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西区的街巷里，西蒙看着手里的地址，眉头紧皱。
这地址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些。
“托特纳姆路的咖啡馆旁边。”
这路上咖啡馆不下十家，旁边的房子更是数不胜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伦敦这个地方，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认识他的人。
这倒不是他自恋。
在英国，综艺节目是最接地气的存在。
酒吧里的大爷们聊天少不了“你看昨天那个节目了吗”，公交车站的阿姨们也要讨论“隔壁街的小伙子上电视选秀了”。
而作为多档王牌节目的常驻评委，西蒙的曝光率相当可观。
虽说最近两年他专心搞制作，不怎么上镜了，但民众的记忆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淡忘的？
果不其然，他刚走近一家咖啡馆门口，就有路人认出了他。
“等等......你是不是......”路人眼睛一亮。
西蒙露出招牌式笑容：“是的，我是西蒙......”
“毒蛇评委！”
西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等等......最多也就叫我毒舌评委吧？
怎么还升级到毒蛇了？
他正想纠正一下，那路人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我家闺女的同学就是被你点评哭的那个！你还记得吗？红色裙子……”
西蒙嘴角抽搐。
这种事情他经历过太多次了。
“那个……”他赶紧转移话题，“我想打听个人，阿黛尔·阿德金斯，听说过吗？”
“阿黛尔？”围过来的另一个路人插言道，“教堂里那个小胖妞？”
西蒙心中一喜。
有戏！
“她经常去圣马丁教堂唱歌，”那路人滔滔不绝地说，“嗓音特别厉害，连牧师都说从没听过这么有天赋的声音。”
西蒙暗自点头。
看来这份名单确实有货。
在路人的指引下，他很快就找到了阿黛尔家。
门铃声响起，屋里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来啦！”
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好，请问阿黛尔在家吗？”
“我就是啊。”
西蒙呆住了。
眼前这个小不点，顶多十一二岁的样子，圆圆的小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
“妈妈！”小女孩突然回头喊道，“电视里那个坏蛋来我们家了！”
西蒙：“……”
坏蛋是什么鬼？
好在阿黛尔的母亲彭妮很快就出来解围，还热情地请他进屋喝茶。
“我从朋友那里听说过你，”彭妮笑着说，“你好像很擅长挖掘新人？”
西蒙暗自腹诽。
“朋友”难道也是被他点评哭过的选手吗？
……
不过，当他听到阿黛尔的第一个音符时，所有杂念都消失了。
那是一首简单的蓝调小曲，讲述失恋的故事。
可当这个小姑娘张口的瞬间，西蒙惊呆了。
那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能直击人心最深处。
压抑的情感，浓烈的哀伤，随着每一个音符流淌而出。
这哪是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声音？
简直像是经历过无数生离死别的沧桑灵魂！
他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如此打动人心的声音。
唱完后，小姑娘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喜欢汉妮特·凯的歌了。”
西蒙陷入了沉思。
这绝对是块璞玉。
但现在参加选秀节目......她还太小了。
“你平时都在教堂唱歌？”西蒙问道。
“对呀，而且我还在学吉他！”阿黛尔骄傲地说，“我以后一定要当个大歌星！”
西蒙忍不住笑了。
这孩子倒是挺有追求。
临走前，他留下了自已的联系方式。
“两年后再联系我，”他对彭妮说，“等她再长大一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
走出阿黛尔家的大门，西蒙的心情很复杂。
这孩子现在确实太小，不适合参加节目。
但是......这份名单没让他失望。
光是发现阿黛尔这样的天才，就值回票价了。
他扫了眼名单。
咦？
这地址......好像就在附近？
杰西·J。
西蒙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知道这一位，又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半个小时后……
“这声音......”
西蒙看着眼前这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声音，同样惊艳。
如果说阿黛尔的嗓音是直击灵魂的哀伤，那杰西的声音就像一列呼啸而过的火车。
浑厚、有力，每个音符都充满了能量。
那澎湃的气势，仿佛要把屋顶都给掀翻。
“看来这就是为什么她在教会唱诗班当领唱。”西蒙暗自点头。
这种天赋，一千个成年歌手里都未必能找出一个。
偏偏......
“你今年多大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12岁！”杰西骄傲地挺起胸脯。
西蒙：“……”
完了，又是12岁。
总不能搞个“儿童好声音”出来吧？
“音乐学院那边考虑过吗？”他转向杰西的父母，“这孩子的天赋......实在太难得了。”
又叮嘱了几句培养孩子的事，他留下了联系方式。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他甚至连台词都懒得换——“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联系我。”
走出杰西家的小院，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天时间，他遇到了两个足以让整个英国音乐圈为之震动的天才。
可偏偏，她们还都是小孩子。
他掏出电话，找到塞妮娅的号码。
“喂，你给我的这份名单......”
***
塞妮娅坐在电脑前，听着西蒙形容阿黛尔的声音有多么震撼人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仿佛历经千帆的老艺术家形象......
所以，老艺术家现在比她还小四岁！？
“请稍等，”她按了按太阳穴，“一会儿给您回电话。”
挂断电话，她立刻转向一旁正在设计Napster界面的星星：
“说好的找合适参加比赛的选手呢？12岁的小朋友，这叫合适？”
“根据大数据分析显示，”星星噼里啪啦地调出一堆数据图表，“人类12岁就达到最佳演唱能力的发育期，嗓音条件最为优越。以历史数据来看，12岁正是培养音乐天赋的黄金年龄，而且......”
“打住打住！”塞妮娅扶额，“我要的是能立刻上台的选手，不是等四五年才能用的童星！”
“可是数据不会说谎，人类12岁已经有了登台表演的能力。”星星理直气壮地说。
“得了吧，重新生成一份！年龄跟艾薇儿差不多大的！听到了没？”
“好吧好吧......”星星嘀咕着，“反正我就是个AI，生成数据的工具人......”
“你再说一遍？”塞妮娅挑眉。
“重新筛选数据完毕！生成完毕！”星星立刻报告。
塞妮娅揉了揉眉心，她的思绪有些烦。
昨天跟西蒙谈了那么久，其实大家只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共识。
她还在等他一个正式的决定，一个明确要启动《好声音》项目的信号。
这个决定至关重要。
现在全美只有西蒙手里握着一支完整的选秀节目制作团队。
没有这支队伍，9月开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其他人就算有钱有资源，临时拼凑起来的团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种规模的节目。
所以西蒙手里那个“准备开始”的信号，就像一把发令枪，决定着她的计划能不能按时启动。
不是说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要提升Napster的用户量，她手里还有几个备选方案。
但那些动作太明显，一旦行动就会立刻引起约翰的警惕。
只有筹备节目不同。
前期的准备工作看起来平平无奇，可一旦节目启动，效果立竿见影。
而且，到时候各方的大佬们就都会入场。
到时候约翰就是再不甘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连唱片公司的人都不敢得罪的，又怎么敢招惹电视圈的大佬？
另外，艾薇儿现在都开始认真准备登台的事了。
这丫头每天练舞练得那么辛苦，总不能让她失望吧。
至于她自已......
虽然对音乐也许没有艾薇儿那么大的热情，但每次登台表演，系统都可能给出惊喜的奖励。
这种好处，她当然不想错过。
现在得知西蒙亲自跑去英国找选手，
这股积极的劲头，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
只要能尽快找到合适的选手，西蒙应该就会给出一个明确的信号。
到时候，她这边也好早点开始布局。
虽然手里还有其他牌可以打，但《好声音》这张，确实是最合适的。
