个贪官,但同时也不是一个有能力的干部,属于中规中矩的那种。
像这种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官员若是在一个经济强县按部就班的做下去,或许也不错,但是在金山县这地方任职的话,或多或少有点耽误了。
耽误他自已的前程不说,同时也耽误了金山县的百姓。
现在的金山县必须要做出大范围的整改,才能改变现状,不然的话,会一直穷下去。
李达康当即做出了决定,第二天便下乡进行调研……
金山县公安局。
白红庆把祁同伟叫到了自已办公室,这不由得让他激动万分。
看来白红庆是下定决心了。
但让他有些奇怪的是,没见吕副局和陈虎一起过来。
当下便直接问道:“白局,要不我去喊一下他们?”
这一问倒是把白红庆整糊涂了,问道:“你要喊谁啊?”
“吕副局和陈队啊,您难道不是有任务要交待我们吗?”
白红庆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小子从头到尾还在惦记着这事啊!
“没有任务,今天来是通知你下周要去京州参加表彰大会。”
白红庆说着话,一边拿出了省委下发过来的红头文件,递给了祁同伟。
“哦。”
祁同伟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低迷。
“怎么,要领奖的事情还不高兴,难不成非要被批评了再高兴吗?”
祁同伟忙道:“那倒是没有,只是跟我预期的有些不一样,所以有点失望而已。”
白红庆只得又把之前跟吕林说的话再次讲了一遍。
白红庆有时候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之前市政法一哥在金山县调研的时候没有来县局,以及夏光前一阵子的叮嘱,似乎指向都对准了祁同伟。
可是刚刚有这个设想的时候,又很快把这个念头挥出了脑海。
这小子没这么厉害,得罪人还能得罪到这么高级的领导?
对于一个做过厅长的男人,白红庆说的话他都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是需要一个相对平和的时期。
可是做为一个想要破案的警察来说,这种感觉实在是无比煎熬的。
他想办案,想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同时,也想继续进步。
某种意义上,他和李达康是完全一样的人,只是侧重点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